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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第 1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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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宅侍女鮮少與親衛接觸,親衛也許知曉她們的名字,但不一定識得她們的相貌。

崔南呂曾經作為濯纓院侍女,與大家的關系雖然不是很好,總歸每天-朝夕相處,她們哪怕化成灰,她都能認出來。

裴靜文遞給崔南呂一張箋紙,上面寫着一些人的下落,嚴肅道:“賣至洛陽本地的侍女和仆役,能贖的我都贖了,荷月、流霞、郁離被賣至太原府,霜序、蘭生被賣至潞州上黨縣。”

她遞給崔南呂一個木盒,說道:“這裡面有十斤黃金,你幫我把她們贖出來送回長安京郊莊子,就當報答我昔日之恩了。”

崔南呂接過沉甸甸的木盒抱在懷裡,多嘴問了一句:“兩個孩子的乳母和玩伴呢?還有碧潭,她在哪裡?”

裴靜文垂下眼眸,說道:“李娘子為護決雲兒被亂刀砍死,孫娘子為了女兒和楓歌,不得不嫁與賊人為婦,碧潭……碧潭似被獻與權貴,至今下落不明。”

崔南呂憐憫地歎了聲:“當日觸怒小郎君被逐至莊子上,不想竟是我畢生之福。先生放心,我一定把她們都找回來。”

太原府乃河東節度使治所,潞州原歸屬河東道,現屬于昭義節度使轄區,兩地一北一南相距四五百裡。

崔南呂打算先從洛陽北上潞州,把霜序和蘭生贖出來,然後繼續北上至太原府,贖出流霞等人,最後南下返回長安。

裴靜文對此沒有異議,說道:“你一個女子獨行危險,我讓秋四陪你同去。”

崔南呂回頭看了眼兇神惡煞的秋四,連連擺手道:“還是就讓黃郎君随我同去好了。”

黃郎君,即當初因調戲崔南呂,而遭斷指之痛的黃大郎,大名黃承業,表字開來。

其父曾于鳳翔叛亂時為林爾玉擋刀斷臂,後為林建軍京郊田莊管事,其母韓大娘為南山居管事。

裴靜文懷疑地打量黃承業,不信任道:“你确定要和他同行?”

黃承業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腼腆道:“以前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崔娘子那一刀給足教訓,小人再也不敢了。”

秋四聽罷哈哈大笑,拆台道:“他小子确實不敢了,看見崔娘子活像耗子見了貓,生怕再挨上一刀。”

裴靜文忍俊不禁,說道:“既如此,那你們明天就動身,早一天救她們出來,她們少受一天苦。”

第二天,裴靜文把兩人送到門口,崔南呂腳踩長條凳踏上犢車,擡手掀起厚重布簾,彎了腰,就要走進車輿。

裴靜文突然叫住女郎,問道:“這件事情了了後,你有什麼打算?”

崔南呂摩挲着腰側饕餮紋匕首轉身,略微思索片刻,回答道:“自從得知阿弟去了,我躲在桑落那裡,既是放縱自己沉溺悲痛,不願考慮來日,也是記着還欠先生一個情,總想還完恩情再離去。”

“先生的意思我明白。”她微微颔首,不卑不亢道,“能夠與先生同行一段路,已是前世修來的緣分,接下來的路我想自己走。”

裴靜文深深地看了眼極有主意的女郎,真心實意道:“祝你前程似錦。”

崔南呂莞爾道:“我很喜歡先生的祝福,比祝我嫁個如意郎君要中聽許多,我祝先生來日青雲直上,扶搖萬裡。”

說罷,彎腰走進車輿。

黃承業跳上犢車,左手松松攥着缰繩,右手揮鞭一甩,犢車緩緩向前行去,逐漸變成一個看不清的小黑點。

趙應安拍了拍裴靜文肩膀,轉身返回二進小院,聲音遠遠地傳來:“我還記得她當年用簪子割腕,身上那股狠勁兒……如今她想明白了,必定如你所說那樣,前程似錦。”

