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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策馬天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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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啰嗦,要道謝就拿點實際的東西給我。”雖然言語中依舊有些不太樂意,可是看我麻煩,他還是從旁邊摸了個捆藥材的繩子,幫我把披散在身後的長發束了束。

嗯,那個繩子捆藥材許久,有些發黑……罷了,還是不說了。

我靜靜等他打好結,順口說了一句:“多謝。”

“多言。”耐不住我的禮貌,他語氣極其煩躁的罵了一句。

我沒忍住笑了一聲。

他聽到我的笑聲,意外的頓住了。我有些奇怪,回頭去看站在我身後的策馬天下,他發愣地盯着我。

我舉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身體一震,猛地避開與我對視的雙眼,露出了一副想要離開,又不肯認輸般站在原地的神色。

又是怎麼了?

我有些無奈,實在是不明白策馬天下到底在想什麼。

于是我隻能不去想,直接問:“怎麼了?我笑聲很奇怪嗎?”

他一時沒有回答,過了一會才用陰陽怪氣的語調道:“你的手,髒的可怕。”

我順着他的話語看看自己的手。

藥材上有灰塵,我整理的時候自然不可避免的染上,此刻指尖發黑,襯着白衣,确實能評得上一句‘髒得可怕’。

隻是我也不是會在意這種事情的人,聞言也隻是看了看整理了差不多的藥材,默默地加快速度收拾。

策馬天下看我沒有反應,也跟上來幫忙收拾。

藥材收拾一段落,天色已趨近全黑,剩下的隻能明日再整理。

我用手帕随意擦了擦手,又拿着手帕朝他伸出手去。

策馬天下下意識想後退,我眼疾手快按住他的手腕,用帕子順手幫他擦了擦指尖的灰塵。

他好像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沒動,低頭看我拿着帕子幫他擦拭,眼簾垂下,不知道在想什麼。

帕子沒有沾水,再怎麼擦也隻是能擦掉一些浮塵,避免髒污染衣,要徹底清理還是得用水。是以我簡單擦擦便罷,對他道:“可以了,你先去洗手吧,我去煮點東西給你。”

他聞言驟然抽回手,藏在披風下,沒有說話。

他不回答,我就當是默認,從他身旁繞過,準備去廚房。

嗯……幾日沒回來,家裡大概沒什麼吃的,煮點粥好了,櫃子裡還有我以往腌的小菜,雖然簡單,平凡也能作為一餐。

“你……”身後的聲音有些澀然,但很快的,他靜了靜,重新開口時已沒有了方才的澀然,而是低沉:“你不生氣?”

我看着門外的月光,甯靜祥和,思考了一會才扭過頭去,望着身後的策馬天下,平靜問:“為何這麼問?”

難不成他還希望我對他生氣,或者是從此疏離他嗎?

他垂首看着我。

這個年紀的青年還不能很好掩飾自己,眼神中清晰地浮起情緒,是我從未見過的神色,像是一個迷失在茫茫原野上的人。

細密的雨水不知何時開始落下,屋檐邊緣連綿落下透明雨點,在這紛紛擾擾的亂序中,似給相隔不遠的兩人之間蒙上一層隐約的紗幕。

“吾甯願你生氣。”他斂下眉眼,唇瓣繃得緊緊的,扭頭冷聲道:“至少這樣,吾對你而言,是不同的。”

我愣住,呆站在原地。

他說完好似就後悔了,眉眼間浮起愠色,惱怒地瞪了我一眼,轉身就要跑。

當然,沒跑掉。

像是貓會下意識抓住眼前晃動的影子,在我沒反應過來時,已經下意識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啊……

我察覺不對想松開手時,策馬天下停住了腳步,微微側過身子,仿佛在等我說話。

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我猶豫着,伸出手,在對方僵硬的眼神下,緩緩停在他臉頰邊。然後,捏了捏。

策馬天下:……

對方的臉意外的軟,沒忍住又捏了一下。練武之人多少有點下手沒輕重,收回手後才發現對方臉上留下一道混着紅暈的淺黑印子,是我手上的灰塵沒有擦幹淨。

趕緊将手背在身後,我心虛低輕咳一聲:“這樣,可以了罷。”

幹嘛一副見到鬼的樣子看我。

嗯,溜了溜了。

過了好一會,我才聽到一句氣急敗壞的:“北滄容遲!”

哈哈哈。

4.

