他皺着眉神,姚姜拿他沒法,想了片刻:“不能泡浴桶,我在屋内添兩架暖爐,門前窗前用屏風攔住,讓靳思幫你擦一擦背,但隻能用酒擦。一來用酒擦身于你的傷口有益,二來熱酒不會讓寒氣侵入體内!隻是擦過身後,會有些許酒味。”
衛駿馳:“全由夫人作主。”
姚姜即刻兌了黃酒用銅盆燒熱,喚來靳思挪了暖爐與屏風将後院正屋的門窗都攔好。
看到熱酒備好,擦身的白布也浸入酒中,衛駿馳看着姚姜:“夫人先出去,待靳思幫我擦好身再來。”
姚姜挽着衣袖過來,将他的衣帶解開。
衛駿馳急了:“夫人,夫人,”
姚姜淡淡地:“千戶現下還舉動費力,我與靳思一同動手,能很快幫你擦完身。他獨自幫你翻身太難,不是弄痛了你便是拖延了時刻,于傷勢無益。”
說話間,她已将衛駿馳的衣衫解開,再将包裹傷處的白布也解開。
靳思将溫熱的濕布遞來。姚姜飛快将衛駿馳身上的擦了一回,仔細查看了他身上的傷口。
衛駿馳心口的傷已結痂,結痂處肌膚已經平複,沒有紅腫。
衛駿馳的臉已紅透,姚姜隻當看不到,拿來藥膏邊給他塗抹邊道:“千戶身上發癢,是肌膚生長與先前塗的藥幹涸後所緻,我再給千戶重新塗藥,這回不必包裹傷處,便不會似先前那般癢了。待會兒我去換熱酒,靳思會給千戶換過小衣,之後我給千戶換過被褥,便不會如先前那般癢了。”
又過了兩日衛駿馳鬧着要下床。
姚姜拗不過他,小心地攙着他,隻敢讓他走了數步便攙了他回去坐下。
軍營中的武官都來探望過,祁宗凡也來探望過兩回,對着衛駿馳感歎:“千戶這回好在有衛夫人細心照拂。這算得闖關了,也幸而平安闖過了。”
醫官來看過,囑咐衛駿馳用心調養,姚姜便謝絕了軍營中的探視。
郝大的傷輕得多,能下床後便跟在馮瑜光身後去往農場幫手。
馮瑜光勸他休養,他隻道:“我的傷不重,現下都好了七成了,我躺不住,就當跟你去活活血還能好得快些。”
馮瑜光歎息:“你也是閻王殿裡走了一遭的人了,果真都好了再來。”
郝大:“我果真躺不住了!衛夫人每日都忙碌,我若躺在家中,她得分心來照料我。千戶的傷還得細心照拂,我随你往農場去,不做重活隻在你要幫手時幫助些許。衛夫人不必再分心管我,才能好生照料千戶。”
這日姚姜攙着衛駿馳來到客堂坐下不久,郝大自農莊回來了。
姚姜端着湯藥來到門外,先聽到郝大的話聲:“千戶,我馬背上的對敵現下已熟練,但弓箭卻依舊進展甚慢。不知千戶可有甚法子,讓我進展快些?”
衛駿馳:“弓箭需勤練,你學騎射的時刻不久,或許還沒摸到門道,不夠熟知因此進境甚慢。弓箭功夫不僅你為難,骠騎營兵士都有為難。”
郝大歎氣:“遊牧騎兵騎射厲害乃是他們自小便學弓馬。有時我覺自己無用,雖也用了許多功,卻還沒摸到門道。若不對敵,我也能慢慢摸索,但要對敵,敵人可不等我練好了弓箭才來。”
姚姜已囑咐過郝大不能對衛駿馳提孟懷一,但這時節也怕他們無意中提起,立刻端着藥碗步入堂屋來到衛駿馳面前:“千戶該用藥了。”
衛駿馳皺着眉,姚姜将藥碗送到他面前,他看了片刻才接過藥碗。
喝過藥,衛駿馳漱了口:“弓箭功夫隻能你勤加練習,我幼時學弓箭每日都要拉弓五百次,這功夫沒有捷徑可走,你也每日開弓五百次,半年後應當能手眼合一。”
郝大:“我不怕辛苦,隻是半年也時刻太久!”
郝大與衛駿馳都默然不語,姚姜知曉他們所言俱是實情。
衛駿馳讓郝大每日開弓五百次,正是要他勤練,若郝大真做到了,半年後不說能百步穿楊,大約也能做到箭無虛發。
可郝大所言也是實情,遊牧騎兵時時來襲,下一次再來絕不會是半年後!遊牧騎兵可不會等骠騎營兵士練好了騎射功夫才來!
就在她愣神間,衛駿馳問:“夫人的弩箭在何處?”
姚姜沒料到他問起這個,愣了一愣神才點頭:“千戶要我的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