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鸢問道:“如何處置?”
荀錦想了想,笑道:“這樣,扒光他的衣裳,架城門那邊示衆!既然盯上本官了,本官也隻有奉陪到底,還他們一點顔色!明天把告示也粘貼出去,臨陽縣若有人牙子不服本官的,盡管沖本官來,看看是他們的脖子硬,還是本官的命長!”
蘭隽重重一咳:“此人太醜。”
荀錦想想也是,這麼一個醜男人不着衣服架城門邊上,确實有傷風化:“這樣,在他脖子上挂個豬頭,示衆三日!今晚就先把他押去牢裡,明日再押他出去。”
鐘離鸢忍俊不禁:“是!大人!”當即提溜着探子的領子,往大牢押去。
“小清臣,這下清淨了麼?”荀錦猝不及防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蘭隽又羞又惱:“胡鬧!”這聲罵完,下意識地瞥向不遠處的蘭音,有阿娘在,她也不能對黑心大小姐太兇了。
蘭音臉色微沉,蘭隽便隻能收斂一二:“吃飯!”
“好呀。”荀錦忍笑跟着蘭隽走了回來。
等鐘離鸢回來後,衆人終是舒舒服服地吃了臨陽的第一頓飯,便各自回了房間休息。
且說那名跑掉的探子溜回采珠監後,小劉子瞧見他臉上的劍痕,不由得大驚問道:“她們對你動手了?”
“大抵、大抵是誤會了!”探子驚魂未定,“把我跟老三認作了人牙子雇來的殺手。”
小劉子滿眼惑然:“人牙子雇來的殺手?”
“荀、荀錦說,路上便遇到幾回,皆因長慶的那個案子,惹來了報複。”探子回報完這樁,“老三還被她們抓住了!這該如何是好?”
“廢物!”
小劉子話音剛落,裡間的金公公便盤着核桃走了出來,斜眼冷冷剜了他一眼,吓得小劉子将腦袋垂下。
金公公在太師椅上坐定後,冷聲道:“你養的探子,就這樣辦事的?”
小劉子急忙道:“公公放心,他們嘴巴很緊的,定是一個字都不會說!”
“也好,咱家借着那個廢物瞧瞧,那荀丫頭如何處置。”金公公其實并不擔心,至少今日在城外那一出,荀錦是個懂事的。想來,也必是路上遇上不少刺殺,才會如此警覺,晚上這兩個探子才會折掉一個。
就算荀錦真有什麼三頭六臂,進了臨陽,便等于是猛虎出了山林,不過獵戶們弓矢下的獵物罷了。懂事的話,便讓她安安穩穩地在臨陽混日子,若是不懂事,他手裡那些真正的殺手,可比人牙子找的厲害多了。
“公公,今日告狀的那幾個采珠女……”小劉子提醒金公公。
“都留着。”金公公眼皮都懶得擡。
小劉子肅聲道:“公公今日也是瞧見了的,她們但凡有機會,便會去告狀。萬一……跑了一兩個去京師……”
“那就拿你的腦袋,頂罪。”金公公目光如刀,定定地看着小劉子,似笑非笑,“殿下正值關鍵時候,陛下正在雅王與殿下之間猶豫不定,這些日子,可不能讓任何人跑去京師,放出什麼風言風語來。”
“一了百了不好麼?”小劉子不懂。
金公公拍了拍他的臉頰,一下比一下重,小劉子隻得吃痛忍着。
“跟了咱家這麼久,還是不不長進啊。”金公公最後用力撕扯着他的耳朵,“荀錦今日剛來就遇上那些采珠女告狀,隔日那些采珠女就突然死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況且,殿下那邊急需銀兩打點,這些采珠女下海的本事,可不是你我能練出來的。這幾日,逼她們多下幾回海探珠,隔個幾日,溺死一個,合情合理。”
小劉子恍然大悟,當即哈腰誇贊:“公公英明!”
金公公松了他的耳朵,嫌棄道:“若不是你十三歲便跟了咱家,忠心耿耿的三十載,就憑你方才那些蠢話,咱家就不會留你在身邊。”說着,他擡眼看了一眼旁邊聽了許久的探子。
探子滿臉是血,從金公公的眼神裡品出了另一層意思,當即跪地叩首:“公公饒命!饒命!再給小的一次機會!求求您!”
小劉子沒給他再說下去的機會,從後一刀割破了他的喉嚨。
鮮血濺上了金公公的衣擺。
“髒死了!”
小劉子連忙拿出帕子,去擦拭他的衣擺:“小的會處理幹淨的,一定幹幹淨淨!”
金公公勾起他的下巴,笑意陰森:“小劉子,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
“懂!懂!”小劉子猛烈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