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他哥這是承認那些東西真的在看他!
“這味道可真不好聞,咱們走快點。”
小白沒有從中間座椅裡穿插,而是領着代緒貼着佛像走,沒什麼阻礙地,來到了中間最宏偉的那一座。
“可我怎麼感覺他也在笑……”,代緒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應該再許個願。”小白把燈放在神台上,盯着佛像,并沒有回答代緒的問題。
“那那我要怎麼說?”
“按照咱們來的時候對的那樣說。”
小白閉上眼睛,覺得香氣越來越濃郁了,周圍一直聽到“咚、咚”的聲音,就像心髒聲,越來越強烈,他聽了一會兒,忽然發現這是自己的。
估計這次一出去,監察官就會安排自己回屋。他想起前情提要裡代緒被鬼追着跑的樣子,還是覺得有些于心不忍。
人不能自作多情,小白再次告誡自己,代緒留在這裡才是噩夢,離開這裡,他就有光明的未來。
如果說經曆短暫的痛苦,就能讓他得到圓滿的未來。那麼自己如果插足,反而是一種殘忍。
想到這,小白不再猶豫,他念出前情提要裡的願望。
“一定要保護大家,哪怕用我的生命。”
下一秒他覺得胸口一陣灼燒。
————————
代緒閉上眼睛。
按照之前商量那樣,自己的願望是:給哥哥抓副藥,看着哥哥喝藥,之後離開。
他幾乎是話音剛落,就聽到:
“當——”
悠揚的銅磬聲傳來,敲得他頭疼欲裂,可是那僅僅幾秒的功夫,就又什麼都聽不到了。
一秒兩秒三秒過去了,為什麼完全沒有聲響?
代緒靜靜地站在那裡,覺得周圍一切都沒有了。
香氣沒有了,蠟燭跳動的聲音沒有了,好像隻有風吹來的聲音……為什麼會有風吹來的聲音?代緒腦子迷迷糊糊的。
漸漸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咚咚咚,又是那個敲門聲。
那拿頭敲門的畫面竄入代緒的腦子。
我去!跑!!!!代緒簡直是條件反射,他伸手去拉小白,卻拉了個空,這時,他才發現周圍空無一人,甚至連布局都換了。
這是什麼情況?他的小白呢?那麼大一隻小白。
他的眼前是熟悉的寺廟的門,正是他和小白那晚借住的地方。隻不過現在他在寺廟之外,寺廟大門緊閉。裡面傳來的斷斷續續的敲門聲,不用提,就知道這裡危險。
想起那個用頭敲門的“人”,代緒寒毛都豎起來了。
小白去哪兒了?為什麼隻有自己出來了?
後面又傳來了陣陣喧鬧聲,竟然是導遊說的那輛下午3點送貨的貨車。車就在不遠處的台階下,兩三個工作人員,正在一箱一箱的往寺廟裡運一些香表、燈油、方便面、火腿腸之類的東西。
這久違的人間煙火,讓代緒有些恍惚。他同時又有一些奇怪。那些工作人員面色無異,他們是聽不見裡面有“人”在敲門嗎?看不見那個滿頭事血的敲門鬼樣子嗎?
為什麼?
最重要的不是這個,代緒拉起一個工作人員問:“你有沒有見到我的朋友,他叫小白,他大概這麼高……”代緒着急地伸手比畫,“我們一起來的,他找不到了。”
工作人員疑惑地瞅了他一眼。
“你隔這啥子啥子嘛?從我們來這兒開始,你就在這傻站着蹲着,有倆小時了,喊你你也沒聲,還穿的這麼薄,你要是再不醒,我們就把你敲暈帶下去了。”
什麼?
代緒眼睜睜的看着工作人員,熟視無睹地将煙頭扔在了敲門鬼的旁邊。敲門鬼依舊在熱衷于給門染色,但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窺視,動作停了下來,緩緩的轉過了脖子。
代緒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樣子,移開了眼,深秋天陰冷,可是他背上的汗濕的幹幹的濕好幾次,衣服已經浸透了。
“那你有沒有看到那裡站着一個人?”他拉着工作人員,就像拉着最後一個稻草。
“什麼玩意兒?哪兒來的人?”
代緒聽力很好,聽到他倆在嘀咕,“就說你别多管這閑事,能來這個廟拜的有幾個幹淨的。”
另一個搬貨的人看着代緒學生的樣子,又多說了兩句:“找不到了,就先下山,這一下山的路不好走,我們一周也來不了幾回。這兩天天不好,你也别在這耗着,說不定你朋友早就下山了。下山有警察有救援,比你自己在這強的多。你自己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都出了多少事兒……”
“快下山吧,我帶你一乘。”
小白會不會真的下山了?還是說那都是自己做的一場夢……自己真的有一個叫小白的親戚嗎?代緒坐在車上胸口堵得發慌。
關于小白是自己表哥的這個記憶越來越淡。
好像确實是有這樣一個表哥,姨媽囑咐我去給他抓藥。并看着他喝藥。
表哥已經喝藥了,那應該是下山了吧,姨媽不是說要來接他的嗎?
代緒坐在面包車上有些昏昏沉沉的。
車輛平穩地往前開。
好困啊,“那就塊下山”,他腦海裡有一個聲音一直告訴他,隻要下山一切就結束了。現在一切都顯得那麼溫暖,将他緊緊包裹着。
直到他突然擡眼看到了玻璃,看到了——
一雙粉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