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外人?真是……”
真是什麼,俞鳳林沒說,他将牌扔掉,掃了衆人一眼,跨過陳郊,又恢複了那副慢悠悠的姿态。
任務完成,這裡就沒什麼好呆的了,沈從照例忽略投到身上的紮人視線,繞開陳郊。
視線的主人是姜武。
自從沈從在遊戲剛開始和姜武對視過後,他就發現姜武一直在盯着他,哪怕沈從會直視回去,他也完全沒有移開或者遮掩的意思。
從一開場姜武就一副惡心李嘯,和李嘯有仇的樣子,但偏偏不繼續針對李嘯,反而自顧自盯着沈從。
這次追人也是,沈從已經走得夠慢了,逛公園的大爺大媽都能輕松趕超他。
然而姜武比他更慢,全程跟在沈從背後。
但其實姜武走路很快,總是帶點行色匆匆的意思,但他硬是在每次快要趕上沈從的時候,又停一下,刻意減慢腳步,始終如一地綴在後面。
然後始終如一地盯着沈從,沈從倚在門口,他就靠着樓梯扶手一直站着,對遊戲的結果完全不上心。
沈從隻覺得奇怪,姜武的眼神很複雜,說恨吧,其實也就那麼一點,其他的吧,又說不上來,有點像蔑視,又有點子向往的意味,看着挺精分的。
沈從天生性格冷淡,物質欲望低到離譜,很少在意人或事,對于什麼情況都接受得自然,仿佛下一秒就能潇灑出世,遁入空門。
如果是沒有什麼個性的,很多時候話都說了幾句了,沈從才發現自己連對方的名字都沒記住。當然,也沒想記。
姜武長得普通,但是那塊胎記就是最好的标志,沈從如果見過,就算記不住名字和長相,對于那塊胎記也肯定是不會忘的。
沈從仔細想了想,确認自己不認識姜武,也沒跟他有過任何形式的交集,沈從略微分了一點防備心在姜武那裡後,便不再在意。
人群漸漸散去。
尤君還站在原地,低頭看着陳郊的屍體,眼神有點渙散。
鄭曉雲回了幾次頭,還是有點不太放心,手放在尤君眼前揮了揮:“妹,沒事吧?”
“啊?哦,沒事。”尤君扯出抹笑。
鄭曉雲從圍裙兜裡抽出一張紙:“擦擦吧,血沾臉上了。”
尤君呆呆着看着鄭曉雲,任由她擦去被濺到臉上的血。
視線下移,圍裙上明顯的幾團油污映入眼簾,旁邊還有不少沒洗掉的黑色污漬。
鄭曉雲收回了手:“妹,不髒的,紙是我才從酒店拿的,想着說不定會用上。”
意識到鄭曉雲誤會了,尤君趕緊擺擺手:“沒有,姐,我不是、我隻是……哎。”
尤君看着陳郊的屍體,沉默良久,還是問道:“姐,你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神嗎?”
鄭曉雲一頓,沒有回答。
尤君深吸一口氣。
她也不是真的想要一個答案。
尤君一直都是個不堅定的人,簡單來說就是盲從随大流,沒有自己的想法,可能今天支持這個人,明天又覺得那個人說得對了。
很矛盾且很傻,尤君自己也很讨厭這個性格,但她改不掉,隻要一遇到事就下意識跟着别人走,完全沒有自己的判斷。
所以雖然很神經質,尤君還是很敬佩陳郊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堅定維護自己的信仰,哪怕它有點扯,有點瘋。
現在陳郊死了,不知怎的,倒是引起了點尤君悲春傷秋的情緒,她抓了抓自己有點毛躁的頭發。
“妹,管他存不存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我女兒還等我回家呢,你媽媽肯定也在等你回去的。”
鄭曉雲的聲音将尤君拉回現實。
尤君扯着嘴角,到底沒說自己媽媽早就去世了:“阿姨,你說得對……”
剩下的話向長麗沒聽了。
本來她看尤君狀态不太好,想留下看看的,但是鄭曉雲先她一步哄人去了,她也就不再多留。
已經死了兩個人了,雖然不是外人,但中立方的作用也不容小觑,關鍵時候他們是決定哪方赢的關鍵。
現在中立方隻剩哥哥和孫子,外人一個都不清楚,隊友也沒聯系上,可以說忙來忙去最後什麼也沒幹,向長麗得找個地方好好想想。
沈從先去樓下逛了一圈,等二樓的人全散完後,他才漫不經心踏上二樓。
回頭看了眼空蕩蕩……原本空蕩蕩,但是現在多了個姜武的過道,沈從拿出房卡。
211的房門自動彈開,随後不出兩秒,又被輕輕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