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牧騎兵縱馬前沖時，伏在雪地中的骠騎營兵士早已彎弓搭箭，劉秉淵一聲令下，同時放箭。

後方箭支如雨點般射來，遊牧騎兵頓時亂了，跑在後方的即刻便被射下馬背。

骠騎營兵士放箭三輪，向前直沖的遊牧騎兵都紛紛撥轉馬頭調整陣勢，而衛駿馳已帶着骠騎營兵士越過山頭直撲下來。

瞬間，雙方混戰起來。

遊牧騎兵擅長馬戰，雖有不少人被後方來箭射下馬，但奔在前方的遊牧騎兵也即刻勒住缰繩兜轉馬頭，與沖過來的骠騎營兵士對戰！

戰場上人仰馬翻，遊牧騎兵弓馬娴熟，但先亂了陣營又輸了氣勢，再被骠騎營兵士沖到身邊，弓箭施展不開，隻能拔刀迎戰。

骠騎營的百夫長大多自幼習武，有不少還考過武舉，功夫出色，與遊牧騎兵拼殺時并不手軟。

骠騎營兵士都是自大營中擇選出來的佼佼者，即便不是身經百戰，也與遊牧騎兵對戰過數回，每日在軍中也要操演，身手早已練出來了。

雙方都是以命相搏，殊死搏殺，展盡手段，戰場上殺聲震天。

衛駿馳因心中牽挂着姚姜，手下狠辣異常。

忽然“砰”地一聲巨響，地動山搖，比紅夷大炮轟出的炮聲更響。

遊牧騎兵不知所以，相顧茫然，骠騎營兵士卻都齊聲歡呼。

這是劉秉淵帶人找到了紅夷大炮的炮彈，并縱火毀去炸出的聲響。

炮彈炸聲陣陣，腳下的地面不停震顫。

炸聲停止，便有呼哨聲響起，遊牧騎兵都紛紛停手縱馬北去。

被打下來馬背的遊牧騎兵奔向最近的馬匹，他們的同族也伸手相援，待他們爬上馬背，一同打馬北逃。

遊牧騎兵要追趕，衛駿馳号令：“不要追擊，速速将紅夷大炮毀去。”

沈洪義攜帶的響箭放在了馬車内，但姚姜手腳凍僵不聽使喚，即便響箭放在手邊，她也未必能即刻打着火鐮。

蘇雅耐寒冷，在她手忙腳亂之際撲上來，她必定敵不過。

因此姚姜沒去找響箭，而是努力握緊了手中的小弓弩，與蘇雅對峙。

她等待着蘇雅撲上來，蘇雅也格外小心，緩緩挨近。

忽然小四自馬車内鑽出來，他左手執着響箭，右手拿着已點燃的火絨。

小四對着蘇雅：“你再走近來，我便要喚人了！”

蘇雅神情不屑，小四也不多話，手中的火絨已點燃了響箭的引線。

火箭帶着尖嘯直沖雲端，“啪”的一聲炸了開來！

姚姜沒料到小四這時醒來，且立刻就點燃響箭。

蘇雅也甚是意外，她向四周看了看，催動馬匹逼近來。

姚姜的目光盯在了蘇雅腰間挂着的匕首上。

匕首是先前蘇雅執在手中的，這時插回了鞘内，匕首的柄與鞘上寶光閃動。

姚姜緊緊盯着匕首：“你那匕首是自何處得來？”

蘇雅宛若未聞，她狠狠地盯着姚姜，策馬逼近。

姚姜手中的小弓弩始終對着蘇雅，蘇雅雖覺姚姜的弓弩太小，但兩名同夥都中箭後去知覺，不能言語，她也不敢大意！

姚姜也凝住了呼吸，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索性将小弓弩架在左手肘彎，右手手指摸索着弩機，弓弩前端正對着蘇雅。

忽然蘇雅勒住了馬缰，側耳傾聽，向着四方查看。

小四機靈，當即大聲說道：“我們的同伴來了，你，你刺傷主人，我們定要将你捉回去打死！”

蘇雅狠狠盯了他一眼，驅馬又向前走了幾步，但她沒了先前的輕松，不停向四方探看，右手摸着腰間的匕首。

對着四周看了片刻，蘇雅拉住了缰繩，怨毒而狠厲地盯了姚姜一眼，而後兜轉馬頭，在馬臀上狠擊一鞭，向着一方去了。

姚姜不明所以，直到蘇雅的身影消失不見，她才向小四看去。

小四牙關打着戰：“衛夫人，我，我，我不知該如何幫你。但我想她知曉放響箭是召喚人來，我想着放支響箭，或許能讓她有所顧忌。”

姚姜松了口氣：“想是我們這邊三人，她怕吃虧才跑走。咱們也速速啟程，咱們越早回到……”

風雪中隐約有聲響傳來，姚姜沒再繼續說下去。

她警惕地看着四方，沈洪義的話聲響起：“衛夫人，有人來了，馬跑得甚急。蘇雅耳間比我們好，又擅長聽馬蹄聲的遠近，她比我們先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