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阙的治安比臨煞淵好,不容易出事。美中不足是我家房子太小,”晚月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忽然又逼近專心用猕猴桃搭積木的擎華,“什麼時候給我獎金?”
擎華吓得躲到常勒身後:“這、這個我早有安排,你再等幾個小時,今晚十二點前它絕對會到賬的。”
從始至終就沒說過幾句話的蒙刹站起來道:“沒事的話我先回房睡了。挾槊失蹤的時候很多人不安分,這幾天我打包禮物四處快遞,兩天沒合眼。”
“給不爽你們的人送禮物?”擎華大驚失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之前你還為了一封郵件要跟我們打仗。”
“郵件是你自己發的。”蒙刹低頭笑道,“我給那群家夥送去了挾槊的部分身體,拆開就會自動爆炸。”
原來行走的炸彈就在這裡,偏偏電視機裡的天音還笑容可掬地用标準的播音腔說:“各種顔色的煙花不斷升上高空,無私地為沉沉黑夜帶去絢爛和光彩。”
衆人不約而同遠離挾槊,晚月更是直接亮出鋤頭來:“殺她永絕後患。”
“且慢。”擎華伸手攔下她,一本正經地說,“我觀此人印堂發黑,恐有兇兆。不用你動手,她自己就死了。”
“哎喲,我不會那樣對你們的。”挾槊哀嚎一聲,揮着手說,“我是個熱愛和平的人,常勒說對不對?”
簾明差不多是和晚月同時掏出的武器,她厲聲喝道:“别想常勒幫你說話,她剛炸了臨煞淵和九重阙。”
“那不是假的嗎!來,來,今天過年,大家不該高高興興地坐在一起吃飯?”挾槊讪讪勸告道,“把你那鋤頭收起來,栖川做的猕猴桃片也算一道有分量的硬菜。”
晚月恨恨地用眼神戳她,收起家夥坐回原位。桌上隻有一盤栖川臨時端出來的猕猴桃片,韻影靠在椅背上打瞌睡,常勒開始文學鑒賞,挾槊剝橘子,磷彙發呆。
簾明看不下去,抗議道:“今年過年真無趣,早知道我就留在門派裡看電視了。回去大概也是和大家坐在禮堂裡看天音前輩的節目,不過總比留在這裡好。”
大家紛紛開始做自己的事,電視當配音。磷彙覺得是時候站出來做點什麼,毅然拿起手機說:“隻有猕猴桃片怎麼夠當年夜飯,我給大家做點吃的吧。”
蒙刹确認道:“你會做?”
“不早說。”話雖如此,韻影卻對她不抱太大期望,“你做吧,我再點幾個外賣豐富一下内涵。”
“那我開始了,大家都安靜點給我思考的空間。”磷彙深吸一口氣,嚴肅地低頭按手機,“新建文檔。”
常勒看不懂,問:“你在幹什麼?”
“做飯哪。”磷彙道,“我準備新寫一篇all簾明。”
簾明憤怒地搶過手機:“不許寫!”
“這時候我不需要精神食糧……我看看,外賣還有半個小時才送達,”韻影有氣無力地點開軟件細看,不可置信地高聲說,“您的外賣被路過的流浪狗叼走了?”
挾槊兩眼無神,頹然坐在椅子上擡頭望着吊燈:“我們聚在這裡到底是為什麼?是誰最先約我們的?”
“是我。”晚月看向擎華,“錢,交出來。”
擎華不敢說話,縮着頭趴在桌面上裝死。常勒憤然道:“你把我們叫到這裡來就是為了催債?”
晚月點頭道:“是啊。”
“你還好意思回答?”常勒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外走,“這裡什麼都沒有,我好餓,先回去了。”
“你們可以随便走,我叫你們來就是為了認清擎華這個人的真面目。”晚月高呼道,“拖欠工資壓榨員工,我上了幾百年的班直到今天還沒挂上醫保。”
擎華繼續撞死,靜若屍體,動彈不得。
“醫保對你來說形同虛設吧。”蒙刹無所謂地說,“我們知道她不給你發工資了,可以走了嗎?”
“可以。”晚月話鋒一轉,一鋤砸在試圖爬走的擎華面前,“你要留下,沒把錢吐出來就哪也别想去!”
擎華在心裡直呼救命,不想衆人早就不想多留,陸續離開了。她心寒無比,鬼知道晚月會追着那幾毛錢加班費步步緊逼,擎華擱在桌上的手機忽然接到來電,她抓緊這根救命稻草喊道:“等一下,電話!肯定是财務部給我打電話,這次百分之百能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她說着就要動身去拿手機,晚月制住她不許她活動。晚月給栖川使個眼色,栖川接通電話,那頭是天音的聲音:“喂,我這邊的事情你什麼時候替我解決?”
栖川看向擎華:“我是栖川。你找擎華是吧?”
天音道:“是,除夕夜的加班費她沒給我。”
栖川歎了口氣:“找擎華要加班費的。”
擎華跑過去接過手機,卑躬屈膝近乎讨好。跟天音說了幾句,擎華說:“晚月,天音說要和你講話。”
晚月半信半疑地接過手機:“喂?”
天音一頭霧水:“喂什麼?擎華呢?叫她給我錢啊。”
糟糕——晚月回頭看去,擎華已然奪門而逃,動如脫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