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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策馬天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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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

古刹鐘聲清冽悠遠,似春水滌洗心靈。

那天我醒來時,已身在藥師台,是愁落暗塵自策馬天下手中将我帶走,并交予藥如來醫治。那一劍并沒有刺傷我的心脈,卻隻差一分可以挑斷我右手的經脈,若非對方留手,恐怕我以後都不能握刀。

六度也被對方帶走了。

他不想殺我,但也沒想讓我再度持刀。

一個吻,充滿不甘與恨意。他分明知道我醒着,落在唇間的力道瘋狂而纏綿,刻意的仿佛要撕毀我的平靜,将我拖入凡世愛與恨、情與欲的深淵,教我再也不能回到往日的淡然。

抵在背上的佛珠,交纏的呼吸,混亂、炙熱又絕望的情感,幾乎要焚毀理智。

惘然無措的心緒,好似在那一刻才豁然開朗。凡世間的情愛便是如此,從來就不講任何道理,沒有對錯。隻是簡簡單單一句情之所起,就足以擊潰多年以來的清修。

六度的持有者每一個都會在行走紅塵時頓悟,觀空入門,以往總是将此道放在心中,随緣而行,可事到如今,我還能放下嗎?

從來清淨,便不會動心嗎?

我更害怕的是,當我放下時,被留下的人又該如何?

我不知道。

往窗外望去,入目所見,繁枝袅娜,斜煙飄逝。風中花香清幽,春水多情,梨花如雪,蹁跹落入房中。我伸出手,雪白的花瓣擦過我的掌心,随風而去。

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分散逐風轉,此已非常身。

“佛友。”藥如來持着藥碗,緩緩入内。

我擡起眼,看着相交已久的好友,開口對他道:“我要離開。”

隻是簡單的一句話,他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

總是來自來,去自去,随心而行。任他日暮月時,不落心間的人,要向如今之路道一句别離。

“凡濁苦海迷俱妄,何妨空來見佛身。”他默默垂眼,看着離頓悟隻有一步之遙,卻在此時動了凡心的人,出聲勸慰:“既已是超脫紅塵之身,何必再入紅塵。”

“問道自觀身,昧卻本來人。”我沉默地回應,此身已非過往身,此心也非過往心,又何必再欺瞞自己,“放不下,是執迷。強求放下,便不是執迷了嗎?”

“滿眼是空花,萬物是化相。”他說。

“情叩心一寸,念刹那萬千。”我回。

藥如來歎息一聲,明白我心已定,隻是可惜,“如此,且祝好友一路從容。”

“多謝。”

喝完藥,我和藥如來道了離别,獨自一人離開鹿苑。

2.

茫茫人海,要尋策馬天下談何容易。我這才發現以往總是他來尋我,我從未在意他的去處,此刻也不知他如今身在何處,不與我一同的時候,會在何處落腳。

毫無頭緒地找了幾天,除了迎來了過往仇家,什麼都沒找到,連六度的下落也不曾獲得。

忽而,我想起了一個地方。

——夜摩市。

但要進入夜摩市并不容易,我身上也沒有易通之證。

線索到這裡又斷了。

無奈之下,我隻好回轉住處。既然他特意帶走六度,必有所要求,如今我也隻能像以往那般等他前來,才有與他一談的機會。

方寸小院,戰鬥留下的痕迹滿地都是,殘書碎頁,刀蹤劍痕,斑斑血漬,昭示着以往熟悉的地方,早已物是人非。

拾起半張泛黃墨頁,我站起身望這片面目全非的四壁,想起在數日之前,他自日光之下緩緩行來,擡手捂住了我的眼。也想起在那一夜,他手中長劍刺穿我的身軀,與我怔忪對望的片刻。

才過數日,而今回想,竟恍如隔世。

本已經開始漸漸改變的人,卻在我無意的過失下回返當初,走向更極端。

站在原地走了一會神,才開始低身收拾一片混亂的小院。

山風飒飒,山草蕭蕭,我耐心的整理小院,将其恢複成原本的模樣。

隻是我也知道,即使面前場景再怎麼如以往一般,終究也是不同了。就像我一樣,看着這未曾變過的景色,無端覺得冷清,直至此時,才明白自己已身在滾滾濁世之中。

3.

