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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第 1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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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顧衆人勸阻,蘇勉幾乎是連滾帶爬來到寝室,擠開圍在床邊的侍女半跪腳踏上。

女郎面朝裡蜷縮側卧,雙手捂着肚子,烏黑長發被汗水濡濕,緊貼白皙後頸,肩膀不停輕顫,好似正在承受巨大痛楚。

他顫聲道:“阿靜,我回來了。”

聽到男人的聲音,裴靜文肩膀往下壓變成平躺姿勢,布滿細密汗珠的蒼白側顔猛地闖入青年赤紅的眼睛裡。

女郎眉目緊鎖,尖利虎牙緊咬下唇,一顆顆血珍珠滲出泛白唇角,沿着下巴落入筋脈暴起的脖頸。

“我疼……”裴靜文緩緩睜開眼,眸中堆積着散不開的凄楚和恍惚,聲音輕飄飄的仿若呓語,“阿勉,我受不住了,好疼……”

早知道用藥推遲月經後,第一次來月經會這麼疼,她當初就不會選擇這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辦法。

蘇勉連忙坐到床榻邊緣,兩條胳膊穿過濕漉漉寝衣,撈起女郎摟入懷中,輕輕拍打微微發顫的單薄肩背。

他焦急問道:“郎中呢?”

侍女語速極快地回答:“一刻鐘前夫人突然見了紅,郎中此時就在隔壁煎藥,崔夫人和劉娘子白日裡薦的李半仙也在為針灸做準備。”

蘇勉急聲道:“去催催,叫他們再快些。”

侍女應了聲,步履匆匆朝外走。

另一侍女取了張純白棉帕,浸入才送來的熱水中,稍稍擰幹帕子,輕手輕腳為女郎擦去黏膩汗水,杏眼中流露出不忍之色。

劇烈痛感一陣一陣的,這陣痛過去,裴靜文得以喘口氣,事已至此不好半途而廢,該演的戲還是要繼續往下演。

她深呼吸緩了緩情緒,顫巍巍撫上面前滿是焦急的硬朗臉龐,呢喃輕語:“阿勉,這是不是報應?”

“胡說什麼!”呵斥之言脫口而出,立即便覺得不對,蘇勉抓住女郎的手,放軟語氣說道,“你又沒做錯什麼,何來報應一說?都是盧煜的錯,是盧煜害你至此!”

話至後面,欲将其扒皮抽骨的恨意,像沖垮堤壩的洪水鋪天蓋地湧來。

饒是這恨意不是對着自己,裴靜文還是不由自主心驚片刻。

好半晌,她似哭似笑地開了口:“錯了,是我錯了,當時不該為一時之氣與他……不該的。”

她的聲音很輕,夾雜着無盡悔意,如江南陰濕梅雨綿綿而又刺骨,蘇勉感覺胸口像是堵了團什麼東西,悶得他快要喘不上氣。

盧煜狗賊,傷他妻,害他兒!

如此血海深仇,他若不報,誓不為人!

夜色深深,侍女捧着熱氣騰騰的湯藥走進寝室,身後還跟了一個身着道袍的女黃冠。

端看相貌體态,女黃冠約莫三十多歲,眉目寡淡,薄唇輕抿,周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場。

她扯過裴靜文右手,二指搭在脈上,過了片刻,眸中掠過一絲驚異,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坐在月牙凳上,展開銀針包擱在黃花梨木花幾上,拈起一根銀針懸在火上炙烤,面無表情地看着蘇勉,問道:“将軍要在旁邊看着?”

蘇勉低頭瞧了眼臉面無血色的女郎,點了點頭道:“我要陪着内子。”

女黃冠提醒道:“婦人小産極是血腥,污穢不祥,将軍當真不肯離去?”

蘇勉神色肅穆,堅定道:“内子需要我。”

瞥了眼做賊心虛的女郎,女黃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神情專注地盯着烈焰上的銀針。

果然,下一刻,微弱如氣音的聲兒斷斷續續鑽進耳朵。

“給我留點尊嚴,你出去,讓不相幹的都出去,至少給我留點……留點尊嚴。”

蘇勉複又低頭,目光觸及女郎難堪面色,心知她性子素來要強,定不肯叫他和侍女見她失态模樣。

奈何他着實不放心這位冷若冰霜的女黃冠獨自醫治女郎,遂以商量的口吻說道:“好歹留下兩個侍女打下手。”

裴靜文和他讨價還價:“一個,”她泫然欲泣,“我不想太多人看見,你當懂我。”

蘇勉長歎一聲,不再糾結,指了個侍女留在房中,命其他人都退下,自己也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寝室。

“阿勉,不要走太遠。”裴靜文叫住一條腿跨過門檻的青年。

蘇勉回她一個你放心的眼神,溫聲道:“我哪裡都不去,就在外間守着你。”

出了寝室,蘇勉喚來侍女低聲吩咐幾句,侍女颔首低眉道了聲是,穿過長街向東三院走去。

彼時,東三院最裡面那進院落,盧煜再沒閑心慢搖折扇,抓起一把大蒲扇狂扇,忍着疼痛在庭院中來回踱步。

探聽消息的随從才跨過院門,他急急忙忙迎上前,問道:“如何?”

随從一臉菜色道:“怕是保不住了。”

鼻青臉腫的盧煜身體僵了一瞬,腦海中浮現出蘇勉昨日盛怒的模樣。

回過神來後,他當即立斷道:“快,随便收拾點金銀,”忽又反悔,“隻從匣子裡拿兩個金錠,帶上腰牌快快出城!”

随從忙不疊應了聲,跑進房中随便抓了把金錠,便聽到幾聲慘聲叫傳來,驚懼不已地沖出房門,隻見蘇氏親衛将郎君和五六同僚通通按在了地上。

“白天收拾東西,現在才想起要跑,”親衛腳踩盧煜,“晚了。”

關上寝室房門,女黃冠單手端起還冒着熱氣的湯藥放至鼻下輕嗅。

她漫不經心道:“紅花、桂枝、夾竹桃、馬齒苋……啧啧啧,要麼是活血化瘀的,要麼是性寒有毒的,娘子喝了此藥,怕是要血山崩。”

侍女聞言大驚失色,連忙問道:“那老郎中要加害夫人?”

“算不上加害,”把湯藥擱回托盤上,女黃冠慢條斯理瞥了眼女郎,“不過是學藝不精罷了,一個男人也配懂婦科之道?”

命侍女掀開女郎身上錦衾,脫去汗濕寝衣,女黃冠起身上前坐至床榻邊緣,拈了根銀針懸在三陰交穴位上。

眼看她就要刺下去,裴靜文連忙擡手制止她的動作,蒼白臉頰寫滿驚慌,卻又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句話。

女黃冠好笑地瞧她一眼,怕成這樣還敢喝那藥,為了男人所謂的憐憫與寵愛,自毀健康的身體,到底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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