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附近連棵草都沒有,哪來的田?這天氣,莊稼能活嗎?
衆人不太理解,但還是讓出了出門的過道。
沈從想了想,起身跟在了他們後面。
見沈從走了,劉創富也不再唠嗑,拍拍屁股就出了門。
這是劇情線開始了啊,怎麼能坐以待斃,胡笳和餘滿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連雨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下孫含空的肩膀:“去啊,還在這坐着。”孫含空在這麼多人面前被打了也不生氣,傻乎乎地笑了一下,便往門口走去了。
又是枯燥的下樓環節,不過下樓總是比上樓輕松的。劉創富都沒喚喚了。
沈從總感覺空氣好像變得更潮濕了。他踢了下牆邊,立馬有水珠滲出來,不知道這個牆裡是不是本來就有這麼多水。
沈從擡眼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張輝榮,他和剛來時一樣,步履匆匆,好像很趕時間。
這次到沒再走多遠。跟着張輝榮繞到了大樓後面,沈從看到了一片“田”,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
這片田零零散散地分成好幾個小田,每一個小田都隔着四五米的距離,被挖成一個盆的形狀。盆裡面是水,盆邊種籽。
張輝榮挽起褲腳,跳到了最底下,然後開始用桶舀起水,再遞給上面等着的人,上面的人拿過桶,先丢下另一個空桶給張輝榮,才提着手上的桶把水倒在了遠方再拿回來,如此循環。
其他的人也沒閑着,拿着工具就開始鑿沒被開發的水泥地,把水泥一點點鑿開,挖走,再把露出的泥地一點點挖空弄出形狀。
張輝榮把集中在坑底的水舀得差不多後,沒有停留,又開始跳進下一個盆底。而剛剛還被張輝榮站立過的田裡,已經被同行的人在坡上埋上了種子。
沈從走進一看,才發現他們不止種了一種東西,光沈從看到的蔬菜就有三種,水果就有四種。他們就這樣完全不做分類的全部埋進土裡,有一種能長出什麼全看這些種子自己争不争氣的意思。
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裡,所有人都很認真,沒有人說話,整個勞作現場透着一股死寂的井然。
沈從往四周瞧了瞧,視線裡是此起彼伏的高大建築,重重水汽遮擋下,像是蟄伏的巨獸,而他們被圍在中間不得喘息。
沈從的視線移向東邊,他記得,有個老人拿着魚竿走在最後面,是唯一一個工具不一樣的人。
劉創富隻是多感歎了一會兒的功夫,視野裡就沒有沈從的身影了,眼前影影綽綽的站着幾個人影。
他以為是自己還不适應這個老花眼的專屬世界,揉了揉眼睛,使勁把眼睜開後環視了幾圈,還是沒有看到沈從的身影。劉創富隻好放棄。
好在,胡笳和餘滿就在附近幾步路的地方。
劉創富沖胡笳笑了笑,轉頭走到孫含空身邊:“你一個人出來放心你媳婦啊?”
被劉創富的大嗓門拉回神,孫含空憨厚地笑了笑:“她難受在上面休息,我下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回去的辦法。”
說着,孫含空轉了個彎,進了個巷道。
劉創富緊跟在他身邊:“好啊,不錯,男人就是要對媳婦好,媳婦好家才好。”
“哎,你昨天說你打拳是打的什麼拳啊?”劉創富手攀上孫含空的肩膀,“耶,不騙你,你叔以前也是練過的,那時候一口氣打十個人不是問題,現在老喽,隻能打四五個練練手喽。”
說到打拳,孫含空的眼睛立馬亮了,他雙手抱拳,崇拜地看向劉創富,聲如洪鐘:“我是陳家拳第五十六代傳人孫含空,剛正式拜師……”
“行行行,我們悄咪咪說。”孫含空突然的大嗓門着實給劉創富吓了一跳,那大嗓門一亮,在這麼安靜的地方有多突出可想而知,電視裡這麼突出的都沒有好下場!
孫含空不好意思地撓了下頭:“剛正式拜師七個月,有時候在村裡也教些打拳,您是哪派的啊?”
“哎,我是哪派的?我全能派的,你叔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哪派的拳都懂點。”劉創富疑惑地看了眼孫含空,“就是你這個陳家拳我還沒有聽說過,我知道的那個也傳了有幾百代了……你師父是叫什麼名字啊?”
“哦,我師父……”孫含空突然停下,腰一彎差點蹲路上。
“咋!”
按劉創富的經驗來說,好好地走着路突然停下,不是有鬼就是有麻煩,他的腿一下繃起來,腳尖率先換了個朝向。
“哦,沒有,我腳底闆剛才有點癢。”孫含空尴尬地朝劉創富笑了笑。
劉創富松了口氣:“诶,你這真是,叔年紀大了,可經不起你這麼吓唬啊。走走走,去那邊看看。”
兩人的身影漸漸沒入薄霧中。
胡笳收回視線,有點無措地看了眼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