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直視了海中的████,您的精神受到沖擊……】
【san值:11/?】
薛潮捂頭,從辦公椅跌落在地,滿目鱗片的詭影像某種爬行動物,從視覺爬過他的大腦皮層,下一秒又被機位裡的皮質黑風衣蒙住,像遮天的夜幕,他眼前一黑。
整座地牢都在震顫,藏着某種可怖的嘶嘶聲,低語萦繞在波浪裡,像從五官進入身體的水,稀釋了血液,令人陷入遲緩,甚至暈眩。
不止這些,他最後好像還聽見了尖銳物穿透什麼的刺聲。
每一扇門後,不管是囚犯還是警衛,就連縫隙裡爬過的昆蟲都不能幸免,精神像被沖刷過的電路闆,原地短路了。
薛潮微微撐起身,猛地甩頭磕向紅木桌的邊角,直觀的疼痛令他立刻緩過神,視野一點點恢複。
他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看向主持人面闆。
一共五個機位,最後一個機位已經黑屏了。
評論區:
“我超,究極拼接怪!”
“又尾巴又腳,跑團本?”
“玩家身份都是調查員了,還是經典遊輪航海背景,肯定跑團啊……”
“但也沒看見骰子系統,不會因為主持人嘎了沒有守密人吧……”
“主持人好歹還算一個小爆點,死前給老七精彩的履曆再填不怎麼重要的一筆,但這個王頌……誰剛才在隔壁蒸籠地獄本推薦的,fucku”
“真沒勁,人殺得沒勁,自己死得也沒勁,不如山哥。”
“登月碰瓷了,砍手腳做人彘不就是學山哥嗎?”
“這哥當初就是模仿山哥出名的,劣質品到底是劣質品,榜三是你能蹭的嗎?”
“散了散了。”
人氣值掉了一點,但大頭本來就是祝文,第二是蒲逢春,而這邊王頌還不能确定死活,已經被剛才還為之呼喊的觀衆罵成過時的廢品,标簽貼的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另一個商品的“低配版本”,然後一樂就忘了,仿佛再多讨論一句,都有傷風雅。
薛潮沒工夫哀歎他,整座地牢還在震蕩的餘韻裡,警衛組長被震得似乎有醒來的迹象,他擡腿,利落地把人再踹暈:“安靜點。”
通訊器和電話已經關閉,薛潮掃蕩屋内的情報,指尖越過組長還在冒熱氣的咖啡,在紙張間來回翻轉,右港地圖、巡邏圖、布控圖、執勤表,但沒有任何囚犯的名單以及相關提及的文件。
保險櫃用組長的指紋開鎖,裡面是一摞金條、一顆女士配飾裡的鑲邊珍珠,一隻百合形狀的粉寶石耳釘,以及一枚高檔貨打火機,打火機純金打造,精細地刻着一棵繁茂的參天大樹,底部配花體寫着“Yggdrasill”。
珍珠和耳釘是女士用品,打火機如果是組長的,肯定恨不得挂腰上到處展示,一天能點八百支煙,就為了拿出打火機的一刻亮瞎旁人的狗眼,怎麼可能藏保險櫃裡“蒙塵”?
東西是他從有身份的人那裡順走的,至于右港誰襯這些,那就是撒錢如灑水的二樓貴賓區。
薛潮逡巡的目光一頓,從衆多廢紙裡挑出一張航班表。
本周的航班表,和人工智能的記憶差不多,但多了一天——也就是今天,巨人港在今早零點關閉,航班表最後一班就是命運号,但這張航班表卻有今天淩晨的航班,而且不僅是右港,左港也有。
排班表絕不是今晚臨時的主意,他那會還沒“背叛”,控港的名頭雖然水,但也不至于左港排班都沒有。
那就是長官借機發難,她本來就想命運号離港後關了它,不想讓人工智能參與。
沒寫具體哪艘船,隻寫了數量,有三艘到港,加上右港停靠的兩艘,一共五艘遊輪。
引橋已經升起,船給右港的人準備的。
忽然,薛潮看向整座地牢入口的方向,機位裡,祝文正與警衛對峙,神情不滿:“已經有兩個人進過了,為什麼我不行?開門!”
警衛眼睛不眨一下:“沒有收到上級指示。”
“我就從你上級那來的,哎呀我自己和她說!”祝文直接拽下警衛腰間的通訊器,但不管怎麼按,通訊器都沒有反應,“什麼破爛,沒電了?”
薛潮當機立斷,抄起航班表塞進口袋,又順走了警衛的贓物,打開警衛組長辦公室的兩道門,他必須在祝文進入地牢前,先找到王頌。
一是那件風衣。薛潮還記得視野最後的黑色,那是王頌将風衣立起蓋住全身,應該是為了防禦或者觸發道具。
二是王頌的機位。雖然機位黑屏,評論的态度認定這種情況就是玩家死亡,但他想要親自确認一下。
臨走前做了點“善後工作”,在安詳昏睡的組長通訊器裡留了一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