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入硝子在看到夏油大人的傷口時,不僅故意惡狠狠地勒緊了紗布,還幸災樂禍地棒讀着說:“喔,看起來傷得很重哦。”
即使像夏油大人那般能忍痛的人,在她報複性地舉動下,也不自覺地倒吸一口冷氣:“嘶——”不過,他随即把這聲痛呼化成了苦笑,“硝子,你就别打趣我了。”
“呵。”家入硝子皮笑肉不笑地翻了個白眼,“那看起來是還不夠痛。”
眼見着家入硝子拿起手術鉗就準備往傷口處戳,夏油大人趕忙打圓場:“抱歉啊,硝子。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生氣,但一切都是我的錯。”
五條悟則像塊木頭,納悶地看向夏油大人:“诶?她生氣了麼?”
“這次又是怎麼受傷的?”家入硝子沒理會五條悟,徑直問夏油大人。
“剛剛我們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女人,然後菜菜子的術式失控了。”“我剛剛不小心自己劃到了。”五條悟的聲音和夏油大人的聲音同時響起。緊接着,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夏油大人默默地撇過眼,默許了五條悟說實話。
“我該慶幸沒直接收到你的一隻斷臂麼?”家入硝子發動了術式,夏油大人掌心處深可見骨的傷口在術式的光芒下漸漸愈合,“看來還是不夠痛,一點兒也沒讓你長記性。從這傷口殘留的殘穢上看,你直接空手接上去了?活該!”
聽到這句話,我内疚地縮了縮身體,卻不巧被正抱着我的五條悟察覺到了。他大大咧咧地揉了揉我的頭發:“乖,不怪你。”
與此同時,夏油大人也幾乎是立刻反駁:“硝子,那是我女兒。”
家入硝子下意識地瞥了我一眼,似乎有些驚訝:“你們竟然真的是認真的?”
“不然呢?手續我都辦好了。夏油菜菜子,夏油美美子。無論從法律層面還是倫理層面,都是我的親女兒。”夏油大人說。
“好吧,英年早爹的夏油同學。”家入硝子歎了口氣,幹淨利落地結束了治療,“不愧是優等生,解決人口問題就需要你這樣舍己為人的人。不過,别再把自己搞受傷了。你又不像五條,有反轉術式,多少也多考慮下自己吧。”
夏油大人沒回答,五條悟卻點了點頭:“硝子,你說得有理,我得把‘讓傑學會反轉術式’提上日程了。”
夏油大人忍不住嘲諷:“悟,你以為誰都像你那樣天才?”
五條悟卻不以為意:“學不會也沒關系,之後有我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好了,打情罵俏禁止!”家入硝子一手揪着五條悟,另一隻手推着夏油大人向門外走去,“隻希望以後你們别總來給我增加工作量。好煩。”
“放心吧硝子,”五條悟扒着門框,“下次來麻煩你絕對是給你來遞我們婚禮請柬的。”
回應他的隻有家入硝子猛地關上的門,以及夏油大人把我從他懷裡拽出來抱走的冷漠無情的背影。
出乎我的意料,夏油大人并沒有問我什麼。
但我卻不想讓他一個人瞎想,所以主動開口:“爸爸……”
隻不過,我還沒說完,從一旁的操場蹿過來一個穿着黑白弓道服的人,一臉狐狸似的笑容,谄媚而熱情:“傑哥!”他追在我們身後,“今天您有什麼吩咐麼?狩獵詛咒?還是打壓京都校?”
夏油大人本來心情就不好,遇見這個讓他頭疼的人,語氣更是冷了兩分:“都不用。你離我遠點兒。”
“哥的命令就是我前進的方向。”禅院家那個嫡子杏眼睜得圓圓的,語氣要多真誠就有多真誠。隻不過,他雙手抱胸的樣子比五條悟更像個混混,“我還從沒見過像哥這般年輕的特級,咒術協會那幫吃閑飯的老頭子活該早死早讓位,讓哥去領着咒術師們抵達新的高度。”
“說起來,七海呢?”夏油大人不想理會禅院直哉,隻想快些把這個麻煩支走。
“誰?”禅院少爺聽到這個名字後表情居然有一瞬間茫然,很本不記得這個人到底是誰。
夏油大人肉眼可見地皺了皺眉,卻還是解釋了一下:“七海健人。你的同期。”
“哦哦,那個混血的咒術師啊。”禅院直哉嗤笑了一聲。他雖然順從地回答着,語氣卻帶着不自覺的輕蔑。“我怎麼知道?可能掙生活費去了?”
“禅院直哉。”夏油大人的臉色不是很好,他停下了腳步,“既然你看不起平民咒術師,那你跟着我做什麼?”
“傑哥您怎麼能和那群垃圾比!”禅院直哉又瞪圓了眼,似惱似羞,迫不及待地争論着,“甚爾死了,你就是我見過的最強的年輕咒術師,五條悟那瘋子除外。”
“七海也是位十分優秀的咒術師。禅院,如果你學不會尊重同伴,那我們沒得聊……”
“傑~”五條悟用一聲拖長了的、語調婉轉悠揚到肉麻的稱呼,成功從我們身後打斷了夏油大人的話。我知道,他又要作妖了。夏油大人還沒來得及回頭,他便三步并兩步地大步跨到夏油大人身邊,手臂自然而然地搭在夏油大人肩上,然後仰着鼻孔滿臉挑釁地轉向禅院直哉,語氣惡劣,“看什麼看,沒見過人談戀愛啊。”
“?”
“!!!”與夏油大人的疑惑不同,禅院直哉不知道腦補了什麼,在最初的震驚過後,居然義憤填膺、一臉不忿:“你們五條家好算計。以為這樣就能綁走我傑哥了麼?”他也不甘示弱地抓住夏油大人的另一隻手,差點兒沒把被抱在夏油大人臂彎裡的我甩到地上,“我有一對表妹,可比這沒胸沒屁股的老男人好太多了。傑哥,你與其和五條家結親,不如考慮和我們家結親。五條家有的,禅院家都能給你。況且,我還會是禅院家下一任家主,你不是收養了兩個小賠錢貨麼?我可以幫你把她們也記到禅院家名下。”
“你管老子的女兒叫啥?”五條悟冷下了臉,剛剛戲谑的表情消失了。他身體繃直,像隻準備發飙的兇猛野獸。
夏油大人也微微側過身,眼神鋒利地瞥了眼被禅院直哉抓着的手臂,冷語道:“滾開!”
禅院直哉一點兒也沒有自覺,反而得意洋洋地附和:“就是,五條悟你還要不要臉?一直粘着傑哥不放。沒聽到傑哥讓你滾麼?”
“我說的是你。”夏油大人厭惡地擡起眼皮,毫不掩飾冷漠地看向禅院直哉,“别在我女兒面前礙眼。”
“傑、傑哥?”禅院直哉顯然沒想到這樣的發展,他漲紅了臉,有些不知所措。
“做不到尊重他人,就要有自己也不被尊重的覺悟。禅院,你在我眼裡就是個連詛咒都不如的渣滓。你該慶幸我還抱着我女兒,所以沒辦法再揍你一頓。”夏油大人說完,甩開禅院直哉,抱着我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