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以前怎麼會那麼上頭。
車停在店門口,靳竹懷問她:“怎麼了,你們鬧矛盾了?”
靳譽蓁思考幾秒:“不是矛盾,是仇恨。”
靳竹懷好奇,“以前勸你長點心,你不肯聽,說人家有自己的節奏,沒吊你,今天突然想通了嗎?”
靳譽蓁原不打算和她說這些,不是什麼體面的事,何必大肆宣揚。但她這麼一說,靳譽蓁又認栽了,不躲不閃:“當局者迷。”
靳竹懷道:“是她不識擡舉。”
靳譽蓁就愛聽這種話,心中的郁結之氣散了不少,眉目間籠着的一層慮色也消失了。
“興許她跟丘棠一塊兒耍我呢,洮州沒有丘棠找不到的地方。”
這會兒太陽已經很濃,不好再站下去。
靳竹懷笑了笑,“那我先走了,晚上見。”
靳譽蓁唇角微翹,剛要道别,忽地聽到另一道聲音:
「這次岑述還真沒耍你,昨晚她跟我在一起。沒辦法,她想拿靳氏的代言,就得過我這條路。」
陽光很曬,空氣又潮。
悶,很悶。
靳譽蓁呆呆站了好一會兒,靳竹懷的車早已沒了影子,可那句話還像咒語一樣盤旋在頭頂。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竹懷為什麼會跟岑述在一起?
不合理啊。
她怔愣着擡手,腕間的手鍊流光溢彩。
…别不是撞鬼了吧。
***
“見鬼了真是!”
丘棠拿備用鑰匙進了岑述的家,不死心又打了通電話,她以為電話還是關機狀态,不想撥通的同時,卧室裡響起鈴聲。
她慢慢走過去,将卧室的門打開。
浴室裡有水聲。
她低聲咒罵一句,踹了踹浴室的門,“我以為你出事了,電話打不通,到處找不着,連靳譽蓁的店我都去過了。”
岑述聽到她的話,但是沒回。
熱氣在室内不停膨脹,水汽氤氲,她心裡卻幹巴巴的,很燥。
昨晚她帶着靳譽蓁給的邀請函去了酒店,卻被攔下來。
她有心理準備,靳譽蓁的态度冷硬,好些天沒理她了,慶功宴的女伴肯定換了别人。
說不上是什麼心情。
她對靳家算很熟悉,在她看來,靳譽蓁已經是靳家的棄子。
所以連釣她都不用心。
但話又說回來,她們之間的主動權一直在她手上,她可以甩了靳譽蓁,靳譽蓁絕不能放棄她。
慶功宴進行到一半,她還是沒能進去。
就在她準備離開時,被靳竹懷的助理請到車裡。
她記得靳譽蓁前不久說過,靳竹懷去仰光談事去了,慶功宴沒有她的名字,也就意味着她今晚還回不來。
或許行程有變。
她很忐忑。
因為靳竹懷是靳氏默認的接班人,還很護短。
大約是出于補償心理,靳竹懷對靳譽蓁有求必應,好到過分。
岑述在車裡坐立難安。
她對靳譽蓁做的那些事,靳竹懷必然看在眼裡。
透過堅實的車窗,她看到街上人影稀疏。
她心裡忽然萌生一個想法。
靳譽蓁對她沒什麼用處了,那她為什麼不跟這位靳大小姐接觸一下呢?
年初時,她就想要靳氏的代言,可靳譽蓁除了錢一無所有,幫不了她。
雖然靳家還有甯芳虎視眈眈,但據她所知,甯芳那個女兒對靳家的産業毫無興趣,所以靳竹懷沒有理由會輸。
靳竹懷未必對她無意,否則為什麼請她上車?
頭腦中閃過無數的計策,在靳竹懷出聲的一刻,不攻自破。
“我在仰光的時候就聽說蓁蓁換了今晚的女伴,”靳竹懷饒有興緻地看她:“怎麼會呢?”
她好像隻關心靳譽蓁為何會改變心意。
岑述猶豫片刻,道:“我們之間有誤會。”
車外月影寥落,車内燈光暖融。
靳竹懷偏過頭,淡淡說:“那就讓這個誤會一直延續下去。”
岑述詫異擡頭。
“我很感謝岑小姐,因為遇見你之前,蓁蓁很淡薄,沒什麼情緒,我還以為她會一直那麼過下去,但認識你之後,她就變得像個正常人,有了正常的喜怒哀樂。所以你對她做過的事,我不會追究,可什麼事都有個界限,最近你帶給她的痛苦似乎超出了我能承受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