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一後出去,誰都沒說話,隻是聶蜚音看到門口停着的那輛前臉犀利、車身低矮的純白Urus時,表情有一瞬間的怔然。
五年,車還沒換。
其實她…是個念舊的人吧。
一起坐到後座,靳譽蓁側過臉問:“你家的位置方便說一下嗎。”
聶蜚音正要開口,忽然發覺車内暖和起來,好像是開了熱風。身上的涼意驅散不少,她回道:“博源那邊。謝謝您。”
于是車就往博源開去。
車内的燈低柔輕盈,落在她臉上時,細密的眼睫都清晰可見。
靳譽蓁看了眼,忽然有種熟悉之感。
像在哪裡見過。
“我托人去查監控了,這件事出在酒店裡,我會負責,一定不會影響你的工作。”
聶蜚音靜靜聽着,面頰被暖氣烘熱,暈出點粉光,眼睛裡的紅意褪去許多,在燈下亮瑩瑩的,“好……”
靳譽蓁于是往邊上靠了下,側着身看她,“聶小姐,我們以前見過嗎?”
聶蜚音突然擡頭,面色欣喜,雙眉都擡起,蓦然有種鮮明秾麗的模樣,“姐姐忘了嗎,高中的時候你扔過我的情書。”
她的聲音清恬,滿懷期待地盯着靳譽蓁。
靳譽蓁頓住,許半天無話。
到紅燈,車停下來,倒退的街景也停下,她才說:“我?扔你情書?”
雖然沒有印象,但這麼說來,她們應該有仇才對。
為什麼聶小姐舊事重提時,表情雀躍到…自豪的程度。
聶蜚音道:“也是,都過去那麼久了,姐姐怎麼可能還記得。是我不合時宜,那時候姐姐要高考的,我不該那麼做。”
什麼話都讓她說了,靳譽蓁就無話可說了。
早知道就不問了。
靳譽蓁想不通,這姑娘好誠實,她是不是忘記自己是藝人了?
不過…高中的事她早忘得差不多了,高考多少分都記不清了,怎麼可能記得扔過誰的情書。
“你在洮州上的學?”聽岑述說過,這位聶小姐屬于‘不火就要回去繼承家業’的角色,是京城人。
聶蜚音道:“高中轉過來的。”
“大學又考回去了?”
“…是。”
難怪眼生,如果大學也在洮州,大家同處一個圈子,打幾次照面都熟悉了。
靳譽蓁不再提情書的事。
她向來人品上有些瑕疵,扔别人情書,像她幹得出來的事,何況人家姑娘有什麼理由編這種事。
“到了。”
車停在外面,聶蜚音有些灰心,卻不得不下車。
她以為靳譽蓁會再問些什麼的。
她有很多想說的。
不知什麼時候,她綁起來的頭發散了開來,一下車,風迎面吹過來,發絲輕動。
她笑着道别,又說了句:“謝謝姐姐。”
靳譽蓁從不心軟。
但這一晚,她不知怎麼回事,或許自己都沒反應過來,鈎針披肩已經取下來,遞到車門口:“不用謝,我應該做的。披上吧,天冷。”
聶蜚音讷讷:“那你…”
靳譽蓁指了指後備箱:“我有衣服。”
聶蜚音伸出手時,都還不太相信這是真的。
博源是洮州數一數二的高檔小區,危險是不會有的,靳譽蓁放下心。
聶蜚音看着車開走,披肩蓋住肩頭,有絲熟悉的涵柔香味,她不由得笑了,回家的腳步都格外輕快。
“恭喜宿主,親密度又增加十個,女主又可以聽到一次别人的心聲了。”
聶蜚音進了家門後,給薛澄發消息報了平安,問系統:“這次她會聽到誰的心聲?”
系統查閱一遍:“她姐姐。”
聶蜚音道:“隻能聽一次嗎?我和陸文琦簽一部戲,她就能聽到三個人的心聲,今晚我們一塊兒坐車回來的,怎麼才一次?”
系統解釋:“角色重量不一樣。”
雖然和陸文琦簽約獲得的親密度才三個,但馮卉那幾人是小配角,一個親密度就能聽一次心聲。
而靳譽蓁的親姐姐靳竹懷可是大反派,解鎖心聲的條件更嚴格。
聶蜚音不說話了。
一開始得到這個系統時,她并不知道該怎麼做。
這幾年靳譽蓁開心嗎?
如果開心,那她就什麼都不做了。
可那天陸文琦找她談新劇的事,說着說着就帶了哭腔。
原來岑述帶給她的,全是痛苦。
聶蜚音才接受系統所說的一切,這個世界就是一篇大虐靳譽蓁的書,所有的艱難困苦都會找上她,她一生難以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