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修?”當夏油大人向五條悟詢問五條家的這個人時,五條悟罕見地把頭從遊戲機前擡了起來,“你們是從哪兒聽說臭老頭的名諱的?我以為他在外的稱謂已經全部變成五條家家主了呢。”
夏油大人給他講了乙骨夫婦口中的世紀大婚,可五條悟卻對此嗤之以鼻:“得了吧。這一聽就是禦三家的那些場面化的東西。他們倆要是真愛,那真愛也未免太廉價了些。”
五條悟冷笑着給我們講了另一個版本的故事:“五條修和宇都宮紫苑的确是我的父母,五條家的現任家主和家主夫人。隻不過他倆根本就是兩看兩相厭,完全的氏族聯姻。五條修隻醉心權謀,他娶了宇都宮紫苑,隻是為了把作為神道世家的宇都宮家族囊括成五條家的附庸,甚至不惜在宇都宮紫苑懷胎時就發動政變。而宇都宮紫苑在此之後便心灰意冷,自生下我後,便再也沒踏出過佛堂。”
“對不起。悟,我并不知道……”夏油大人聽到這個故事後,果不其然開始内疚。
“沒事沒事,我和他們沒什麼感情。”五條悟卻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我從出生起到現在,見過他們的次數屈指可數,可能還沒有小時候宇都宮紫苑派來照顧我的保姆的數量多。他們倆的事情是他們倆的,隻是突然聽你提起老頭子的名字,有些驚訝。畢竟臭老頭現在連簽名時都隻簽‘五條’,沒人再用他的名字來稱呼他。而紫苑夫人已經十多年沒出門見客了,居然還有人記得她姓宇都宮,還說她是最強大的巫女什麼的。哈,這越發讓我覺得五條家真惡心,把一個那麼厲害的女人都折磨得安靜憔悴。所以我可不要結婚,絕對不能把我愛的人也拖到這種泥潭中。”
咒術高專三年級的下半學期已經沒什麼課了,更多是在‘窗’的監督下進行任務實踐,以适應未來身為職業咒術師刀尖舔血的生活。
夏油大人的同期生,家入硝子,在準備考行醫執照。每當她抱着一摞教科書路過坐在樓梯的台階看閑書的夏油大人和靠在夏油大人身上吃甜品的五條悟時,眼神總是充滿了羨慕嫉妒恨,仿佛十分想上前在他倆的臉上踩上兩腳。按她的說法:“上天還真是不公。我一沒興趣拯救世界,二沒本事出人頭地,畢業後也隻想找個不大不小不閑又不忙的鄉間醫院苟着罷了。可為什麼那兩個日天日地日空氣的人渣看起來比我還悠閑?”
其實,相比于一直沒解開禁令的夏油大人,五條悟隻是看起來悠閑。他還是有很多任務要出。隻不過自從上次我阻止了夏油大人對那些猴子下手後,五條悟就像一塊粘人的狗皮膏藥似的,不管有事沒事,都喜歡片刻不離地黏在夏油大人身邊,似乎是不放心,卻也隐隐約約地像是在監視。不過夏油大人對此并不在乎。他既不介意五條悟是不是在故意跟着他,也對停課查看的懲罰呈現一種無所謂的态度,每天隻是悠閑卻有條理地讀書、吃飯、照顧我和美美子,看不出他内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在五條悟出任務的時候,夏油大人有時也會和小他一屆的七海建人一起聊天。
說起來這可能是因為我。上次我為了攔下夏油大人,随口忽悠七海建人我想跟他學咒術。這本來是句恭維話,可某天我懶洋洋地趴在夏油大人腿邊曬太陽時,七海建人卻從操場的另一側走了過來,主動詢問我和美美子,現在對咒術有多少了解。從那以後,七海建人就開始定期來教給我們一些咒術界的基礎知識、布置并檢查作業。
比起總會對我們心軟的夏油大人,七海建人才更像一個嚴厲的老師。他會闆着臉讓我們抄寫平片假名,絲毫不理會我們的求饒或撒嬌,錯一個字就要把整段重寫五遍;他也會時不時地抽查我們對于‘咒術師守則’的理解,雖然……有的時候他教我們的内容,和書本上寫得不太一樣就是了。
“菜菜子,遇到超過自己能力範圍内的詛咒,要怎麼做?”
“尋找弱點,主動出擊,同時上報咒術師協會,盡力拖到支援到來?”正當我得意于自己已經偷看完了夏油大人的教科書時,七海建人卻毫不留情地給我潑了盆冷水。
“錯!”他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地糾正我,“是先确保自己的安危,退下去,讓有能力解決這件事的人上。”
聽到這句話,坐在我們身邊旁聽七海建人給我們上課的夏油大人手中翻書的動作突然停頓了一下。随後他合上手中的閑書,擡起狹長的眼睛,笑眯眯地看向七海健人,用一種調侃的語氣打趣地問:“七海,怎麼連你也覺得‘咒術師守則’是滿口鬼話了麼?”
七海建人把薄唇抿成一條嚴肅的直線:“有些規定的确是不合理的。如果我們沒下意識地遵守,也許灰原就不會……”他沉默了下來,隐去了後面未說出口的話語。
夏油大人漫不經心地将手指交叉抵在下颌,語氣輕松得就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呐,七海,你不覺得他們該死麼?”
七海建人皺了皺眉:“夏油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