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同往日，他徹底将原身的低純體質給折騰了，被班廉的一針精粹劑改造出了71%。

“你的體質易感染。”梅裡反駁他，将穩定劑遞到他跟前，示意道，“注意保護。”

也是這個道理，巫諾也不想再感染度失控，于是将針劑接過，嘀咕說：“你不是随身帶的嗎？為什麼要讓康轉務拿另一支給我？”

康濟在一旁聽着，收斂起神色中的意味深長，解釋：“哦？我不知道長官有。”

巫諾握着針劑沒有動作，梅裡幾不可察地動了動眉心，目光籠住他，催促：“要啟程了。”

也沒什麼毛病，巫諾還有一場逃離，遠走的話還是有穩定劑的保障更穩妥，他就在梅裡的注視下注射了穩定劑，針尖刺破皮膚時帶起一陣寒意。

針尖恐懼又犯了。

空針劑被康濟順手捎走處理掉了，梅裡看起來有急事，巫諾連忙捉住他的腕，開口：“有事。”

梅裡看着他，他繼續說：“我要用第二個條件。”

跟梅裡簽下的合同，還剩下兩個條件可以用，現在是時候了，交易官深谙物盡其用的道理。

“我要權限。”他道。

在外太空中沒有權限寸步難行。

“多高？”梅裡問。

巫諾裝作懵懂，思索般皺起眉頭說：“我不了解啊……我隻是不想一直待在隔離艙裡了，我想自己走走。”

這話說出來很怪，畢竟他的行蹤本就應該被轉務重點監視，在這個地盤已經不是地面權威，太空是轉務的統領地。

梅裡在沉默，巫諾知道這人在審視自己。

“我就是知道自己沒有權限，所以才拿條件找你要！我花的大價錢。”巫諾念念有詞，“我真的不想關禁閉，我又不打擾你們……”

“嗯。”梅裡拂去他的手，允諾，“給你三級。”

三級權限，足夠普通通行，巫諾已知足了，剛才有多匆忙拽住梅裡做交易，現在就有多匆忙放他趕快去工作。

*

“您這麼匆忙去其他工作？！”康濟很快得到了新的指令，愕然問。

“你們按照設定好的航線繼續，我暫時離開去布烈文，處理好之後會追上來。”

原本不是這樣安排的，但是現在他有一種直覺，那塊殘片的事情必須立即處理。

殘片在拿到手後就找機會提前送去了布烈文，梵希會進行初步處理，但那個術業不精的研究員也僅限于此，更進一步需要他自己去做。

他必須改變行程，如果不這樣做，好像就有什麼東西要抓不住了……

米克調查在深入，在解碼，甚至在失控！

康濟已經聽說了米克的最新結果，也隐約地察覺到梅裡轉變行程也跟米克脫不開關系，但更多的他猜不到。

他跟在梅裡身邊工作三年是有原因的，上層隻要求他盡力，像對待鹿商白一樣對待梅裡，其他的并不多說，他并不知道梅裡的過去。

——他的現長官對前長官别有用心。

在緊急行程的确定中他最後問：“長官，那巫諾先生的事？”

“你留意。”

*

航艦遨遊于太空，待在這裡跟待在地面是不同的感受，太空環境多樣且常常極端，這是轉務人們所面對的常态，他們需要絕對地抗壓。

巫諾在等，他早已經測算好了航軌和星點，等到一個最合适的中轉點，他會脫離這艘航艦，獨自向另一個方向去。

為了方便他的任務，地面給了他轉務站點的全息景圖，盡管不全。但借着地面的力和從梅裡那換來的力，也足夠辦成很多事情了。

畢竟這裡是他的主場，而沒有人知道他的能力。

現在他有三級權限，于是自己先四處晃蕩着叫艦員習慣他的行動模式，裝作一路在新奇。

在這段看似閑散實則洶湧的時間裡，巫諾還摸出通訊器來試着跟特維一席聯絡了一番。

但很可惜打不通，或許是特維一席被收押入獄，連通訊也被管控了，也或許是很快要到一個躍遷點了，躍遷點附近的信号波總是被幹擾。

離他選定的中轉點在不斷靠近，大概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透明小窗外遙遙能望見一片星雲，恍如雲彩和波濤的重疊，他暫時忽略過去。

他再找到康濟，笑意淺淺，道：“康轉務，有一件事情可能會麻煩到您。”

“您請說。”康濟很客套地笑。

巫諾道：“梅裡有一些東西收在我這裡了，他工作忙我也沒必要打擾他，後面有機會您幫我轉交給他好嗎？”

這是小事，康濟點頭應下來也去忙碌了。

【前方Tl航道第一個躍遷點，請注意能量波動。】

機械廣播在響。

在廣播音落下的一秒，他依稀聽見遠處康濟在說話……

“對比結果确認，确認希斯蘭系統是緻死原因之一？我知道了，地球轉務已經臨近希斯蘭太空疆域，事關重大，我代表梅交易允許地球同仁通行。”

再然後的，他聽不清了，航艦進行躍遷，躍遷點的能量沖動也引發轟隆的低鳴。

巫諾突然陰下眉目，再次摸出通訊器給特維一席打去，有一絲疑慮促使他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