裴靜文搖頭失笑,回到東廂房為林氏兄妹收拾行李,未免夜長夢多,至多三日就要啟程。

此去東川梓州路途遙遠,又恰好是寒冬臘月的季節,單是保暖的衣物就裝了三大箱,加上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總共裝了五個樟木箱子。

裴靜文把四百多斤黃金分成四份,三百五十斤交給嵇浪和趙應安保管,作為林氏兄妹前往梓州後的日常花費,五十斤托嵇浪轉贈東川節度使陸乾,聊表心意,三十斤分發陸乾派來接應的東川牙兵,剩下二十斤她留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秋十一留在洛陽聽候差遣,其餘六個親衛押車随行,時刻不離護衛林氏兄妹安全。

東都洛陽,安鼎門外。

裴靜文對着林氏兄妹絮絮叨叨道:“路上要聽趙老師和嵇叔叔的話,乖乖吃飯,乖乖睡覺,不許嫌坐車累就鬧着要騎馬,到了梓州要先去拜見陸翁,拜見陸翁時要有禮貌,不能失禮。”

林耀夏抱着裴靜文,眨巴着眼睛裝可憐,問道:“真的不能和小嬸嬸留在洛陽嗎?人家不想離開小嬸嬸。”

裴靜文輕捏女孩圓嘟嘟的小臉,說道:“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林耀夏嘟囔道:“可是人家又不是君子。”

裴靜文學着她的語氣,說道:“可是扁擔花親口答應過嬸嬸,隻要有趙老師陪着,就乖乖去梓州,難道花妞妞是騙嬸嬸的嗎?”

林光華敲了下林耀夏的腦袋,說道:“笨蛋花妞妞,我們去了梓州,小嬸嬸和三叔才沒有後顧之憂。”

“不許說妹妹是笨蛋。”裴靜文捏了捏林光華的臉蛋,“但是決雲兒後面兩句話說得很對,你們到了梓州,我和你們姑姑、還有三叔才能安心。”

把兩個孩子抱上犢車,裴靜文對着衆人長揖到地,鄭重其事道:“兩個孩子就拜托諸位了。”

諸親衛和東川牙兵忙說不敢,趙應安掀開厚實布簾,眼睛紅得像兔子的兄妹倆,噌的一下竄到車窗邊,依依不舍地望着裴靜文。

四個親衛在前邊開道,兩個親衛和嵇浪跟車随行,六個東川牙兵負責殿後,車輪慢慢轉動起來,承載着初生的太陽緩緩向南駛去。

離别的悲傷湧上心間,裴靜文鼻頭一酸,險些哭出聲來,轉念一想,林氏兄妹離開洛陽遠赴梓州,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等等……”

身後傳來女子的呼喊,裴靜文扭頭看去,孫娘子拉着瑛歌和楓歌跳下騾車,氣喘籲籲看着遠去的車隊,喃喃道:“還是遲了嗎?”

裴靜文和秋十一對視一眼,一人把瑛歌抱放馬背上,一人抱起楓歌。

裴靜文翻坐上馬背,朝孫娘子伸出手,說道:“上來。”

孫娘子含淚搖了搖頭,說道:“帶瑛歌和楓歌走就好,我就不去了。”

裴靜文訝然道:“為何?”

孫娘子掩嘴泣道:“我……我有了身孕,受不了車馬颠簸,走不了了。”

裴靜文仰面朝天,無可奈何地歎息一聲,把哭成淚人的瑛歌擁入懷中,和秋十一策馬追趕趙應安一行人。

待将瑛歌和楓歌托付,兩人打馬回到安鼎門外時,已不見孫娘子的身影。

裴靜文跨坐馬背上,怔怔地望着官道上的兩行車轍印,呢喃輕語:“原來這就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秋十一出言寬慰道:“花費重金贖回昔日奴仆,放其自由身,安養于莊上,先生已經做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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