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防衛”,還能以此為借口把人留在家裡,防的是誰就不用猜了。
巫行沉默後冷靜道:“……你情敵挺猛。”
雖然上次的A市三人行慘遭樓瑾瑜出手阻止,但畢竟是背後插刀的兄弟,對于對方的感情進展,多多少少都有些關注。
情敵?一個出局的人算情敵嗎?樓瑾瑜淡淡嗤笑一聲,冷漠之下的惡劣一覽無餘。
這傷,就當做是他挖牆角的報酬了。
祁陽揮拳時眼裡的惡意,抱着什麼樣的想法,他都不打算再計較。
樓瑾瑜輕阖着眼,遮去深處的陰狠,微微勾起的嘴角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這副小人得志的模樣看得巫行很是牙酸,他從沒想過樓瑾瑜出衆的謀略(陰謀詭計)會用在這上面。
真是見鬼的場面,巫行盡力壓下抽搐的額角,似笑非笑道:“陶奕那邊這兩天正好能閑下來。”
樓瑾瑜眼皮子擡了擡,視線緩緩在他身上落定,注視着。
巫行全當作沒看到,繼續道:“所以我們三個打算來A市逛逛,要是來之前‘再’突然忙起來,你猜我們會是什麼心情?”
“……”
視頻在樓瑾瑜的黑臉中被巫行果斷關閉,他合上電腦,眼裡出現了方才沒有的擔憂,深深歎了口氣。
雖然結局已經落定,但樓瑾瑜想要徹底坐穩董事長的位置,必須要回首都穩住局面,徹底壓下某些老東西的反撲。
這個過程,少說也要兩個月的時間。
并不是說這件事有多難,而是這些人驟然從高位被扯下,甘心是不可能的,拉鋸戰在所難免。
樓瑾瑜留在首都,方便處理是一方面,同時也能震懾住部分人企圖和對手合作的心思。
巫行不信樓瑾瑜不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但他東看看西看看,就隻能從樓瑾瑜臉上看到“樂不思蜀”這四個大字!
*
另一邊,喬行舟在客房裡放好帶來的東西,出了一些汗,放空的腦子習慣性的就想去浴室洗澡後準備睡覺。
他動作一頓,忽然想到什麼,思緒開始收攏。
幾分鐘後,喬行舟站在樓瑾瑜卧室門前,輕叩了兩下門。
他住的客房和樓瑾瑜的卧室離得比較近,都在别墅二樓。
大約過了十幾秒,門從裡面拉開,喬行舟詢問道:“洗澡可能有些不方便,要幫忙嗎?”
樓瑾瑜握在門把手上的大手微微收緊,眸色中片刻的幽深很快被收起,但喉結不自然的上下滾動隐約透露出一點痕迹。
“要。”他盡力聲音自然道。
喬行舟點頭,從一側樓瑾瑜視線看不到的地方,拿起自己從客廳搬來的幾個凳子,直奔浴室。
他将高矮不一的凳子放在洗澡可能要用的地方,反複調整位置,确保能照顧到方方面面。
樓瑾瑜站在浴室門前看着喬行舟的一陣忙活,目光平淡如水。
“還有要放凳子的地方嗎?”喬行舟問道。
“……沒有。”
喬行舟回到房間,洗完澡後去拿放在客廳桌子上的藥,在客廳待了一會兒才提着塑料袋上樓,敲門。
樓瑾瑜已經洗完澡坐在床上,比平時用的時間多一些。
崴腳導緻行動不便是必然的,放在浴室的凳子确實用處很大,但這并不妨礙他看它們極不順眼。
喬行舟端來一杯溫水,遞給對方。
醫生開的藥不多,兩盒需要内服,嘴角的傷要用棉簽沾上藥膏塗抹,腳踝處則需要用紅花油揉搓。
樓瑾瑜道了聲謝,非常自覺的自己吃藥塗藥。
棉簽沾了乳白的藥膏,在嘴角傷口處随意塗了兩下便算了,看得視線移開但用眼角一直關注着情況的喬行舟直皺眉。
“塗歪了,我去找鏡子。”
樓瑾瑜頓了頓,似是察覺出喬行舟有那麼一點點生氣,低沉的聲音略帶讨好之意,不甚方便地站起來:“我去浴室再塗一下。”
顯然,小鏡子這樣的東西别墅裡可能根本就沒有,喬行舟也确實沒有在房間和客廳看到。
他在心裡對剛才的避讓進行自我反思,沒再猶豫,詢問道:“我來?”
樓瑾瑜遞給他藥膏和棉簽,重新坐下來,同時也沒忘記遵守人設,道:“好,麻煩了。”
“你不介意就好。”
清冷又溫和的語氣與尋常一般無二,像是随口回了一句話,藏在其中的試探微不可見。
喬行舟微微彎腰,仔細塗抹着藥膏,注意力從糾結裡慢慢掙脫集中。
有些正常好朋友之間可能有的肢體接觸,他不确定是否應該特地避免。
擔心接觸太近會令曾受到他性取向沖擊的好友感到不适,又擔心他的避讓會讓對方誤以為是疏離。
但因為清楚樓瑾瑜不會在A市久留,喬行舟意識到了這個“距離”或許不是那麼重要,才有了這樣算不算試探的試探。
棉簽從嘴角處移開,樓瑾瑜開口,扯動了刺痛的嘴角。
他道:“不會介意。不管是剛才還是别的。”
樓瑾瑜直覺有必要繼續回應,見喬行舟似乎有些驚訝,他瞬間了然,緩聲表明态度。
“偏見和抵觸,或許是因為不曾了解,如果我表現出過這方面的傾向,很抱歉,這不是本意。”
大概是語氣太堅定,這話說得溫和,聽起來卻特别像是在理直氣壯的表示:如果我抵觸了,那一定是怪我不了解。
喬行舟:“我知道了。”聲音裡帶着難以忽視的笑意。
樓瑾瑜回憶自己說的話,淡淡挑眉,漫不經心道:“以前沒去了解,現在想來,單身這麼久的原因是其實喜歡同性也說不定。”
喬行舟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