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代緒打斷了他。我之前沒看出來，哥你真的這麼敬業。
“這就是一個副本，無非拖的時間越久，生還的概率越低。低就低了，無非在開本重開就行，為什麼，哥，你就拼了命的要往任務完成上走呢?”
“如果哥是真的是站在這個世界的人應有的角度的話，那你最好在宿舍裡多待一段時間。這個世界的政府還是挺可靠的，一周之内一定會有物資和援兵。”
“可是哥總是記着往圖書館走，還有一個什麼子虛烏有的妹妹，你應該是有别的打算吧?”
代緒條理分明，看似冷靜勸解，實則略帶挑釁，小白的情緒一下子被調動起來了。
“那你倒是看得挺清楚的，你為什麼當時不攔阻止我哪？如果你當時和他留在那裡，也許遊蕩就不會死了。”
“因為我是哥你要帶的新人呀”代緒見目的達成，露出了溫和地笑，“哥這麼做一定有你的道理，在實習期間我沒有任務，哥的任務就是我的任務。”
“剛才的話絕沒有指責哥決定不對的意思，我隻是覺得你太累了，需要休息。
“為了救你而死是遊蕩自己的選擇。做選擇的人是他，所以哥你不需要内疚。隻是沒想到哥的心腸那麼柔軟，想必他可以讓您惦記一輩子吧，早知道我也這樣做了。”
最後幾句話的聲音太小，幾乎随風消逝了。小白站在天台前，心說自己是遇見了一個怎麼樣的神經病。
代緒看見小白如此，無聲地笑了笑，他了解小白，他的掌控欲太強了，總認為需要為别人别人的前途和命運負責。
“哥是感到有壓力了嗎？也是我太莽撞了，說什麼什麼都跟着你走的話。别人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壓在您身上，肯定感覺很累吧。是我考慮的不太周全呀。
代緒眨眨眼。
小白無奈道:“我還輪到你來勸，你小子看着年紀不大，想東西還怪怪呢。按照你的邏輯。我現在真的相信，你的那個師徒協議不是為了報複我搞出來的了。”
“怎麼會呢，哥，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還要謝謝哥把我扔到那個副本裡。總有人保護的話，我是不會成長。”
小白沒料到是這種回答。
風又刮了起來，帶着絲絲的血腥味兒。小白有些不解地看向代緒，代緒的藍眼睛裡充滿了笑意。
“你這樣活着不累嗎？
“為什麼哥會這麼覺得？
“什麼事都反思自己，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的話。
“為什麼哥會這樣想呢？明明你才是最累的呀。總想承擔别人的命運，還被迫與我産生鍊接。”
“什麼？”
“你還記得a家族嗎？”
“我知道的，聽說這次的房地産最中心的地址就是你們開發的。
“哈哈，哥你真是可愛，心裡想着什麼，就會把最關心的說出來。”代緒忍不住笑了，而且很好地在小白反駁的前一秒将話題轉了會來。
“你也知道a家族是販賣軟金為生的，每一個家族的人，都有從别人身上獲得軟金的能力。
這個能力看似方便，實際限制性很強，它要獲得軟金，可是獲得軟金的人是有限制的，尤其是第一個人，都是經過家族的嚴挑細選。第一個人，會很讓我們上瘾的，家族為了避免意外，第一個一般都是培養的護衛或死侍。他們一般……會成為自己的伴侶。
啊，哥，你别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說，我們會對第一個人有依賴性，或者說，第一個人如此特别，會影響到我們的判斷力，降低我們的自控力。”
“就是哥，你聽過西北部族的傳說嗎？時隔很多年，他們中的少數血脈純正的人，會繼承先祖所有的優點，隻不過這個從神這裡得到的饋贈有一個緻命的缺陷，那便是神為他們指定了一個愛人，不論是男人女人鲛人，黑皮膚白皮膚，好的壞的，同性的異性的，年輕的年長的，那種吸引力是神秘的，緻命的，無法解釋，無法更改的。”
“多少年前他們部族出現了一個極其勇武傑出的青年。他有着古銅色的皮膚，金色的充滿野性的豎瞳，是部族所承認的，百年難的一見的天才，天才出山的當天，他極其幸運地遇到了他的命中注定之人。
一個耄耋之年的老妪，她正滿頭白發坐在圓桌旁，接受枝繁葉茂的孫輩的祝福。少年幸福地笑了又悲傷的哭。
他笑多少人沒有找到的伴侶，自己竟然下山就得以見到。他哭多少人沒有找到的伴侶，自己竟然下山就得以見到!
這個轉角就可以遇到的女人，與他蹉跎了六十年光陰，現在他聞到了她身上殘朽的的味道，那是死神鬥篷上陰冷黏膩的苔藓。”
“啊，哥，我真是個話痨呀，話又說多了，我們的要比他們的好一點。我們的是可以選擇的，我可以選擇我的命定之人，多幸運呀，我竟然遇到了你，哥。”
“哥，真對不住。我拿師傅名額圈住了你，五次，就這五次執行完任務，我見到你的心跳就可以平複，那個中心小别墅我一定會給你的……我太久沒有見你了，都說胡話了，你一直在我身邊，好香，我真的有些忍不住了。”
他似喃喃自語，整個人撲上去，挂在小白身上，埋在頸間深吸了一口，代緒臉色出現了不正常的潮紅。
小白推開代緒“你隻是被本能影響了。”
代緒頓了一下，卷翹的睫毛搭在小白的頸部，但也隻停頓了一下，尖尖的牙齒刺穿頸部，那種酥麻的感覺順着血管，直逼大腦。
注入體内的安慰成分和迅速流逝的軟金讓小白渾身發軟。代緒狠狠掐住小白的腰，将他整個人按到自己腿上，同自己面對面坐着。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視線都模糊之時，他聽見代緒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哥，我是一個現實的人，人認識世界的方式受他的感官影響。我們對外界事物的反應隻能依存于我們的硬件基礎。
既然改變了我，那麼以後我的每個決定裡都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