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來找夫人的煩難若隻到廖管營處,于我們并無大礙。畢竟軍鎮最要緊的是平安,廖管營會大事化小。因此還得有得力的人出現。此人不能是靜王的爪牙,還得是能上達天聽的人物。”
“現下是十月,朝廷已在籌措過年物事,今年還會到此間來的重臣便會是送這些物事來此的特使。有人來到,靜王的爪牙才能用秀蘭表妹作文章,而送過年所需來北疆的官員自啟程便事無巨細都要上報朝廷,杜秀蘭來在此間隻要被報到了朝中,便會有人借題發揮!”
衛駿馳:“隻有這位大人無聲無息來到又悄然離開,咱們家中才沒被人盯上,秀蘭表妹頂着我表妹的名能在此間安生住下!可據我想來,秀蘭表妹在此間的消息已被快馬傳往靜王府了,靜王府也很快便會有動作。”
姚姜歎了口氣,衛駿馳又道:“今日有人請蘇季揚去吃酒。”
姚姜看着衛駿馳,“吃酒?”
她心下了然:請吃酒乃是來向蘇季揚套近乎。
見姚姜欲言又止,衛駿馳微笑:“夫人想問蘇季揚是否靠得住?”
衛駿馳:“蘇季揚的家人在天災中過世了。他又是我自軍營中提拔起來的,知根知底,不會被人拿捏。夫人依舊擔心?”
姚姜:“我是否多心了?”
衛駿馳搖頭:“夫人不是多心,而是謹慎。夫人經曆過被人投毒,才格外小心。”
姚姜又歎了口氣,衛駿馳:“杜秀蘭跋涉千裡來到此間,本是被逼無奈也是為了要報仇。靜王讓她平安來到此間,便不是沖着杜良豐,而是沖着我們來了。畢竟北疆為軍鎮,靜王的爪牙在此間也不敢胡作非為,他們無論是何舉動,都一定會有的放矢。”
姚姜想了片刻:“我得再囑咐蘇季揚些許,往後拿入家中的物事都得格外小心,不要不留神将不該在家中出現的物事帶入來。當日我若将私墅再管得嚴些,便不會讓四位食客喪生。千戶統帥着骠騎營,一筆一字都不能輕易漏出去。往後書房寫廢的字紙我都親自看過再燒。”
衛駿馳看了她片刻:“夫人已将門戶看得極緊,家中人口簡單,不會有意外。但夫人這話卻提醒了我:他們不能得到我家中之物,不能以此作文章!但若有人送了不利于我的物事到家中來,會是何情形?”
姚姜仔細想了片刻:“秀蘭與侯先生的随身物事我都仔細看過,并無不妥。”
衛駿馳:“私墅的毒菇是有人特意帶入其中替換的。因此要夾帶進家中之物此刻并不在侯先生與杜家表妹身上!這是因這物件會被我們發現并毀去!因此這物事過後會送入我們家中來!既然他們要送些物事進入家中,便讓他們送來吧。我們小心應對,若我們成功,不僅能令杜家表妹在此間存身,給予周家一擊,令靜王的爪牙不敢再來,還能将城内的眼目都清理一回。”
蘇季揚還外出吃過兩回酒,衛駿馳不管,姚姜便也不多問。
周家人拐着彎來與蘇季揚套近乎,旁敲側擊打聽衛駿馳家中的情形。
蘇季揚隻是吃菜喝酒,并沒給周家人想要知曉的答案。
周家人按捺不住來敲門問了路,他們雖不敢跨過院門,隻敢在門前向内探看,但杜秀蘭還是受了驚吓。
衛駿馳算着朝廷官員将要到達北張城,便派了骠騎營騎兵去北張城等候,看着朝廷官員在北張城住下便回來報信。
肖雲從來到歸雁城的前夜,與周佳睿同來的夥伴已将衛駿馳家團團圍住。
姚姜帶着再招與裝扮為瓊葉的杜秀蘭去往劉秉淵家中吃羊肉鍋時,周家人與靜王府爪牙兵分兩路,一人遠遠跟在了衛駿馳一行人身後,跟着他們到劉秉淵家而後跟随他們又返回家中;另一人則藏匿在衛駿馳家門外,将衛駿馳的家宅前後堵住了。
周家人與靜王府的爪牙來到歸雁城并未在客棧住下,而是住入了此間靜王府的眼目所在,離衛駿馳家不遠,在那處便能看到衛駿馳家的巷口,進出的人都能看到。
周家人連同夥在衛駿馳家外守了一夜,次日周家二人去衙門告狀時,靜王府的爪牙還盯着衛駿馳的家門!
周家及同夥認定了杜秀蘭就在衛駿馳家中,但卻不知杜秀蘭小心調養了半月,已能下地行走。
姚姜早已找了個時機将有人在居所左近窺探的情形說與了喬思燕,而後請喬思燕相助并借用秀杏。
劉秉淵與衛駿馳是同科武舉,姚姜救過他的命,喬思燕得張全照料平安生下福哥兒,他們夫妻知曉了前因後果,當即便同意了。
周佳睿被姚姜自良種門面趕走,杜秀蘭便換上瓊葉的衣裳,梳了與她同樣的發髻披了大氅,戴上了風帽,風帽上的皮毛掩去了半張臉,杜秀蘭低着頭跟在姚姜身後去到劉秉淵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