我以為他會惱羞成怒,沒想到年紀輕的人脾氣調節的挺快,再見面的時候還是那副不太配合有點小孩子脾氣的樣子。

江湖上的人不能以長相判斷年紀,但就他的脾性來說,大概還很年輕。

嘛……雖然以江湖慣常來推斷,幾百歲也算是年輕。

翻出用來護理刀劍的物什,我坐在小院中搗鼓六度。江湖衆人都很注意武器的保養,畢竟武器是武者的第二生命,我自然也不例外。

拉開刀鞘,刀鋒銳利似明鏡,倒印出一雙金綠異色的瞳仁。自小就陪伴在我身側成長的名鋒,與先人走過無數時光的武器,象征以殺悟心,證道明我的四尺唐刀,随着先人一個個頓悟而交予下一代,最終落在我手上。

看着刀鋒中的眼,宛如看見無數雙曾經倒印其中的眼,堅定、仁慈、殺意、明悟。

“妄止似終末,悟來似初始。迷悟性皆空,皆空無終始。”

身後傳來一步一拖的腳步聲,那道聲響停在我身後三步遠。

“北滄容遲。”

熟悉聲音,喚醒我沉入其中的神智。

回頭望去,策馬天下立在院中,明媚柔軟的金色輝陽倒映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淡色的光影。

風吹開我的碎發,掠過額前。我清淺一眨眼,朝他笑了笑,手中長刀阖上。

“千眼照世間,希願開玄妙。浮雲任來往,了得一明心。”

“北滄容遲。”他又喚了一聲。

“我在。”我的心因他而落,像花因風而落,我笑着問他:“你來幫我收拾房子嗎?”

策馬天下自上往下凝視我的眼,須彌,他過來捂住了我的眼。

“是。”他說。

*

有什麼隔閡在我與策馬天下之間。

非常微小,幾乎讓人無法察覺到,卻因不同于平常的心境,而顯得格外明顯的變化。

策馬天下滿臉不耐煩地幫我搬書,一本本攤開放在太陽下嗮,在整理佛經的時候尤其暴躁,手上的力道不像是曬書,更像是要把我的書拆了。

我神色平靜,接過他手上的佛門典籍,輕輕放置在一旁的架子上,解釋:“這是我母親的書。”

母親出家之後,反倒不需要這些書,便都放在我這了,我三不五時也會翻開看看。

策馬天下聞言啧了一聲,“這麼多經書,你家是開佛寺的嗎?”

現在吐槽是不是有點晚,我挑起眉尾,難得有興趣地對他開玩笑:“我家的佛門子弟,确實多的可以開佛寺。”

收拾書的手頓了頓,策馬天下沉默了下來,好似被我的話點醒了,臉色有些難看。

“吾知道,不用你提醒。”

我提醒什麼了?

現在的人思維怎麼這麼跳躍,是我跟不上時代嗎?

我伸手探向他的額頭。

策馬天下瞬間回神,擡手拍開我的手,腕間佛珠交擊作響,“做什麼?”

“看你是不是生病了。”我老實回答:“看你這麼精神的樣子,又不像。”

“北滄容遲!”他咬牙。

又怎麼了?我露出無辜的眼神,一副搞不懂為什麼他脾氣這般反複的模樣。

“好了,不想幫忙就去廊下坐着吧,我來就好。”家裡藏書太多,收拾起來沒個幾天整不完,本來就沒指望他這種坐不住的性子能一直幫忙。我看了看天邊烈陽,回問他:“要喝點水嗎?”

他看起來有些煩悶,不想多搭理我的樣子,回絕道:“不用。”

又在嘴硬了。

我歎氣,放下手上的書籍,“休息一會吧,我去倒水。”

策馬天下沒有回答,徑直地搬起剩下書籍,一瘸一拐地到另一個架子上整理。

看他這個模樣,總有種自己在欺負小孩的錯覺。

自認該包容他脾性的我搖搖頭,轉身去廚房找茶碗。

後來我想,如果我沒離開那一步,或許一切都不一樣,隻是我偏偏就離開了那一步,讓一切事迹發展的像一場無情的注定。

在廚房翻出茶碗,稍作清洗一番,倒好水,緩緩走回小院。

小院中,策馬天下背對着我,手中不知在翻看什麼。我走進一步,才發現他手旁放了一本我往日裡極愛翻看的江湖志異,是我與他搭話的原因。

策馬天下聽見腳步聲停止的同時放下了書籍。他臉色很不好看,緊緊地繃緊唇角,慢慢擡眼看我。那眼神,就像我與他初識時,他充滿恨意的眼神。

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了。

我下意識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北滄容遲。”他咬着牙,好似在等我解釋,手上的書籍一下子攥成一團,“是嗎?是因為此書,你才——”

他的聲音頓止,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出口,或許是說不出口,他緊緊盯着我。

我閉眼,沒有否認的态度,似乎更激怒了他。

策馬天下眼裡掠過極快的失望,忍不住拔高嗓音,“北滄容遲!”

