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笳應該算是人群裡穿得最少的了,單薄的一件裙子,現在還成了短裙。
她實在沒忍住,停下拍了拍裸露在外面的小腿,又撓了撓胳膊。
見胡笳沒跟上來,餘滿回頭看她:“怎麼了?”
胡笳又撓了下大腿:“有點癢。”
“是不是被蟲咬了?”餘滿走上前,彎腰仔細看着胡笳的腿。
還不是這個死地方,這跟住在蒸籠裡有什麼區别,身上哪裡都在癢,怎麼撓都不對味,她現在煩得隻想大叫一聲洗個澡,再到處發瘋地跳來跳去。
盡管心裡在破防,但胡笳面上笑得很溫柔優雅:“可能是因為我不太适應這裡的天氣吧,我以前都待在比較幹燥的地方,到南方旅遊都很少。”
餘滿還是圍着胡笳轉了一圈,确定沒有蟲子爬到她身上後,才說:“沒事,人的适應能力是很強的,堅持到後面會好的。”
胡笳正想說話,餘光瞥到連雨,她看了眼餘滿。
兩人走過去時,連雨正坐在地上大喘着氣,拉着孫含空的褲腿才堅持着沒倒下去。她身上的傷口都被紅色布條包裹,身旁孫含空的衣服被撕得不堪入目。
孫含空看看連雨,又看看周圍,臉上有點不知所措,隻好抿着唇笑了笑。
“姐,你怎麼樣?”胡笳蹲下身。
連雨顯然沒有回答的力氣,胡笳又擡起頭,看向孫含空。
孫含空的頭發濕哒哒的黏在一塊,他正用一種有點茫然的眼神盯着胡笳。
看着有點傻。
不過孫含空并不真的傻,他很快回答了胡笳的問題:“不知道,她突然就說身上癢,呼吸不過來,心跳很快,傷口可能惡化了,但是這裡環境不好,我不敢把布條弄開。”
“應激反應吧,先歇歇,現在也沒藥啊。”現在這種東西隻能自己抗,胡笳不是專業的,但可能是職業習慣,遇到什麼事都習慣問下情況,她腦子都還沒反應過來,嘴就先動了,“姐平時身體怎麼樣啊?有沒有生過其他病,接下來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要注意一下哦。”
“沒有,她身體很健康的,我經常帶她一起打拳,也沒得過什麼大病。”孫含空撓撓頭。
“啊,那應該等下就會好一點了。”
胡笳又低頭看着連雨,她的呼吸要比最開始平緩了點。
“癢嗎摳下就好了嘛,妹子你莫管它,越管它越癢,放到後面它自己就好了。”
在連雨坐下的時候,就有其他幾個人也因為各種原因停在原地,大部分都是因為對這裡的環境水土不服産生的生理反應。幾十個人分成了幾個小圈,但又沒完全隔開,能互相看到對方。
劉創富今天剛好起四十一,好不容易有了把禮錢要回來的機會,席辦得很大很有排場,酒正喝得好好的,就到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起一的大日子,劉創富不允許任何事情打破他的好心情,這可會影響他以後的運勢的。心态好,身體也好,雖然腰間還在泛着痛,他倒沒感覺到其他的應激反應,輕松地從前排逛到了後排。
或許是不喜歡被人這麼看着,連雨沒回話,頭微低着,手拉着孫含空的衣角,示意他拉自己起來。
劉創富也不在意這點禮不禮貌的問題,看連雨狀态轉好,轉頭又慰問别人去了。
這條街很長,複制粘貼式的街面布置和發白浸水的地面、牆面,很容易讓人視覺疲勞。
不能再這樣随便亂走了。
沈從撓了下脖子,那裡也起了一片紅疹子,摸着紮人,不摸又癢。他環視着四周,想找出點下一步該怎麼走的線索。然而,入目的永遠是那片破敗。
沈從往前走了幾步,從遊戲一開始逐漸往後回想。
怪異的教堂、高台、火圈、碰碰車……對,碰碰車。
沈從從口袋裡拿出手機。
胡笳正靠着牆一籌莫展,一點也不在意牆灰把她的衣服染成了花。
她眼尖,餘光正好看到站在最外面的沈從拿出手機。
胡笳靈光一閃,雙眸一亮。
對啊,她怎麼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