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隻是一個因傷退伍的跛子女人,僅僅是活着,就已經很辛苦了。
她找出些幹淨的舊衣替北辰換上,開始細細地替她擦起了及腰的黑頭發。
……
“你說他們這次出任務會死多少個?”一個帝國大兵笑嘻嘻地在軍用航空運輸機裡跷着二郎腿。
他們暫時還不需要下去執行任務,隻用在天上待命。
“嗯……我賭咱們四隊要死三個。”
“那也太少了吧?總共有十二個編号豬呢。”
“我賭六布尼!”
“真是太過分了。”正在排隊準備速降的名譽人小聲咕哝着。然而他忘記了自己沒有關掉耳麥。
“怎麼?不服氣?”幾個帝國大兵準确地找到了說話的人——一個排在隊伍後段的新兵。
“呵,覺得過分?那就别來當協防軍啊。大爺我還嫌你看着惡心呢。”說着他還故意擡手扇了扇鼻子,“編号豬的身上就是有股騷味。”
“你!”那名譽人一時氣昏了頭,想擡手打人。那個帝國老兵反應卻更快,一拳就把他揮到了地上。
“籲——”
周圍的帝國人都噓起來,一起嘲笑着這個不自量力的編号種。
“既然是失敗者,就收起那一副貞潔樣。”帝國大兵擡腳在他身上狠狠踹了一下,“這麼能裝,怎麼不去‘夜莺巷’裝去?你要是在那工作,爺親自照顧你生意!哈哈哈——”
那些看熱鬧的大兵也跟着起哄,嘴裡說的話一句比一句惡心。周圍的名譽人卻沒有一個敢吭聲,隻能憤憤地聽着。
11區名譽人的體格确實要比布裡塔尼亞人纖瘦一些,也不知道這帝國大兵打着哪了,那名譽人在地上試了半天也沒能爬起來。
“喂!405号!你磨蹭什麼呢?到你了!”守在門邊的四隊隊長叫了半天沒見人,一回頭正看見405号蜷在地上。
“隊長,我看他是被恐怖分子吓得要尿褲子了,不如讓我們把他扔下去,給他壯壯膽吧?”
“不……我能——額!”405好不容易爬起來,就被那個大兵一腳踩了回去。
“诶,别客氣啊。我們很樂于助人的。”那大兵臉上挂着壞笑,沖着身後招招手,“來兩個,先到先得!”
“我來我來!”好像這是什麼有趣的遊戲,那些帝國大兵都争先恐後地沖上來,争着搶着去抓405的手腳。
“請住手!”有人高聲喊道,也不知道他怎麼擠的,一下就擠開了圍在405右側的人,站到了那個大兵的旁邊。
“404?”帝國大兵看見了他胸牌上的編号。
又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
他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露出那口大白牙:“既然這麼不樂意,就你來替他吧!”說着他伸手抓向404号的手臂。
“啪!”
大兵的手還沒有碰到404号的肩膀,就被一下子拍開,隻打得他手背上火辣辣的疼。
“您不能這樣把生命當作兒戲。”404的聲音聽上去很年輕,理論上應該很好欺負。
“是嗎?”大兵發了狠,他猛地掄圓了胳膊,狠狠朝着404号砸去。
“嗙!”
不是圍觀者以為的“帝國人痛揍編号豬”的戲碼,而是比404号壯碩兩倍的帝國大兵,被狠狠摔在地上。
“如果您還想繼續的話,我随時奉陪。”少年人語氣冷冽,偏偏用詞非常有禮,聽上去更加氣人了。
“耐爾,你早上沒吃飯嗎?怎麼弱地跟女人似的?”
“耐爾,你行不行啊?怎麼被編号豬打得這麼慘。”
“完了完了,咱們的大英雄耐爾要一輩子被編号豬騎在腦袋上咯!”
“夠了!”隊長實在懶得聽這群人起哄,他一揮手,“404,過來速降。”
404沒再耽擱,他攙起了405,讓對方先下了運輸機,之後自己才下去。
剩下的三個名譽人當然也不敢在運輸機上多待,生怕剛才的事情會波及自己,下餃子一樣走了。
“好了,接下來……”
“隊長!”耐爾将自己那張猙獰的臉藏進頭盔裡,“我要下去。”
隊長嗤笑一聲,往旁邊讓了讓:“回去自覺關三天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