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禅院直哉也是活該。
從美美子和熊貓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講述中,我和夏油大人才漸漸明白了發生了什麼——
在我們離開後,五條悟本來分配好了今天每人要做的事情,準備開始摸魚的散養模式:伏黑惠去買菜,美美子擇菜,熊貓切菜,最後中午時再叫他起來做菜。
正當他伸個懶腰準備回宿舍補覺的時候,走向校門口的伏黑惠卻不巧地遇上了剛進入校門的禅院直哉。
諾大的校園操場,禅院直哉哪兒都不走,偏偏抱着胸堵到了伏黑惠的身前。他圓圓的杏眼中充滿了帶着愉悅的惡毒,單手拎起伏黑惠的衣領,把他揪到自己面前:“就這麼個瘦弱的小崽子,也妄想與我搶家主之位?”
伏黑惠被他揪得有些窒息,擡起手拼命掙紮着,卻因為他年齡太小,手臂完全使不上力。他試圖發動術式,隻不過還是幼犬的黑犬和白犬剛出現,就被眼尖的禅院直哉一腳踹到一邊兒,憤憤不平地嗚咽着消失了。
“十種影法術?”禅院直哉嗤笑了一聲,擡起另一隻手,拍了拍伏黑惠的臉,“以後也不過是我禅院家養的一條小狗罷了。讨好我,才能好好活下去。聽懂了麼?聽得懂就來叫聲‘汪’聽聽?”
還沒等伏黑惠拒絕,一道淩厲的咒力就突兀地射了過來,差點兒沒砍斷禅院直哉的手臂。五條悟從操場對面抱着美美子走了過來。他打着哈欠,看起來興緻缺缺,嘴裡說出的話卻一如既往的嚣張:“禅院,你敢動我家崽兒?”
“我教育自家晚輩,和你五條家有屁的關系。”看見五條悟過來,禅院直哉卻反手把伏黑惠抱進了懷裡,警惕得仿佛剛剛拎着伏黑惠霸淩的人不是他一樣。
“你聾了麼?”五條悟掏掏耳朵,“連你老爹都承認惠崽的撫養權在五條家了。你算老幾?”
“五條悟,你他媽别仗着自己是六眼……”禅院直哉本來還語氣惡劣地想罵人,瞥到伏黑惠後,卻突然住了口。他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揉了揉伏黑惠的腦袋,動作親昵到讓伏黑惠也不禁向側面躲了躲,“小惠,是吧?”禅院直哉不顧伏黑惠的抗拒,笑意盈盈地捏了捏伏黑惠的臉,“不愧是甚爾哥的孩子。”他湊到伏黑惠耳邊,“長大後和對面那個六眼同歸于盡,我就不和你計較。”
“嘀嘀咕咕些什麼呢?”五條悟不耐煩了,“還不快松開惠惠?”
此時的禅院直哉對待伏黑惠已經完全變了副樣子,就像維護自家親兒子似的:“要你管?我可是他親叔叔。你跟他有半毛錢關系麼? ”他不知道從哪兒來的自豪感,又恢複了趾高氣揚的樣子,雙手托着伏黑惠的腋下把他舉在胸前,像極了狐假虎威、為虎作伥的那隻伥,“聽好了惠,我們家和五條家可是世仇。你長大後隻要能把五條悟揍趴下,名分、地位、女人,我少不了你的。在你長大前,我也會好好培養着你的。等我當上家主,你在禅院家就是在我之下的第二人。怎麼樣?”
“你在那兒說什麼屁話?”五條悟放下美美子,開始活動手腕,嘟囔着抱怨,“真麻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還遇上個趕不走的垃圾。”
“就好像他爹不是被你殺得似的。”禅院直哉仿佛天生就知道怎麼挑撥離間,“在那兒裝什麼好人?”
“禅院直哉,你還真是找死。”五條悟神色冷了下來,擡手一發‘蒼’就轟了出去。
眼見着五條悟和禅院直哉打了起來,美美子和熊貓趁機跑向被禅院直哉扔在一邊的伏黑惠。他們兩個聽到了之前的對話,此時都有些不知所措。還是熊貓膽子大一些:“惠,沒事吧?”
伏黑惠的表情麻木:“我還以為那隻是夏油先生的托詞,是他擔心我會怨恨那個不負責任、扔下我們自己跑掉了的家夥。原來那家夥真死了啊。”
“五條爸爸……”美美子還沒說完,操場那邊已經結束了戰鬥。五條悟拖着被捆住手腳的禅院直哉向三個孩子走過來:“走,回宿舍。”他看起來心情很不好,卻也沒對罪魁禍首以外的人發火,隻是冷着臉,說完這句話後就拖着不斷叫罵的禅院直哉向宿舍走去。美美子和熊貓猶豫了一下,拉着還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伏黑惠,跟在五條悟身後,小跑了回去。
回到宿舍後,五條悟臭着臉把禅院直哉像扔垃圾一樣扔到了衛生間,接着走向客廳的沙發,手肘擋住眼睛,把自己重重摔在沙發裡,像在生悶氣。
過了一陣,還是美美子提議玩‘過家家’,五條悟的神色才緩和了些。後來鬧着鬧着,熊貓提議讓怔怔發愣的惠當女仆,五條悟又去找了美美子的小裙子,偷用了隔壁宿舍硝子的化妝品,氣氛才再次融洽了起來。
聽完熊貓兩個人的陳述,五條悟已經像補充能量一般貼在了夏油大人身後。他枕在夏油大人背上,雙手摟着夏油大人的腰,下巴卡在夏油大人的肩上抱怨:“傑,他好煩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