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遙沒給出一個确切的數字,隻是說想跟阿媽多待幾天。
陳阿娘又問她可有心上人,聽遙直覺這個問題可能是關鍵,便支支吾吾,眼睫輕顫幾下也沒說清。給陳阿娘留足了想象的空間。
陳阿娘又跟她叮囑了一聲,說明天帶她去拜神明,讓她明天早點起來。
進屋後,聽遙關好門窗,将聲聽拿了出來。
臨走前,她順手拉了一個四人的群聊,群名簡單明了,就叫王家村。已經閃過幾條消息了。
[甯春願:我已經在住處歇息了,你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明淨:我也是,但謝師兄那邊估計不太好。]
[甯春願:?]
[明淨:謝師兄的那戶人家,非常明确地說明自己家的王玖是個女郎。我離開的時候,謝師兄還在村口。]
[聽遙:......]
他們在聲聽交換了信息,發現都大差不差。最後留了一句,寺廟見。
他們隻是在村子裡逛了逛,表面上看,這似乎就是個很平常的村子,除了村民的年齡外,找不出什麼别的奇怪的地方。
隻是這期間,謝逢臣一直沒說話。
翌日清晨,聽遙跟着陳阿娘走到了半山腰的一座寺廟。
陳阿娘低聲跟她解釋:“這是神隐山,有神明長居于此,護佑王家村安甯,每一個回村探望的村人都要向神明奉上香火,以佑我王家村,香火不斷。”
陳阿娘說完就先走了,讓她上完香火早點回家。
廟門緊閉,聽遙在門口等了一會,明淨和甯春願都到了,隻剩謝逢臣遲遲未現身。
聽遙覺得以謝逢臣的實力,落難倒不至于,不過這麼久沒消息,倒是很有可能已經離開了王家村。于是跟他二人點了點頭,準備進去,卻聽紅牆黃瓦間有樹枝輕搖,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少年原本束在頭上的紅色發帶不知去了何處,烏黑的發絲被一隻精緻的玉簪子束起,幾縷青絲垂在耳邊。
樹梢透過的金光細碎,直直落在他漂亮而鋒利的面容,唇角下壓,眼底的涼薄更甚。鼻梁骨上的紅痣卻将這涼薄沖淡了幾分。
紅色的衣裙貼合着他的身軀,除卻前面平了一點,任誰看了不說一句,好生俊俏的女郎。
聽遙強壓下上揚的唇角,“既然都到了 ,那就走吧。”誰能想到女裝的謝逢臣居然這麼漂亮。
甯春願和明淨也是愣了一下,卻沒再盯着謝逢臣看,隻是有些沒想到,謝逢臣不回消息的原因居然是這樣。
唯聽遙目光直白,毫不遮掩。謝逢臣眼眸冷淡帶着戾氣,掃過聽遙的瞬間,她就利落移開了眼。
謝逢臣冷着一張臉,唇部線條鋒利,目不斜視地走了進去,頗有一副誰擋殺誰的架勢。
殿堂内部寬敞明亮,八大玉柱支撐着殿堂,除此之外便是正前方兩座精緻的神像以及綿延的香火。簡單到不像話。
奇怪的是神像都呈相對側立的姿态。
左邊是一名書生穿着的神像,衣袍幹淨整潔,身姿筆挺如鶴如松,再往上是疏淡的眉目,以及因克制而緊繃的面部線條。
聽遙瞳孔緊縮,似乎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他的神像,即使年歲不同,可這般相貌的,除了殷都當朝國師沈聽鶴,世間再無第二人。
...神像就真的隻是神像嗎?為何遠在殷都的人,會在這偏遠之地留有神像?這些沈聽鶴知道嗎?
聽遙抿了抿唇,漂亮的眸子閃過迷茫,一時間,思緒有些亂。似乎是注意到了聽遙的異常,謝逢臣眸光掃了過來,“怎麼?”
她搖了搖頭,又将注意力轉向右邊的神像。那是個眉目嬌縱的姑娘,穿的卻是菩薩似的衣衫,但神色卻并不如在平常百姓家中看到的菩薩那般眉藏悲憫。
反而活潑靈動,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活過來了一樣。
“左邊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當朝國師沈聽鶴。右邊的姑娘,你們有印象嗎?”聽遙沉吟片刻,還是決定說出來。
看樣子,此事不僅牽扯到修真界,甚至還牽扯到殷都。她能做的隻有查清真相。
甯春願盯着右邊姑娘的面容,覺得實在眼熟,卻又想不起來。
“我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