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進去開燈,喬行舟忽然很心虛。
他後知後覺想起,出包廂時借口說去上廁所,後面又改口承認去見了男朋友,太遮遮掩掩了。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應該坦蕩,他心中反思道。
從始至終,喬行舟對陳瑩的暗示都一無所覺,從未有過将酒吧的變态和樓瑾瑜聯系在一起的想法。
因為在他心裡,除了身高,二者一點共同點都沒有,變态又如何能與他君子般的好友相提并論。
這種聯系,在他眼裡和對朋友的污蔑、亵渎沒什麼兩樣。
壓下起伏的情緒和厭惡,喬行舟關上門,直奔浴室。
襯衫輕薄的布料因為出汗貼在身上很難受,還沾了酒氣,明天回A市,衣服要提前清洗,當然,最重要的是洗澡。
在浴室待了将近一個小時,他才忍着困倦從裡面出來,大片大片泛紅的皮膚在發燙,甚至有些紅.腫。
不是熱水燙的,是搓的。
如果不是某個地方太脆弱,凡是今晚那個男人觸碰到的地方,他都恨不得搓掉一層皮下來。
另一邊,沒有收到消息的樓瑾瑜知道陳瑩已經做出了選擇,眼底卻帶上了幾分遺憾。
始作俑者通過威脅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心裡依舊不滿足,因為他總觊觎另一條路上的風景,嫌自己撬牆角的速度太慢。
夜晚,樓瑾瑜如願以償做了重複的春夢,但與那天夜晚的驚醒不同,夢中的他眸中染上的情.欲始終炙熱。
不知疲倦沉溺于歡愉,直到敲門聲響起,才餍足地睜開鳳眸。
八點半大家一起在酒店一樓吃早飯,現在已經八點過十分,喬行舟發消息沒得到回應,這才來敲門。
“起晚了,你先去,我晚點來。”
或許是因為對方剛睡醒,低沉的聲音略微沙啞,平日裡聲線中自帶的冷漠換成一種難言的存在,莫名有些……勾人?
喬行舟心頭一跳,快速撇去這種想法,垂眸應了聲“好”,離開去一樓。
而做了一夜春夢的樓瑾瑜,落在喬行舟背影上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危險,在對方轉身看過來時又很自然的恢複冷淡,隻是手指微蜷,仿佛依舊在留戀着什麼。
吃過早飯,衆人就收拾行李陸續開車回A市。
接下來的一星期,工作都比較少,回來的這天是周四,閑下來的喬行舟終于可以撿起每周五夜晚去電影院看恐怖片的習慣。
其實在家也能看,但怕鬼的人顯然更願意去人多的地方。
看恐怖片是一種喜好,更是喬行舟為自己平靜的生活尋找的唯一刺激,這種短暫平靜的打破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内。
所以中午吃飯樓瑾瑜問夜晚有什麼安排時,他直言要去看電影。
得益于在C市的工作,兩人基本上已經成了飯搭子,喬行舟也從剛開始的不習慣到現在的适應良好。
樓瑾瑜握着湯勺的動作頓了一瞬,像是随口問道:“哪部電影?”
“《消失的古宅》”
在把陶瓷湯勺掰斷前樓瑾瑜及時松了力道,冷淡的聲音任誰也聽不出他的嫉妒,“恐怖片?”
明知行舟怕鬼還挑恐怖片,這樣的心思,龌龊——
心中唾罵祁陽的樓瑾瑜全然忘記自己當初也有這種打算,無暇顧及這些的他此刻正在思考該用什麼辦法阻止這場約會。
“嗯,謝謝。”喬行舟接過對面遞來的湯碗,清冷的眉眼略顯溫和。
項目剩下的工作量無法支撐加班的理由,樓瑾瑜鳳眸微閃,低垂着眼簾,濃長的睫毛留下大片陰影。
“我還沒看過恐怖片,介意一起去嗎?”語罷他像是意識到什麼,神色冷漠而嚴肅地補充:“我買别的位置,不會打擾到你們。”
樓瑾瑜眼裡就差寫上“我不是來打擾你們的,我是來加入你們的”。
奈何他垂着眼,遮擋了一切。
喬行舟從對方冷硬的面容中品到一絲可憐兮兮的味道,像是心髒最柔軟的地方被小貓撓了一爪子,酥酥軟軟的。
莫名的,一點違和感都沒有,雖然他知道這種可憐很有可能是他的錯覺。
看電影而已,喬行舟沒有拒絕,解釋道:“我是一個人看,如果你願意當然可以一起。”
一個人?卻挑了恐怖片……看來是很喜歡。
樓瑾瑜隐隐抓住了什麼,記在心裡,情敵不在的消息令他薄唇微彎,淡化了與生俱來的距離感,“好。”
不是和祁陽的約會,喬行舟也就沒那麼多講究,下班吃完飯後直接去電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