本以為要等很久他才會出現,沒想到在第二天,就看到了前幾日一直尋找未果的人。

這幾日的天氣溫暖和煦,白雲渺渺,幾道明澈的光線透過樹枝落在木質欄杆上,一隻翠鳥在樹梢上蹦跶清鳴。我一手撐頭,有些困倦地靠在欄杆上休息,風吹過手中的書頁,嘩啦作響的聲音掩蓋了來人的腳步聲。

一道影子,遮住了我身前朦胧淺淡的光線。

刺癢的觸感在我脖頸上滑動,冰冷的溫度緊貼着肌膚,将本就入睡不深的我喚醒。

睜開的眼睛,倒印出一個熟悉的人影,是策馬天下。

他微垂着眼看向我,毫無笑意的眼微微彎起弧度,透着讓人不寒而栗殺意,輕輕道:“醒了?”

繞着佛珠的手腕近在眼前,他手中力道忽而收緊,慢慢掐住我脖頸命門處,隻要稍稍一動手指,我頸骨便會因此而碎。

我吐了一口氣,終于清醒過來,仿佛沒察覺到如今危險的情形,平靜喚他名字。

“策馬天下。”

大概沒在我的神色中得到他想要的反應,策馬天下的手微微一緊,眼神冷了下來,“你的眼神仍是讓吾厭惡萬分,做了這樣的事情,當真以為吾不會殺你?”

“若要殺我,根本無需取走六度。”我心平氣和,一如過往從容,放緩了語氣,勸到:“不要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後悔是嗎?哈哈哈。”掐在我脖頸之上的手沒有收力半分,看着眉目依然的人,策馬天下陰沉低笑一聲,言辭中透出幾分蝕骨的狠厲,“是啊,後悔。吾最後悔的便是認識了你!”

他嘲諷地看着我,言辭冷諷繼續道:“六度的繼任者,佛門的修行者。吾真忍不住想挖出你的心看看,是否也如冰雪般清淨無暇。”

我看着他含着仇恨的眼神,心下說不出滋味,隻覺得心間微微泛着痛感,低聲道:“何必如此,難道你我不能好好談一談嗎?”

“你吾之間還有什麼好談?”他低下頭,連帶着我的身體微微往後一仰。他刻意放輕的聲音,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難道你想解釋你非是那般意思,初識之時,未将吾當做另一個人的影子嗎?”

我不知作何解釋。就如他說的那般,我初識他之時的溫和與縱容,确實是因書中人之故。

不想欺騙也不願意欺騙的态度,落在他眼中,便是默認。

殺意驟然濃烈,事至如今這般境地,仍是連半分解釋和妥協都無。

“在你眼裡,吾——”戛然而止的聲音,策馬天下神色越發瘋狂。

“策馬天下。”我打斷了他,雙眼直直的望着他的眼,沒有半分避讓道:“我現在的眼裡,是策馬天下,是你。”

交錯的視線,宛如數日前那一夜。仍是殺與被殺的關系,仍是得不到的偏執與佛者的包容。

縱使呼吸受制,縱使身臨死關,亦未改變,從不曾改變。

策馬天下嘴唇緊緊抿着,指節因為用力而泛起清白,腕中佛珠交擊作響。往日有多一廂情願,今時便有多厭恨入骨。

曾經的包容,曾經的原諒,曾經的錯悟,建立在欺騙之上的都是幻象。

這一切不過因為對方從未将他放在心上過。

這般恥辱,怎能輕易放過。

他突然冷靜了下來,松開手,退開一步。

我捂着喉嚨,嗆咳了幾聲。

“你說的對,吾改變主意了,你吾之間應該好好的談一談。”

我怔了怔,不知為何他忽然變了心性,但願意冷靜也是好事。我未多細思,指着身前位置道:“你願意一談,便坐下吧。”

策馬天下沒有坐下,反而往外又走了一步,拉開我與他的距離後,忽然問:“你想取回六度?”

