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靜文問道:“不是要帶小孩打獵嗎?”
林建軍勾着她頭發玩:“菩薩婢收了我一隻鷹哨,也該辦事了。”
“你送了她一隻鷹?難怪她願意出門。”裴靜文恍然大悟,“所以你一早計劃好,看完虎就帶我來溫泉别院?”
“當然!”林建軍微微一笑,“隻有我們兩個,開心嗎?”
他的言外之意十分明顯,裴靜文情不自禁哆嗦一下,翻身背對他。
林建軍從後面摟着她,狀似無奈道:“我又不會吃了你,為何要怕?”
接下來幾天發生的事證明她的直覺很準,初經人事的青年簡直欲求不滿的可怕。
嘴上說着不想要,在青年撩撥撫弄下,身體不受控制化成一灘水,清醒意識逐漸臣服于燥熱欲念,放縱自己肆意沉淪。
又是一場欲生欲死的歡/好,汗水與清液浸濕錦繡,林建軍抱着她往室内湯池去。
裴靜文懶洋洋地趴在池邊,哀嚎道:“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再來我就要死了。”
“還有力氣叫,哪裡就要死了?”指尖輕點纖薄後背,青年眸色微暗。
拍開他不安分的手,女郎聲音倦倦的:“白日宣淫非君子所為。”
林建軍輕佻道:“白日宣淫,重在‘宣’之一字,你我于幽室歡/好雲雨,何來白日宣淫一說?”
裴靜文嘟囔道:“反正我不管,你去外面池子。”
林建軍意外道:“為何?”
裴靜文說道:“以前你都在外面。”
林建軍展開雙臂倚着池壁,頭向後仰滾了滾喉結,散漫道:“以前怕克制不住自己,也為避嫌,如今我們已是夫妻,還需要克制和避嫌麼?”
裴靜文掀起眼皮睨他,嗤笑道:“你夢裡的夫妻。”
林建軍微眯眼眸側頭瞥她,又轉回去盯着缭繞水霧,嘴角漾起淺淺弧度:“你就是我的妻,我唯一的妻。”
頓了頓,補充道:“将來要上我的傳記和墓志銘,與我生死相随。”
裴靜文說道:“你們大魏朝娶妻不都是三書六聘、八擡大轎、十裡紅妝,哪有嘴上說說這麼便宜?”
“印都給你了,怎麼就便宜了?”林建軍眉梢微挑,“下月初八恰是良辰吉日,你意下如何?”
裴靜文腦袋一熱道:“這麼趕?”
林建軍面露喜色,報了一連串日子:“四月初九、十四、十七、廿一,五月乃惡月,不宜成親,六月初一到初四、初八……”
裴靜文打斷他:“這些是什麼?”
“都是成親的好日子。”林建軍輕撫細膩肌膚,“今年合适成親的日子我都背下來了,你看着挑一個?”
“咳,咳咳……”裴靜文尴尬地咳了兩聲,驚恐地望着他,“你認真的?”
“我想光明正大與你一起,隻要你點頭,我會給你我能享有的最高儀制的婚禮。”林建軍微微垂眸,“若由陛下為我們主婚,場面應該能更熱鬧盛大。”
“會不會太快了?”裴靜文萌生退意,“而且結婚這種事,這麼重要的時刻,怎麼樣爸爸媽媽也要在現……唔……”
臂彎勾着她往身前一帶,青年扣住她後腦急切地吻上去,迫使她将那些他不想聽的話吞回肚去。
他紅着眼纏上她粗蠻吮弄,墨色瞳仁裡浮現出極強的侵略性,血液被熱氣蒸騰翻湧,全身都在叫嚣掠奪眼前的一切。
他托起她,撩開礙事浴袍,抵着她,蓄勢待發。
裴靜文伏在他身上輕輕搖頭:“小腹好像有點痛。”
他忍下欲望,粗糙手掌貼上平坦小腹,啞聲道:“大概是月事将至。”
深夜,腹痛喚醒沉睡的裴靜文,她踢了踢把手搭在她腰上的青年。
林建軍慢慢睜開眼,聲音沙沙的:“怎麼了?”
裴靜文答:“月經來了。”
林建軍掀開薄被下了床,點燃蠟燭,翻箱倒櫃找出别院裡特意為她備着的月經帶。
系好月經帶返回寝室,林建軍正在換沾了血的被褥,她捂着小腹坐在鋪了薄絨的圈椅上等着。
男人走過來,在她面前蹲下,溫熱手掌探進寬松睡袍,關心道:“疼得厲害?”
“還好。”裴靜文說道,“困。”
林建軍抱她回了床上,淺吻她額頭:“你先睡,我去去就來。”
迷迷糊糊間,裴靜文感覺小腹旁多了一個軟和的發熱體,她睜開倦意滿滿的眼,撞上漆黑雙眸。
林建軍輕拍她肩膀,溫聲道:“睡吧。”
裴靜文埋進他懷中,閉上眼睡了過去,眉宇間萦繞着少許愁意。
五指穿過鋪散滿枕的青絲,林建軍力道輕柔地為她按捏頭頂穴/道,直到黛眉間的愁緒散去,他才停下動作。
手向下探摸了摸牛皮水袋,尚有餘溫,不過撐不到明天。
他拿起水袋小心翼翼往後挪,沉睡的女郎像是察覺到什麼,抓着他手臂貼了上來,無意識咕哝:“别走。”
林建軍低笑:“我不走。”
抱着他胳膊的手渾然沒有要松開的意思,纏得越發緊了。
林建軍享受來自她的依賴,慢條斯理撩起覆在女郎面頰上的發别至耳後,指腹眷戀地輕輕刮過細膩肌膚。
不知聽到什麼,他手中力道不自覺加重,裴靜文不滿地睜開眼。
林建軍撈起她,滿是希冀地問:“你方才說什麼?”
裴靜文睡眼惺忪,疑惑地“嗯”了聲,神經病啊這人,她睡着了怎麼說話?
“有病就治,别吵我睡覺。”
“你方才說愛我,”林建軍不依不饒,“我還想聽,你再說一遍。”
看他這架勢,怕是聽不到就不罷休。
裴靜文困得緊,眼皮慢慢合上,語氣有些敷衍:“我愛你,愛你,愛死你了。”
林建軍将她緊緊摟入懷中,熱烈回應:“我也愛你,阿靜,我愛你。”
他一遍遍在她耳邊重複,她終是清醒,不厭其煩一聲聲應着。
他說,阿靜,我愛你。
她回,我知道。
他說,卿卿,我好愛好愛你。
她回,我也好愛你。
許多年後,裴靜文始終忘不了這一天——天啟十四年三月廿六,一個年輕男人滿懷赤誠地向她表達愛意。
還記得……當時年少春衫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