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中這才有個人站了出來:“悟少爺,我們隻是在執行家主的命令。這是咒術協會議會的判決。”
“老頭子就派你們來欺負小女孩兒?你們不害臊,我都覺得丢臉。滾!别吓到我閨女。”
“但她的咒力……”
“那詛咒不是被傑收了麼?現在這倆小孩兒已經被我和傑收養了。我一個特級,傑也是特級。怎麼?你特麼比我們強?”五條悟故意這麼問。
“不敢。悟少爺。”原本趾高氣揚面對我們的咒術師,此刻卻卑微地低下了頭顱。
“有自知之明就快滾。”五條悟毫不客氣地說,“有時間為難一個小孩子,不如多關注一下詛咒。如果你們能有點兒用,就沒現在這麼多的爛事兒了。”
在那些咒術協會的人離開房間後,我拽了拽夏油大人的袖子:“爸爸,能借用一下手機麼?”
夏油大人不疑有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遞給我。
我‘蹬蹬蹬’跑到窗口,對着樓下停着的咒術協會的車拍了張照片。雖然老式手機像素低、功能少,但隻要有馬賽克功能,就足夠我發動咒術了。
夏油大人還在困惑我想做什麼,五條悟的六眼卻立刻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咒力。他大步跨到我的面前,直接一把搶走了我手裡的手機,擡起手把它高高舉過我的頭頂,笑嘻嘻地問我:“喂,小鬼,你在做什麼?”
好在我足夠熟悉自己的術式,在五條悟奪走我的手機之前,我已經完成了‘修改’。面對五條悟饒有興趣的目光,我低下頭,把手背到身後,裝成一副怯懦的樣子,不肯回答他。
五條悟似乎也沒指望能從我這裡得到答案,他看向手機屏幕,好奇地自言自語:“照片?”
仿佛應和着他的話語,樓下突兀地響起了咒罵聲:“來個高專真他媽晦氣,哪個小兔崽子把我的車胎割了!”
五條悟生怕事情不大似的咂咂嘴,他看了看手機圖片,又從眼鏡上方看了看我,然後勾起嘴角,咧開一抹壞笑:“你做的?”
我依舊沉默地低着頭。反倒是回過神來的夏油大人反手把我擋在身後,皺着眉瞪了五條悟一眼:“悟,别吓到她。”
我知道現在就暴露術式并不是個好的決定,尤其是在五條悟面前。我知道我該忍耐。但我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無視那群人在我面前蔑視夏油大人。
我是個壞孩子。誰也别想傷害我的家人卻不為此付出代價。
“你哪隻眼睛看到老子要罵她了。”五條悟不滿地對夏油大人龇牙咧嘴吐了吐舌頭,然後側過身用手重重揉了揉我的頭發,“不愧是老子的崽兒,幹得漂亮!”他笑嘻嘻地蹲下身,那雙漂亮的藍眼睛在陽光的映襯下像晶瑩剔透的藍寶石一般閃閃發光,“所以你的術式是……P圖?這術式好啊,之後老子就可以随便買些豆沙味兒的喜久福,靠你改成難搶的香芋味兒的了。崽兒,之後你就跟着老子混吧。老子罩着你。”
好在他還沒興奮幾秒,就被怒火中燒的夏油大人給教訓了。夏油大人一拳砸到五條悟頭上:“别總‘老子’‘老子’的,你是誰老子?那是我女兒,和你沒關系。”
五條悟捂着被打的地方,露出泫然欲泣的模樣,委屈兮兮地扮可憐:“傑,才一個假期不見,你怎麼和我這麼生分。明明之前還穿同一條褲子,睡同一張床呢。”見夏油大人闆着臉不為所動,他又死皮賴臉地黏過去和夏油大人勾肩搭背。他用鼻尖來回磨蹭着夏油大人的頸側,一點兒也沒覺得這個姿勢在别人眼裡實在是太過分親密,“好兄弟之間不就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嘛。咱倆還分什麼你我?白撿的閨女們,難道不應該是屬于我們倆的麼?”
夏油大人皺了皺眉,嫌棄地把五條悟眨巴着大眼睛沖他撒嬌的臉推開,語氣卻不再那麼冷硬:“離我遠點兒。别總粘着我,熱死了。既然剛結束任務你就趕了回來,到現在……你吃過飯了?”
“哇,傑居然這麼晚才來關心我。”五條悟哼哼唧唧,不依不饒地将下巴壓在夏油大人的肩膀上。他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夏油大人身上,像個不能自理的一級殘障人士。他故意拉長了聲音:“還沒——有——呢——而且你下午還兇了我,所以,傑要怎麼補償我?”
“那你還是餓着吧。”夏油大人有些惱火地嗤笑一聲,卻沒擡手揮開五條悟。
五條悟又哇啦哇啦不滿地叫了起來,不依不饒地要補償。要夏油大人幫他寫報告,要喜久福。雖然在我看來,那比起控訴,更像是在撒嬌。
我的确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五條悟。
前世他殺死了夏油大人,所以是我的仇人之一。我雖然并不恨他,卻不妨礙我讨厭他。
但現在,我卻發現夏油大人似乎很需要他。因為一直在努力壓抑自己、讓我很擔心什麼時候會爆發的夏油大人好像隻有和五條悟在一起時,才會流露出些許少年人年少輕狂的感覺。
如果五條悟可以治愈夏油大人的心結,那我可以稍微忍耐下,和他好好相處,努力把他留在夏油大人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