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面如冷玉的少年手一申,将沈驚棠束發用的長冠生生拽了下來,松松垮垮地挂在自己頭上。
沈驚棠沒忍住破口大罵:“江羨嶼你有病嗎?”
江羨嶼沒理,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杈,以握劍的姿勢拿在手中,眼尾一挑,有光落在他烏黑的眸中,無辜感和Bking感毫無違和地在他身上融合。
“走啊,劍道第一帶你們殺出重圍。”他語氣不太着調,中二氣息十足。
說罷,他将樹杈往半空中抛起,輕輕一縱,以一種禦劍的架勢,禦着樹杈飛走了。
沈驚棠和聽遙下意識偏頭,在對方眼中看到同款驚愕後,召喚出各自的法器跟了上去。
路上,聽遙朝沈驚棠眨了下眼,無聲交流,“什麼情況?”
沈驚棠:“不知道。難道…他被邪修奪舍了?”
聽遙:“你不是音修嗎?吹唢呐試試?”
江羨嶼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你們兩個嘀嘀咕咕什麼呢?哼哼,我們兩個劍修加奶媽肯定把那隻蛇狠狠拿下。”
“…你是劍修?”
“你才是劍修。”
“…那你是奶媽?”
“不是。”
這兩人抱着“孩子真的被奪舍了”的想法,跟着江羨嶼一路飛到了一座山峰。
他稍作停頓,腳下的樹杈像是有生命般調轉方向,朝他右手飛去。他手一揚,穩穩握住杈尾。
雖然不清楚他要做什麼,沈驚棠和聽遙還是下意識地離他遠了點。
江羨嶼懸于半空,日如火炬。他體内的靈力飛速運轉,彙于掌心,樹杈像是受不住靈氣嗡嗡作響。
原本隻是一截枯枝,卻在他手中無端生出了千樹梨花。
他神情專注,手中的梨花枝裹挾着千樹梨花,在他揮出的瞬間,劍氣橫生,直奔山峰而去。劍光所過之處,空氣仿佛被撕裂,發出尖銳的呼嘯聲。
随着震耳欲聾的一聲巨響,山峰就像豆腐一樣輕易地被劈開了。
一時間,山石崩裂,塵煙四起。劍氣裹挾的千樹梨花從空中飄落,仿佛下了場梨花雨。
沈驚棠和聽遙:“!!?”他不是陰陽師嗎?你們陰陽師還兼職劍修嗎?
碧麟毒蛇:“?” 它這輩子最痛恨劍修。
和他們數目相對的還有碧麟毒蛇那雙快瞪飛了的紅眸。
原來山峰的内部是中空的,碧麟毒蛇隐藏氣息縮在了山裡。難怪他們怎麼都找不到。
驚恐過後,它似乎也明白了他們的來意。
紅寶石似的眼珠子咕噜噜轉了半天,越過江羨嶼看向後面的聽遙,開口,“帶我出去,種子給你。”
江羨嶼不滿地哼了幾聲,“怎麼又是她,可是我将你找出來的。”
碧麟毒偏頭看了他一眼,淡定地哦了一聲,随後又看向聽遙。
沈驚棠用胳膊肘輕輕拐了一下聽遙,眼中倒是清明了幾分,半開玩笑道:“你上輩子是救過它的命嗎?”
聽遙:“那倒沒有。”她思考了一下,“可能我看起來比你們更有親和力?”
沈驚棠笑笑,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不過聽遙本就是随口一扯。
單看面相,他們三人中最具親和力的應當是沈驚棠。
聽遙思索了一下,将一個圓形獸環丢了過去,“帶上它,帶你出去。”
沈驚棠很誇張地呀了一聲,捂着嘴,自認為很小心,看起來還有點擔心。嗯,至少在碧麟毒蛇看來是這樣的。
“你就隻給它帶一個隐藏氣息的獸環,不怕它出去後咬你嗎?”
碧麟毒蛇聞言,像是怕聽遙反悔一樣,立馬用尾巴将獸環勾起,挂在了頭上。
聽遙剛剛準備鬼扯、給碧麟毒蛇畫餅的措辭被硬生生卡在了喉間。
這蛇怎麼隻漲修為,不長智商。也太好騙了吧。
隻見一道霁青色的光暈籠罩在碧麟毒蛇的上方,它的身體開始變小,逐漸縮成巴掌大小,從半空中落下,摔在聽遙胳膊上。
靈植種子也一同散落,被江羨嶼接住。
它看起來還有點懵。體積縮小了不說,就連它修煉了很久的修為也被禁锢在了金丹期,無法用語言跟他們交流。
江羨嶼似乎也沒想到這蛇這麼好騙,伸手戳了戳它扁扁的頭。
小碧麟毒蛇張嘴就是一口,卻發現這手指有點硬,它怎麼也咬不動。
他頭向後輕輕一仰,眉飛色舞地跟聽遙嘚瑟:“怎麼,我學的還不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