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打聽到兩件大事。
第一件有些無足輕重,搜查一課的領導換人了。他聽了一下多問了兩句,猜測到自己的那位同窗暫時沒被波及也就沒再了解。第二件才是有關萩原研二生死攸關的大事。
炸彈案的犯人已經抓住了,而抓住犯人的竟然是車上受傷的上代康純!
“啊啊——怪不得小上代那麼生氣。”萩原研二憂愁蹙眉,挂在幼馴染肩上,把松田陣平壓得隻能滑着走,“你說我再讓小上代打我幾下他會消氣嗎?”
“……hagi,别逼我再揍你。”
松田陣平作為隊長比萩原研二還要更早了解到事情的全貌。
當他知道犯人差點遠程引爆炸彈時又驚又怒。
他低氣壓走出上司辦公室,遇見正打聽這件事的萩原研二,擡手就給對方才消退一點的眼睛又來了一拳。
現在萩原研二左眼的青黑比右眼大,像是在現實被手動液化。他仍舊笑嘻嘻的,聞言有些傷感地摸摸臉:“小陣平,研二醬的臉蛋是很珍貴的财産……啊我的意思是,留點給小上代打?”
眼見着自己的幼馴染又握緊拳頭,萩原研二從人身上彈開,賠着笑豎起手。
已經接近下班時間,他們決定提前幾分鐘開溜,立即去搜查一課找上代康純吃飯。
——萬能的研二大人早就打聽好了!小上代隻回家休息了半天哦!第二天早上他就打卡上班了!
排着胸脯保證的萩原研二如是說。
他們到達時還沒到點。兩人腦袋一上一下在門邊探出,稍微尋找,看見了個在文件堆後面的微卷發腦袋。
“搜查一課也有這麼多文件的嗎……”萩原研二瞠目結舌,松田陣平不屑:“這一看就是被欺負了吧,hagi!我們一會進去直接把他拽走!”
兩個人盯着手表上分針和秒針重合,一下都沒耽誤,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呀,小上代,我們來找你玩~”萩原研二頂着今天回頭率百分百的臉目标明确,彎下腰湊到文件堆前時恰巧與聞聲擡頭的上代康純對上視線。後者一愣,有些疑惑。
“萩原?還有松田?找我玩……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說着他就想站起身,被兩人一左一右地按下去。
“沒事。我們剛知道那天抓住犯人的是你,來找你吃飯以表示感謝。”松田陣平來的時候沒摘墨鏡,此時他推推鼻梁正中的支架轉頭掃視了一圈,氣質自帶壓迫,“正巧畢業之後我們也算很·久·沒·聚,今天你應該沒工作了吧。”
“這個……”
“唉——上代不是還帶着傷上班嗎?怎麼這麼多文件?搜查一課最近的任務這麼重嗎?”萩原研二誇張地說,刻意放大聲音。他拿起最上面基本翻了翻,帶着真情實意感慨:“橫跨兩個街區的搶劫案、時間跨度兩周的自殺案、拖了兩年即将結案的殺人案都由你來整合,原來搜查一課都要靠——你——啊——”
本就因為到時間有些躁動的人坐不住了。
“對了,上代,這次你立功後,新的管理官有誇獎你嗎?”松田陣平接口,“畢竟今天我們老大才跟我們說,原來那個隻是暫·時當一下管理官,恰好最有能力那位回來了,你和新的這位相處怎麼樣?”
周圍窸窸窣窣。松田心底冷笑一聲,還想張口,被早就眼觀八路的萩原研二輕輕一拐。
“既然是傷·員,當然就要有傷員的樣子啦。走吧小上代,我們雖然不能提前走,但準時下班去吃點好的總歸是可以的。”萩原研二拉起還想說什麼的上代——他有注意拉的是左右——和松田陣平一左一右拽着人離開,在門口還笑嘻嘻地揮手和室内的人告别:“打擾啦。”
他看見他們剛剛邁出大門,就有人迫不及待走到上代康純桌前。嘛,就給他們個毀屍滅迹的機會吧,隻是後面多拉着小陣平來轉轉好了。萩原研二漫不經心地想。
才入職一個月就擔任隊長的松田陣平前途無量,比他的天賦更快聲名遠揚的是他的性格。萩原研二想這樣就找到了個極好的靠山,彎着眼睛看起來心情好極了。
如果不是眼睛的青黑色不對稱的話,路上回眸的眼神想必會是傾慕與欣賞居多。
上代康純無奈但縱容:“這不是什麼值得感謝的事,任何一個警察在那裡發現了都會做出同樣的反應的。”
“不——不會哦,當時同樣在那裡的警員說他完全沒注意到哦?”
“他畢竟是新人……”
“你也是新人。”松田陣平打斷他,“你都說了,任何警察都會做出同樣的舉動。我們也是一樣,任何人在那種場景下救了拆彈的我們一命我們都會感謝。所以就收下吧——你現在應該不會再回去處理文件吧?”
“真是的,那就多謝了……當然不會,或者說我·負·責的工作已經做完了。”上代康純像他們在辦公室那樣,着重咬着某幾個音,笑着說,“我找能村叔叔告狀了。雖然很不齒,但是那麼多工作我真的有點累了,誰愛做誰做。”
“辛苦你了。”想到幼馴染剛入隊前幾天情況的萩原研二輕輕拍拍他的肩膀,随後重重一撞好友,“小陣平可生氣了——你看我的左眼,好不容易才好一點。今天我差點就沒攔住小陣平去搜查一課裡打人。”
“别聽他胡說。上代,我和hagi以後多來轉轉。”松田陣平抱着手臂,“你别總受着,像當時能村對你那樣——說起來,他居然願意幫你。看警校時候的架勢,我以為他會放任你自生自滅。”
上代康純忽略他略帶嘲諷的語氣,撓着側臉笑:“能村叔叔是為我好。而且現在他們這樣算針對吧。”
對上兩人詭異的無言目光,他尴尬笑笑:“……怎麼了,我說得不對嗎?”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