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上午,一直是雀田加央理在照顧生病的你,托雀田加央理的福,到了中午,你終于退燒了。
雖然已經不再高熱,卻有種虛弱無力的感覺,你高溫好像将你的健康盡數燃燒了,隻剩下一個虛無的空殼,灌滿了藥和冰涼的水。
雀田加央理貼了貼你微涼的額頭,輕輕拍了拍你的腦袋:“可算退燒了,吃點東西吧。”
她去廚房裡盛了些剛才煮的粥端上來,難為雀田加央理要在完全陌生的廚房裡做飯,還要照顧生病的你。
喝着學姐為你煮的粥,你的眼眶周圍熱熱的。
過去你總是過于健康,并不知道普通人生病的時候是怎樣一種感受,隻能憑空想象,嘗試理解,而這次你終于真正知道生病的感覺了,你似乎和那個虛弱的窩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研磨得到了相同的感受,不,他那時應該比你更加難受,畢竟還要忍受酸痛的肌肉和情緒方面的起伏。
當時不能理解但記憶深刻的事情,總有一天會猶如回旋镖一樣紮中自己,如今你總算是有了這樣的感悟。
你開始更加愧疚,愧疚自己沒有好好照顧他,毫不客氣的逃走了,而現在,雀田學姐卻在溫柔的照顧着你,給你提供安全感,讓你感到安心。
你低頭乖乖的将碗裡的粥喝幹淨,淚眼朦胧的望向雀田加央理,看得雀田加央理心裡軟軟的。
“我再陪你待一會兒,好嗎?”她主動開了口。
“嗯。”你弱弱的應下。
雀田加央理原本下午有事,但現在看到你可憐的樣子還是決定再多陪你一會兒。直到不得不走了的時候,她才像是臨行前哄孩子的媽媽那樣輕輕拍了拍你的腦袋:“你在家乖乖的哦,赤葦一會兒就過來了。”
你靠在床頭,乖巧的點了點頭,目送雀田加央理離開。
你現在已經不覺得很熱了,那粒退燒藥起到了它該起的效果,熱度退卻,精神卻還是不大好,感覺你自己病恹恹的,也沒什麼力氣,很想睡過去,但已經睡得足夠多了,隻覺得很疲倦。
[還真是脆弱啊。]
清靜了許久的系統終于發出了聲音,他像是未經過大腦一般,說出了一句令你們兩人都沒有想到的話。
[你以前也不這樣啊,雖然一無是處,但是身體最好了。]
沉默在這間房間中彙聚,心髒快要停滞了,由于過于驚訝而沒法表達出任何一點情緒,你過往經曆的冰山一角似乎就要被揭開,這讓你不經呼吸一滞。
“我們……”
[奇怪,我剛剛為什麼這麼說。]
系統的話再度讓你跌回谷底,果然,你那一片空白的過往沒那麼容易被輕松揭開。
你歎息似的推出一口氣,看了看床邊空蕩蕩的水杯,拿着杯子去樓下接水喝了。
你捧着杯子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房間裡終于有了一點别的聲音,不過你的注意力沒法集中,還在漫無目的的想着些别的事情。
[我懷疑我們兩以前認識。]
系統突然說了這樣一句。
是啊,你也這麼懷疑。你喝着水,等待着系統的後文。
[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很熟悉,雖然也沒什麼親切感。]系統難得推心置腹的跟你說着實話,但你隻覺得他這話惡心。
别套近乎,我怎麼會認識你這種人渣。
[小鬼,你沒被打過嗎?]
人機是不可能打得了你的。
其實你現在已經開始隐約相信了,或許你和系統們過去确實認識,隻是因為某種原因成為了搭檔。你想起在音駒場合中給研磨做病号餐的那次,音駒是系統似乎也有表達過覺得你做的飯很熟悉的話。
并且,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系統都是活生生的人,那麼你們之間曾經相識這件事似乎就不那麼令人難以想象了。
你許下了一個願望,這個願望将你和你的朋友們帶到了這個世界,完成任務你的願望會實現,任務失敗,他們會死……
完全不平等。
正當你思考着的時候,自家的門傳來了鑰匙開門的聲音,對方應該是從花盆底下找到的鑰匙。
然後門打開,你看見了開門的赤葦京治、一臉焦急的木兔光太郎還有白福雪繪。
“紗醬!”
木兔光太郎呼喚你的聲音大到讓你以為他開門後看見的不是活着的你。
少年想要撲進屋内,被赤葦京治和白福雪繪抓住,強調了到訪别人家時,禮貌的重要性。
“木兔學長還沒換鞋。”
木兔光太郎蹬掉了腳上的鞋,撲到你的面前,看樣子是想要抱住你,或是想要觸碰你,可是又不知道應該如何觸碰,最終隻是手忙腳亂的在空中揮舞了幾下,變成了一句話。
“紗醬,你現在還好嗎?”
你朝他笑着,眼睛阖成一彎月亮,輕聲說着:“我好多了,木兔學長。”
“他們比賽結束後才告訴我你生病的事。”木兔光太郎看起來非常失落,抹了發膠的頭發絲都快要塌下來了。
“嗯,不告訴學長是對的,不然學長一定會擔心我,然後沒法好好比賽吧。”
木兔光太郎就是這樣的,真誠且善良,共情能力還很強,要是被他知道你在生病,他又見不到你,一定會瘋狂幻想你難受的模樣,然後自我代入。
“學姐,赤葦。”你朝另外兩人打了招呼。
白福雪繪走進屋内,赤葦京治放下手中的袋子,那是排球部的隊員們聽說你生病後讓赤葦京治帶來是慰問品,裡面有梅幹、果凍、甚至還有冰淇淋之類的東西。
赤葦京治擺好了自己和木兔光太郎的鞋子進來,提着袋子将這些東西放到了廚房,在洗手台洗過了手,最後才來到你面前。
比起木兔光太郎,赤葦京治要顯得靠譜得多,他用自己微涼的手背試了試你額頭的溫度,又試了試自己的。
“還好,沒有繼續燙下去了。”
“燒到現在會燒傻的吧?”你半開玩笑的說着。
木兔光太郎眨了眨眼:“我也要幫紗醬試溫度。”
白福雪繪有些無語:“人家赤葦剛才都試過了,早知道不帶你來了。”
木兔光太郎可憐兮兮。
“那學長試一下吧?”你有些無奈的打圓場,向木兔光太郎探了探腦袋,像是在說“請吧”。
木兔光太郎開心地擡起手,想了想,卻沒有将手放在你的額頭上,而是放到了你的腦後,他彎腰低頭貼了上來,額頭貼着額頭,熱量相互傳遞。
或許他沒有别的意思,但你的心還是跟着顫了一下。
“嗯,好像沒有很熱了,和我差不多嘛。”
白福雪繪在旁邊看得愣住,赤葦京治毫不客氣的将木兔光太郎拉開。
“學長,請不要騷擾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