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爾擡手擋住飛踢,嗤笑一聲,擡手揪住春庭栗子的衣領就将人掄了出去,并并松出一聲輕蔑的“蠢貨”。
春庭栗子在空中迅速調整好姿勢,安全落地,隐約間還有點消沉:“又被說是蠢貨了,我難道真的很蠢嗎?”
這麼說着,卻也迅速的躲過了來自伏黑甚爾的武器穿刺。
“……甚爾,不是吧,你認真的?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嗎?”春庭栗子落在神社的房檐上,居高臨下的淚眼汪汪,“我們難道不是摯友嗎。”
“自說自話的摯友還是算了吧?”伏黑甚爾幾個跳躍,同樣落在神社的房檐上,将短刀軸距塞進纏繞在身上、擁有空間的咒靈醜寶的嘴裡,慢悠悠的掏出了一把長刀。
“嘛。”春庭栗子尴尬的撓撓臉頰,稍微有點尴尬,畢竟伏黑甚爾的确從來沒承認過,但她畢竟是叫了好幾年伏黑甚爾摯友的人,很快找到了理由,非常無辜的說,“但是,甚爾就是我的摯友啊,這和我是不是你的摯友、應該沒關系吧?”
“……還真敢說啊。”
伏黑甚爾承認,春庭栗子從來沒讓他體會過一個咒術界公認的事實,【咒術師都是瘋子】,因為他在春庭栗子身上體會到的,是神經病。
春庭栗子就像是最無害最溫順的那種大型犬,眼巴巴的望着他,指哪打哪,悄無聲息的進行着捕獵。
無論是嘲諷還是動手,甚至踩着她的腦袋将她的所有尊嚴踩在腳底,都雷打不動的往他這裡湊。
姑且感興趣了些,像是訓狗一樣用了最簡單的方法,糖果加上鞭子,不知道是沒有察覺還是什麼——完全沒被反抗,溫順的令人毛骨悚然,狗來了都要說一聲好狗。
“甚爾,你在發呆嗎?”察覺到伏黑甚爾的走神,春庭栗子一整個頹廢,開術式的手勢都有些歪,完全沒有抓住偷襲的機會,眼角含淚,“和我打架就這麼讓甚爾你提不起精神嗎?”
咒力緩緩從身體升騰,以春庭栗子為中心,無形的狂風嘩啦一聲卷起周邊的葉片樹枝或塵土,圍繞、旋轉。
伏黑甚爾看着春庭栗子專注的眼神,煩躁的咋舌:“不認真的人到底是誰?”
聽啊,是帶着些熱情和歡快的語氣,完全沒有懷疑與敵意,甚至連他到底為什麼攻擊她都沒問,甚至直到現在才認真起來。
感受着身邊刮起的狂風,伏黑甚爾默默從醜寶嘴裡抽出了千裡鎖。
隻要見過春庭栗子這個專注眼神的人,都不會覺得眼前的人能有多無害、多溫順,狗來了都要說一句好狗,但伏黑甚爾他不是狗,他是以全身咒力為代價,換取了最強肉/體的天與束縛,因為感知的敏銳,哪怕她沒有咒力也能看到咒靈,除此之外……
他還能看到春庭栗子那隻蠢狗源源不絕的,無意識的詛咒,每星期都要打白工清掃視線的工作量,跟韭菜似的一茬一茬又一茬。
是,又無害又溫順,還是大型犬,指哪打哪,怎麼欺負都會在消沉後湊過來,哪怕把尊嚴踩在腳底也雷打不動,最強工具人也不為過,前提是忽視她偶爾會露出的、專注的眼神。
那個過于專注認真,也過于勢在必得的眼神。
“說起來。”術式發動到一半,春庭栗子忽然停了下來,好奇的詢問,“我好像還沒問甚爾你為什麼打我來着?”
伏黑甚爾扯扯唇,将千裡鎖纏在手臂上,拎好了刀:“我沒記錯的話,那個總跟在你身邊的小鬼就是那個保護星漿體的那個咒靈操使吧。”
春庭栗子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敏銳的直覺在腦中嘎吱嘎吱響,雖然早就有所猜測,但那個答案在這個時候簡直呼之欲出。
——伏黑甚爾接了殺死星漿體的任務,盤星教雇傭的。
“盤星教雇傭我殺死星漿體。”
春庭栗子:“……”
春庭栗子一副腎虛模樣的捂住自己的胃,強裝淡定,甚至開誇了一波:“搜、搜噶,原、原來如此,不愧是甚爾啊哈哈哈哈哈哈,如果是甚爾的話,就算是這種任務,說不定也能完成,畢竟是甚爾啊。”
因為身上有着自由氣息的男人嗤笑着,漫不經心的揭露了對春庭栗子而言或許會很殘酷的事實。
“有件事我一直沒說吧。”,伏黑甚爾最看不過的就是春庭栗子傻兮兮誇他的樣子,于是決定為春庭栗子添堵。
那個被他回避隐藏,乃至用于捕捉春庭栗子的事物被提起,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在我身上聞到的,從來不是自由的味道。”
他看着少女的瞳孔猛地緊縮,輕笑着說:“那是一無所有的味道,給我記清楚了,蠢狗。”
男人冷漠的話宛若在兩人之間畫出了溝壑,伏黑甚爾想,隻要說出這句話,就能輕易的将眼前這個喜愛自由的少女打擊到崩潰。
但是并沒有,某隻蠢到令人不忍直視的蠢狗,一臉懵的撓頭,她望着伏黑甚爾不是很好的臉色,小心翼翼、遲疑的回複:“那個……我知道啊。”
直覺敏銳的同時嗅覺也超級敏銳的大型犬,悄悄後退了一步,少見的、主動與伏黑甚爾拉開距離。
“呃,大概是在你忽然失蹤幾年後我們又遇到的那天,我就知道了。”她蹭了蹭鼻尖,還有些不好意思,驕傲的說,“我都說我的鼻子很靈。”
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面無表情的提起了刀:“果然,你還是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