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公子直到他走遠都還沒反應過來。剛剛那個穿着松花色長袍,玉葉般嬌貴長相的人,居然是昆侖内門弟子。
他歎了口氣,果然,人不可貌相,還以為是和他一樣到修真界長湊熱鬧的世家子弟。
小公子眼一晃,不知看到了什麼,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尋着那處,就坐進了相應的觀衆席。
懷裡的聲聽震動一瞬在眼前投影出押注窗口,他想也沒想就将賬戶上剩下的靈石全投給了左邊的少女。
旁邊有修士不小心瞥見了他賬戶上多得吓人的零,好心提醒:“台上是關山月的小師妹,據說入道也不過兩年,在七宗親傳中實力墊底,你要不還是多看看榜上的前十吧,要是全都賠了多可惜啊。”
小公子圓眼輕彎,将視線轉向擂台之上:“不用。”
台上的少女一身月白色長衫,似有所察覺看了過來,神色寡淡,像初雪覆蓋下的霜冷枝條,清冷而堅韌。
她的對面是一位身材魁梧的體修,露在外面的肌肉結實有力,與少女纖瘦的身形形成鮮明的對比,視覺沖擊強烈。
可衆人隻是眨了個眼的功夫,那體修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筝,直接飛出了擂台。
台下一陣沉默,對聽遙産生了強烈的好奇,後面的比賽這些人更是一場沒落。
聽遙垂眼,盯着自己還沒收回的手,有些懷疑。那體修雖說修為比她低了一個小階,但也不至于被她一掌拍飛吧?
...這一屆的體修都這麼虛的嗎?
擂台在下一刻被她靈力的顔色籠罩,霁青色的光柱随之亮起,代表着擂台的歸屬權。不過聽遙并沒在意,而是取回了她的玉牌,去尋找下一位對手。
擂台也在同一時刻恢複如常。
第一天來打擂的人不多,修為也普遍不高,七宗親傳除了醫丹二修因特殊機制來打擂,便隻有聽遙了。
聽遙的修為滞在築基大圓滿很久了,新學的招式也一直沒尋到适合的人比劃兩下,第一關剛好給了她磨煉的機會。
隻是她實在沒想到,第一天來的人都這麼不抗打,她兩三下解決一個,很快就打完了十場,摸索着準備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的修士到底是比第一天強了些,七宗也有弟子陸陸續續出場,不過親傳倒是沒怎麼見着。
聽遙打的顯然不如第一天輕松,眼看半天過去,竟才結束了兩場。
結束今天的第三場後,聽遙靠在擂台邊輕輕搖着手中的畫扇,擡手間将一顆回靈丹放進了嘴裡,眉不自覺地輕蹙了一下。
一股苦澀的藥味在口腔蔓延開來,修真界丹藥的味道着實不算好吃,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改善一下。
她眼睫低垂,注意到原本散漫的人群像紛紛朝着同一個方向奔去,像是被什麼所吸引。
“七宗親傳又如何,還不是被我踩在腳下。”低沉而沙啞的嗓音從即将降落的擂台上傳來,清晰地傳至在座所有人的耳邊。
語速緩慢,仿佛每個詞都蘸滿了毒液,令人心生厭惡。
“呸,怎麼有人會因為搶了治療系修士的名額而沾沾自喜。”
聽遙雙手撐在擂台邊,那個方向,她記得是專門空給醫丹二修的名額。怎麼會有别的修士站在上面?
醫丹二修天生柔弱,基本都是戰五渣,但無論在什麼時候,他們的作用都是不可忽視的。
于是,像中域論道第一關這種考察修士綜合實力的比賽,醫丹二修無須同其他修士打擂,隻需要通過自己的方式決出前十晉級即可。
而通常他們隻需要一天半。
台上台下對罵不止,也有眼尖的認出了台上另一修士的身份,“那不是藥堂谷明珠方明姝嗎?怎麼回事?”
衆人隻知道方明姝前段時間被妖獸咬傷,體内的餘毒還未完全清楚,誰能想到這種倒黴的事也能讓她遇上。
…美女實慘。
“真不知道你這種人怎麼敢站在上面如此大放厥詞,我要是你早就把頭鑽進□□裡羞愧死了。”
那人的頭發很長,随意地披在肩上,露出陰恻恻的半張臉,唇角微微上揚,俯視台下,惡語連珠:“中域修士竟都是軟骨頭嗎?偌大的論道竟無一人敢與我比試?我看是你們該感到羞愧吧。”
醫丹二修的名額是三百年前關山月青瑤為他們争取來的,但大家隻是默認,并沒有明文規定。
所以負責比賽的長老隻能皺眉看着無法幹預。
今天是第二天,七宗中有點實力的都沒過來,剩下的沒幾個金丹。是的,上面那個是金丹初期的修為。
他們這些人若是出手,赢了還好說,輸了那丢的可是自家宗門的臉面。
是以,叫罵聲雖然厲害,卻始終沒人有所行動。
榮譽感強的卻也隻是緊緊盯着台上那人,手中的拳頭松了又握。
畢竟沒那個實力,上去也是被吊打,自取其辱罷了。
不過也有幾個機靈的在用聲聽找幫手,或者直接禦劍去找自家宗門的天驕。
換上一世如孔雀般招搖的聽遙正是意氣正盛時,早上去給那人兩拳,讓他滾了。
但那又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落得個萬劍穿心的下場。
所以這一世的聽遙不想當這個出頭鳥了。這一代天驕遍地,等等人就來了,她一個築基實在沒必要。
且她這一走過來,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擡頭再看那人一身異域裝扮,正是上一世與她結過怨的南域四大家之一的聞人家。
這一上去舞兩下,輸了不說,被南域那一群陰暗批認出來或者盯上可就麻煩了。
聽遙抿唇,轉身準備離開。
【女主成長線出現錯誤。】
【請宿主代替女主與南域藥人比試。】系統卻總是會把握時機。
…不是,女主的成長線跟她有什麼關系。
聽遙轉身的動作沒停,快速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