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帶有灰巴掌印的研究報告，以及關于萊伽甯得出的結論已經轉交，并等待定奪。

“爸？”有人喊。

“嗯。”透露不出情緒的回應，和回憶，“什麼時候察覺到不一樣的？”

密多道：“好像是在他婚後。不，在婚前，他有過逃婚。”

阿迪倫翻閱過報告，“他元核裡面的人體晶片，是很小的時候就植入的。關于實時監控到的腦電從婚前開始驟變，再也沒有恢複過。”

這件事，應該聽信科學的解釋嗎？可是這本身就不科學。

“他還能回來嗎？”眼底劃過憂郁，密多自言自語般低問，“我們要怎麼辦？”

“能怎麼辦，順其自然吧……”

順其自然嗎？

半晌……

“——去審傑卡爾。”

*

距離出發還有40分鐘。

中心辦向巫諾詢問過一些信息過後，軍部允許巫諾的出行。好歹撿回來一條命，巫諾也就暫且将心思收回來，盤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體力已恢複了些，他拽着梅裡的胳膊借力，将要離開中心辦的當口，急促的通訊聲響起，是打給中心辦的急訊——

【地球急訓！！自統協中心轉接！請立即處理！】

很突然地，巫諾和梅裡雙雙将腳步頓住。

工作人員接聽：“希斯蘭最高中心辦。”

對方語氣很重：【地球轉務，林奕。】

工作人員：“林交易，您有什——”

【米克調查，讓你們最高指揮官來接。】

“米克調查？”工作人員猶疑，“還在查米克？”

都什麼時候的陳年舊事了，能查出個啥？？能查出來早查出來了……

【我再說一遍，讓你們最高指揮官來聽！】

他語氣很重，也很陰，顯得咬字格外用力，仿佛暴雨之前濃重的烏雲，甚至透出些嗤聲。

【你們能量征收核心在5年前就全被盜了知不知道！】

這句話一出工作人員當即去請高層，山雨欲來……

“您說吧。”坐鎮的席員來了，并且因為事關重大，這番通訊采用了聯合接聽，被共享到了其他決意員那裡。

林奕語速很快，他早已沒有耐心，甚至震怒：

【最新米克調查，5年前地球回收并且保存了事故中的磁引，它跟你們希斯蘭人體征收系統的特殊頻率竟然吻合！】

【别問我怎麼知道，因為懷舊日那天地球來拿了你們一塊芯片，然後對比出來的！】

他竟然毫不避諱地提及竊取芯片這樣的事，也不怕鬧大矛盾，看來是被氣極了。

【懂了嗎！意思是你們在米克風暴中征收了人體能量，這其中包括地球的前任交易官鹿商白！他出事有你們一份你們吃了誰的膽子！？】

“不可能！希斯蘭與米克無關！請慎言！”

【米克的數據發給你們，對比數據也是，你們最好也自己對比一下這裡面有沒有能量征收在。】

【鹿交易的事是整個地球的事，地球轉務正在前往希斯蘭，我給你們時間，限時處理。你們知道嚴重性。】

嘟、嘟……

忙音。

巫諾腦袋在泛空。

本來林奕正是在訪問希斯蘭，在解決《銀河限制協定》，但由于希斯蘭變故太多，暴動和洩露接踵而至，風險評估之後林奕就帶着人先離開了，順便地球也還有其他事不想跟希斯蘭幹耗着。

米克調查突然有進展。

地球轉務将再次光顧希斯蘭。

通訊到這裡中斷，跨星際的數據也傳輸過來，地面開始緊急對比和定向調查。

梅裡突然攥住他的手腕，将他帶出中心辦，巫諾也就跟着他的步伐走，一步比一步恍惚。

他原本以為自己将要和希斯蘭脫離，一切都無關了，但如果林奕所說的是事實，他早已跟希斯蘭牽扯不清。

他的死竟然有人體能量征收的一份？而這技術是希斯蘭獨有，甚至是希斯蘭的紅線核心。如果不是因為地球取到了一塊芯片，不然可能永遠都對比不出來……

他好像并沒有置身事外。

他就這樣被帶着渾渾噩噩塞進了飛行器，與梅裡一路無話，甚至氣氛森冷。

直到抵達了轉務大氣站點，他們将從這裡出發——

迎面走來個熟人，康濟報告說：“長官，一應航前準備檢查完畢，等待指示。”

梅裡漠然下令：“設定軌道，5分鐘後關閉所有艙門，進入引力調節狀态。”

巫諾跟着他步入中心艙，康濟從另一方過來，向梅裡轉交了一樣東西，梅裡審了兩秒之後遞給巫諾：“穩定劑。”

“我的感染度已經達标了。”巫諾本能地推脫，“現在不用也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