“我不想瞞你,是,一開始是。”我睜開了眼,不敢看他,或許是内心知曉這樣的答案不是他想聽見的,卻不想隐瞞他,繼續道:“但是後來,我并無此意,你是策馬天下,也隻是策馬天下。”

他抿緊了嘴唇,垂下的黑發掩去了他的表情,手中的佛珠随着主人的心緒交擊不停,擾亂此間寂靜。足足好一會兒,他才擡起眼,眼神深處一片寒冷,嗓音一字一頓道:“你不想瞞吾。”

“好一個不想瞞吾。北滄容遲,這些日子,你一定覺得吾很可笑吧!”

“不是,我——”看他神色不對,我心中不安,上前一步,想繼續解釋,卻被一道劍光打落了手中的茶碗。

隻聽啪啦一聲脆響,瓷器在地面上碎裂,清脆的像是我與他驟然破裂的關系,溢出四散的流水,映照出我不可置信的神色。

“北滄容遲,你該死!”

長劍出鞘,劍光如水,一招向我咽喉刺來,欲解釋的話再也沒有說出口的機會。

倉皇之下,我拔出六度應對,刀劍相擊的片刻,我看清他眼底受傷的神色,混着殺氣,觸目驚心。

我心一痛,“策馬天下。”

“不許叫吾的名字!”

他長劍急揮,身法極快,毫無章法的招式,更像是洩恨。我心有愧疚,招招守勢,絲毫不敢傷害眼前之人。

轟然一聲,莫名的小院烽火,掃落一院書架,毀壞的書籍自空中化作碎紙,如雪紛落,滿身滿地飄零。

“不敢出手嗎?”

他冷冷的看着我,眼中神色,就如看着位素不相識的路人,竟令我心中一寒,片刻失神,六度被對方猛烈一挑,驟然脫手。

高手對招,本就不該走神,何況他本就招招犀利,似欲斬斷一切的力道,凜冽而極端,讓人避無可避。我看着他接近瘋狂的神色,不知該如何是好,恍惚之下,躲避的動作慢了半分。

隻見白光閃動,破空的聲響,劍尖所綻放的奪目寒意,意外刺穿了薄弱身軀。

世界好像整個安靜了下來,飄飛的碎頁,須彌滑落,擦過兩道交錯的視線。血珠随着劍刃的弧度滴落地面,白衣上擴散的血漬,終于喚回了身前人的意識。

“呃……”

喉頭湧起鹹腥的味道,一絲血色自唇間溢出。我看着他怔住的神色,伸出手,用袖子擦了擦濺到他臉頰旁的血漬,不希望他因此難過,我費力的揚起嘴角:“别自責,是我躲慢了。”

策馬天下難以相信的看着我,下意識地松開了手裡的劍,過重的武器脫手滑落在地,哐啷一聲響,是從未有過的心如刀絞。

那聲聲響喚回了他的神智,他呆愣一般低頭看自己的手,又看着我逐漸染紅的衣物。想上前,又不敢靠近。

“哈哈哈哈,”心緒沖蕩之下,策馬天下笑了出聲,他臉色蒼白,後退了一步,再後退一步,“好,北滄容遲,很好,你——”

事到如今,為什麼還能露出這般冷靜的神色,就好像她根本不在乎這一劍,不在乎他。這就是六度的持有者,毫無緣由的慈悲,毫無緣由的包容,看着凡世間的愛恨,卻始終置身事外,不受世間一切情愛的牽絆與束縛。

“為何是你。”他像是問我,又像是問自己。

為何是這個時候,為何他遇見的是一個身紅塵中,卻将紅塵衆生視為過客,遲早能放下的人。

那些善意和親近,居然是屬于一個從不存在的虛幻之人,而從不屬于他。多麼諷刺,她竟從來不曾對他動過心,隻是他一廂情願。

一廂情願。

混亂與無力逼得他退無可退。策馬天下看着眼前人,憑什麼你可以這般輕易放下,可以這般輕易不着心?

既然不愛,就恨吧,恨到永生永世無法忘記。

“你想做你的佛,吾偏偏不準。”

策馬天下擡手點住了我的穴道,倒下前,我落入了一雙熟悉的手,腕間佛珠交擊作響。手糾纏入發絲之中,他低下頭,落在我唇間的吻,混着血氣與檀香,如此冰冷。

再醒來時,我已在藥師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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