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靈山族人,池相宜自身天賦一般,實力也就馬馬虎虎,所以遇見這種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池瑤。
可當她禦着好不容易馴服的靈蝶找來了池瑤,在半空中看着不遠處再次升空的擂台時傻了眼。
“阿瑤姐,我……我不知道有人上去了。”池相宜将頭埋得很低,聲音也越來越小。
她和池瑤其實不熟,在這次論道前甚至沒見過面,但從族人的言語中,不難窺出,她的這位姐姐除了性子冷淡點,擔得起所有的、褒義的形容詞。
她很羨慕她,也很崇拜她。
被她稱作阿瑤姐的少女點了點頭沒說什麼,随後掐了個訣改變了音容,纖瘦腳踝上的金鈴铛也跟她一起匿在人群裡。
池相宜視線在聽遙和池瑤之間來回打轉後,遲疑開口:“…阿瑤姐,你覺不覺得台上那個人和你長得有點像?”
池瑤沒回,算是默認。
單看五官,她們其實是有七分相似的,但沒人會把她們認錯,因為二人的氣質截然不同。
如果說台上那人是天山上的雪蓮清冷又堅韌,那池瑤就是熔岩深處的紅蓮,危險又迷人。
…容貌相似、白月光替身,她是青瑤?
赤紅色的傘忽的出現在池瑤掌心,她向上輕抛的瞬間紅傘随之展開,五指修長緊緊扣住傘柄末端的寶石,傘面瞬間擴大,将她整個人都籠罩其中,傘焰自下而上帶着她直接消失在原地。
動靜不算小,引起了部分人的驚呼:“你看見了嗎?傘、傘燃了。”
“傘?紅色的嗎?不會是靈山那位吧?那台上那麼早去人幹什麼啊?剛剛要是換靈山那位不就穩了嗎?”
追高踩低幾乎是出于本能,一條通過踩聽遙來捧池瑤的帖子在中域論壇憑空出現,并被快速頂到了熱門。
有人在聲聽中域第一的賭注中一擲千金,将聽遙頂上了僅次于池瑤的位置。
不過台上的聽遙顯然沒工夫,也沒精力注意這些。
她正郁悶着在心裡盤算怎麼幹掉系統。
剛剛她本來都快要離開了,結果就在最後一步,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強制推上了擂台,順便撬開了她的嘴。
“關山月聽遙,請賜教。”
這一刻,台下比吞了魚刺還安靜,聽遙心理比謝逢臣還扭曲。
然而這還不算最糟的。
——更絕的是。
那個被南域毒修搶了晉級擂台的倒黴鬼居然還真是熟人!!還是被她畫過餅的熟人。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是你!!?”方明姝澄亮的眼微微瞪大,眼中是藏不住的錯愕,張了張唇瓣,最終還是沒有說一個字。
隻是神色複雜地盯着聽遙。
雖然換了一身衣服,但方名姝還是一眼認出了聽遙。
兩年前,她帶新弟子出門曆練,沒買回師尊煉丹需要的青山雪蓮也就算了,還被迫丢了一堆天材地寶。最終她隻能帶着師弟師妹們去學了點手藝,帶了點手工品回去,被同門嘲笑了好久。
聽遙自知這件事是她理虧,所以也沒辯駁,默默捏了一個從謝逢臣那裡學來的複原咒,将她被南域藥人腐蝕的部分衣料複原,乖乖認了錯:“...抱歉。”
眉目清絕的少女朝她俯首,眼睫微垂,讓方明姝這個顔控有點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臉。
但是在下擂台前方明姝還是撇過了臉,刻意沒去看她:“小心他無處不在的毒液。還有我叫方明姝。”聲音有些郁悶,語速很快。
她現在的心情比滄浪謝師妹的劍意還複雜,既希望聽遙赢,又不希望聽遙赢。
“區區築基小卒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南域毒修冷笑了聲,眸中寒光閃爍。
聽遙的心情本就有些煩躁,上來打擂也不是她所願,偏生那毒修又不喜歡好好說話。
少女一改在方明姝面前的示弱姿态,足尖輕點踩在擂台邊緣的柱子上,身形纖細卻不瘦弱,下巴輕擡,眸光冷漠,宛如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劍。
她扯了扯唇角,分明是在笑,可若是細看便會發現,笑意并未達眼底,隻是淺淺浮在面上,嗓音輕柔,帶着涼意,像是初冬刺骨的風。
“築基怎麼了?照樣打爆你。”它在空氣中回旋着,輕輕地拂過每個人的耳畔。
南域毒修的臉色變了幾變,終是拉了下來。
“她是瘋了嗎?還是關山月的人都這麼嚣張?就算人家隻是金丹初期,可人家也是有金丹的啊!”不隻是南域毒修,台下的修士也并不覺得聽遙有那個實力,隻覺得她是在為了關山月的面子強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