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代有未行動果斷。她順走了伏特加的手槍,大廈裡的目标一被她穿透心髒幹淨利落地帶走。
“屍體也要我處理?”
“……不。大廈裡容易留痕迹,伏特加,你來。”
親眼見着對方利索地動手,琴酒也沒有放松警惕。他的手始終揣在包裡。上代有未握着槍管将手槍遞回:“多謝了,伏特加——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可以。”看着琴酒微微點頭,伏特加才回應。
上代有未抱着手站在一邊,垂着眼眸沉思。琴酒餘光觀察到她指尖在微微顫抖,不以為意地嗤笑。
如果太過平靜反而奇怪……不過,雖然沒用,但這樣才正常。
伏特加保證不會被追查到後,跟着兩人離開。上代有未微微低着頭,看上去很希望有條圍巾把臉埋進去。
“軟弱。”
“比不上你,希望你今天不會把你口袋裡的槍拿出來。”上代有未聽着琴酒略顯嘲諷的語氣,不以為意,靠在靠背上閉目養神。琴酒皺眉,手仍然沒有從口袋裡抽出。
“呐,我說,你的大衣是什麼材質?居然沒有印出槍的形狀。”上代有未神色有些倦怠,但語氣仍是好奇的。琴酒點燃一根煙,沒有搭話。
“真沒意思。你和伏特加都很悶。”她語氣有些飄渺平淡,“别的倒是有點意思,是代号?”
“是。你也會有,通過的話。”
“酒名還挺浪漫。”上代有未說,“記得給我個好聽的。不,我還是自己挑吧。”
“先生會給。”
“先生?”她回憶,确定沒有出現過這号人物,“背後主事的那位?五分鐘?”
“放尊敬點,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是是。真沒意思。我是說你。”眼看琴酒又要呵斥,她耍賴一樣的偏頭,主動提起“剛剛那個人的表情很驚恐。于是我在想,是不是應該讓哥哥看着自己死。但是他早就露出過害怕的表情,一點也不會讓人驚喜。”
看她認真的樣子不似作假,琴酒沉默。
琴酒:“那你手抖什麼?”
上代康純莫名地看他一眼:“我說,你不會覺得公安施舍一般的槍械訓練還适合現在的我使用吧?你還記得我下午剛從哪裡出來麼,琴酒哥·哥?”
上代有未手上有槍繭。但兄妹倆的監護人是那個能村,加上上代康純就讀于警校、上代有未接受過公安的實驗,不論是誰教的她都能說的通。所以她找伏特加拿槍的時候琴酒沒有阻攔,至少她不會把自己玩死。
但他确實因為想要專心觀察這人的舉止忘記她在實驗室裡待了太久,手上的繭都快褪光了。
“你不會覺得手槍的後坐力對一個在實驗室裡兩年沒出門的人來說是鬧着玩的吧?”
“……”琴酒閉上眼,深沉地掩飾,“都是你太弱了。”
“呵。”
一路再沒有說話。直至到達山腳的公園,上代有未才睜開眼,挑挑揀揀,找出一把匕首。
“人确定會到?如果人沒來,這總不能算我任務失敗吧。”
她記得資料上明确寫了目标傍晚時會到這個公園——現在時間略早,還可以做些布置。
琴酒的神情讓人不容懷疑。她歪歪頭:“我說啊,我記得那個資料最後寫的交易有炸藥?借我用用?”
她指尖撫着下巴,頰邊有些淩亂的頭發跟着她動作的幅度輕晃:“哎呀,有點激動呢——對哥哥動手的時候我都沒用過炸彈。”
“不成功就——”
“不要毒奶我。”上代有未立起兩隻手掌,在嘴邊比了個叉,“不然有任何問題,你負全責。”
“……”
“伏特加,能幫我個忙嗎?啊對,琴酒你也——”
在對方“敢說出下面的話你試試”的眼神中,她自然地轉變話題:“你也肯定要跟着我對吧?那走吧。”
即使有過心理預期,但在琴酒打開後備箱時她還是吃了一驚。
她就知道。
這個殺手把炸藥放在後備箱一點都不帶擔心的。
……這個組織裡的人果然都是瘋子。
當然,現在的她也是。
兩人沿着公園,在幾個點埋下炸彈。前方已經可以看見目标的身影,上代有未擡手,像敲門一樣輕輕敲敲琴酒的手臂,在感官與反射都極為敏銳的殺手炸毛前向前多走兩步,看出她暗示的琴酒停在原地。
她裝作迷路,有些匆忙地走上前去,在目标發現來人是個小姑娘且柔弱不已放松警惕時向前一撲,鋒利的匕首沒有絲毫停留,暢通無阻地捅進他的身體。
劇烈的疼痛讓他捂住腹部弓起身子,身高不占優的上代有未順勢用拔出的匕首在他喉間一抹,側身讓開倒地的沉重身軀。
角度很好,身上沒有沾到鮮血。上代有未在目标身上把血蹭幹淨,又把匕首揣好。
她回頭看提着炸藥一路小跑回來的伏特加:“辛苦了,放在這裡吧——我看看,時間可以調嗎?”
“應該可以……”
“那就一個半小時——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