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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今夕見良人·今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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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不适?”梅初雪問寶夕籬。梅初雪久居雪頂,山下濃醇空氣,會令他短暫地醉倒;反過來,許多人上到積雪的巅峰來,他們會難以呼吸。

梅初雪的問話,耗費了好些時間,才慢悠悠傳進夕籬耳朵裡。夕籬這才想起來眨眨眼睛,然而他目光卻是不曾移動分毫,牢牢粘在梅初雪臉上。

寶夕籬看向自己的目光,較以前似乎大有不同。

絕大數人看向自己的目光,皆摻雜着他們個人情緒、喜惡和偏見。但寶夕籬的眼睛,像一面幹淨鏡子,看花是花,看山是山,他看向自己的目光,與照出萬物本來形狀的天光,擁有極其相似的坦白。

這樣純淨的眼神,師父有,梅葉也有。

但寶夕籬的目光,卻比師父和梅葉的,更為專注。

比起眼睛,寶夕籬更習慣依賴他的鼻子,但偏偏,寶夕籬總是用他這一雙生澀笨拙的眼,看梅初雪舞劍,看梅初雪吃飯,看梅初雪靜修……

鏡子一樣的純淨的眼,如今成千上萬倍地,将專注的目光,煌煌地照向梅初雪。

“說話。”梅初雪命令寶夕籬。

“梅初雪,你的臉,”寶夕籬緩緩眨動眼睛,突然笑起來,笑得既憨又酣的,“你的臉,真好看。”

仿佛剛睜眼的小獸那般好奇地打量着完全陌生的新世界,寶夕籬目不轉晴地看着梅初雪的臉,目光毫無掩飾、眼神滿是驚喜、滿臉衷心喜悅。

梅初雪心頭蓦然一動:“你看不清人臉?”

道家有言,絕利一源,用師十倍。人之五感,常是此消彼長、得此失彼。梅初雪專心精進目力,耳與鼻便僅能是常人水平;寶夕籬或許并非立志要做醫師而刻苦鑽研鼻識,而是他眼睛本來就有弱處。

“你是我第一張看清的臉!”夕籬實在開心極了。

“梅初雪,你原來是長這個樣子。”夕籬将眼中這一張線條全然清晰的臉,看了又看,在心中将那眉眼鼻唇一一摹了摹,這才想起來抖抖鼻尖,“梅初雪,我喜歡你的臉,也喜歡你的氣味。”

晚照從第一層雲海裡沉澱下來,金紅夕陽柔亮閃耀,仿若一粒精美珠墜,綴在梅初雪側臉;鼻竅滿是熟悉無比的微涼氣息,讓夕籬感覺無比安适。

梅初雪見夕籬隻言不提落日,也不看落日,便問夕籬:“不喜歡落日?落日的氣息,和落花相似?”

“落日聞來,很甯靜。明天日出的,依舊是同一個太陽;落日與落花,決然是兩種氣息。”梅初雪透亮的白耳垂,被金紅夕陽照成了毛茸茸的粉紅色。

夕籬看着梅初雪的臉,深覺有必要,重新向梅初雪好好介紹他自己:“我寶夕籬的’夕’,并非’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那個悲喜渾然的傍晚,而是’風雪夜歸人’看見燭光從籬笆裡瀉出的那個虛驚一場的夜晚,是師傅成功将萬華内力傳予我的那個除夕。”

“好名字。”寶夕籬的目光,愈發濃烈到難以直視。

梅初雪轉過臉去,擡眸看向天空,冰瞳攥着竹籃,時高時低地一圈圈盤旋着,這是很不好的重複行為:“冰瞳很不開心,今天我對它下了太多命令。”

夕籬依然牽着梅初雪的手:“可我開心極了!”

梅初雪點點頭:“那我們來陪白白玩一玩。”

“好呀。”夕籬話音剛落,梅初雪便将手從他手裡抽出來。梅初雪拍拍夕籬後背,語令清晰地吩咐道:“身子團緊,我們一起撮個大雪球,給白白玩。”

夕籬毫不設防的巨長身體,被梅初雪輕輕一掌,自陡崖推下去。

盡管事出突然、且不明不白,夕籬仍聽話地團緊了身子,一路滾下雪坡去,身上黏起層層積雪。

夕籬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梅初雪是把他作搓雪球的“餡”了!

冰瞳淩厲的鷹眼,早看見了這一顆順坡滾彈的大雪球,雪球裡裹着它一直想要、卻被主人霸占的玩具,本能驅使它飛降下來,另一種本能,卻抑制着它渴望抓穿一切、毀滅一切的緻命鷹爪。

果不其然,主人又朝它升起了一道劍氣……

“哇嗷!”冰瞳快樂地發出一聲嘹亮的嘯叫。這一回,主人的劍氣裡所傳達出的信息,并非是“停止、控制、等待、退後”,而是“白白,來玩”!

冰瞳向着雪球俯沖而去,鷹爪攥了大竹籃,瞄準那亂滾亂彈的雪球,一竹籃把雪球拍回崖上去。

崖上主人,一掌風接停了雪球,尋了個刁鑽角度,趁冰瞳拉升起飛行高度,以便轉身回旋時,換了個更坎坷的陡坡,一掌将雪球拍落下去。

冰瞳轉身回來,飛快預判好雪球的滾落路徑,低飛俯沖,鷹爪一伸,一竹籃又将雪球拍回崖上。

梅初雪站在崖上,原地不動,再一次接停雪球、拍落雪球,繼續接停雪球、拍落雪球……

“梅初雪!你和冰瞳,玩的是我!”

盡管被當作了蹴鞠,天旋地轉中,夕籬實是開心極了。他将内力精妙地包裹住雪球,确保他自己不會受傷,同時大雪球和大竹籃皆不會因拍擊而碎掉

———此種又精妙又揮霍内力的無用玩樂行為,全天下,也唯有他寶夕籬,願意、且能夠做到了!

“好球!”梅初雪既誇了寶夕籬,又誇了白白。

寶夕籬乖乖團在雪球裡,單獨露出一張笑臉。

梅初雪心裡很清楚,以寶夕籬比常人更拙劣的眼睛,在這樣颠簸的高速滾動中,他是無法看清自己的臉的。寶夕籬把他的臉露出來,是為了讓自己看清他的臉,他這一張笑得由衷快樂的臉。

在茶肆時,梅初雪便注意到了這張臉。

“哇嗷!”冰瞳同樣快樂極了。在與主人快樂的拍球遊戲中,冰瞳非但不曾将籃把攥壞、或是将竹籃拍碎,反而自然而然地理解了“收爪”這個違背它攥殺獵物本能的動作……

當星光照在滾痕淩亂的雪坡時,玩盡興了的白白,鷹爪遊刃有餘地鈎起大竹籃,鷹背上站着它的主人,籃中裝着它的玩具,一飛沖天,且飛且鳴。

夕籬也玩累了,他躺在大竹籃裡,嗅着那一股熟悉的微涼氣息,安适得仿佛回到了花海。

“君不見,海攀山……”

一息精妙至極的熟悉内力,傳音至梅初雪腳下的鷹背;熟悉的聲音,近得仿佛是自骨肉裡傳來。

寶夕籬以内力傳音時,五音竟然是周全的、唱歌竟然是在調上的,調是古邛童謠的調,詞卻是他新填的詞:

“君不見,海攀山,冰川萬古移滄海。

“海攀山,冰成川,初雪攜我共歸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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