風吹落蜿蜒在欄杆上的長發,我看向地面上的影子,短短的,在透明的光線中搖曳。

六度不過凡刀一把,傳遺之物。與其說是繼承者持着六度修行,不如說繼承者才是[六度],刀并無任何意義,持有與否,也不能改變什麼。

我垂下眼,明白若我此刻放棄六度,便再也沒有和策馬天下交談的理由,平靜應了一聲。

“六度是先人之物,我有責任取回。”

“哦。”策馬天下回過頭,半阖的眼中露出幾分鋒銳,“可以,你用什麼來交易?”

聽到他的問話,不知怎麼的有種不詳的預感,卻不明這樣的感覺從何而來。

太冷靜了,他冷靜的異常。

知曉他過往絕非這樣的性子,一反常态的舉動,更讓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

我沉默片刻,“你想要什麼?”

他沒有回答,隻是靜靜道:“今夜子時,吾會再來。”

說完轉身,好像迫不及待要離開此處一般。拖曳的腳步,過往從未在意的畫面,在他毫不遮掩乃至刻意的舉動下,變得有幾分刺眼。

我忍不住站起身,想伸手抓住他。手伸到半空,又垂了下來。

要以什麼樣的身份勸說策馬天下?如今的我,才驚覺人與人的關系這般複雜,确切的立場才能換來交談的空間。如今的我和他到底是怎麼樣的關系?朋友,仇人,或者兩者皆非,自己如今對他而言,到底算個什麼樣的存在?

我從來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可他已經背過身去,不願意聽我再說。

“策馬天下。”

我對着他離去的身影喚了一聲,他沒有停步,就此越走越遠,就像我和他現下的關系,遠去直至消失。

“要如何,你才會再回到從前。”

話語在空落落的小院回蕩,沒有任何人回答。

*

當心境不如從前,竟會覺得等待的時間這般漫長。

子時,策馬天下準時而來。

他不但來了,還提着一個小小的食盒。

小院中的石桌如以往清淨,他什麼都沒說,不讓我動手,靜靜的将盒中物品擺在桌上。幾道小菜,一壺烈酒,兩個杯子。

他坐在小桌的另一邊,執着酒壺倒出烈酒,拿出筷子,看向我道:“不坐嗎?”

平靜的如同過往的每一次,我亦是這般,隻是如今,兩人的身份倒像是置換了過來,他成為此次談話的主宰。

略一閉眼,我收起衣袖坐下。在落座的同時,一杯酒停在我面前,等我接過。

持六度以來的時日,我從不喝酒,就如同我從不食葷。他知道,他是故意這般。

“哈,怕吾下毒?”策馬天下嗤笑一聲,舉起手中烈酒一飲而盡,又将杯中倒滿,重重放在我身前,“如此,你可以放心了。”

濺出的酒水滴到我手背之上,濃烈而陌生的香味,讓我有幾分暈眩。

“還是怕吾壞了你的修行。”他含着譏諷,聲音清而冷,“不敢動手。”

手背的水色,順着肌膚緩緩落下,在寂靜的夜中驚起一陣寒意。我拾起酒杯,手指顫抖卻堅定,緩緩放在唇下,一飲而盡。

上次也是這樣,隻是上次他打斷了我,這次沒有。

冰冷的酒水落入喉中,熾烈如火,瞬間燃燒一身。我嗆咳幾聲,捂着嘴唇忍耐,過了好一會才道:“這種事,并無意義。”

就算我再怎麼遲鈍,這個時候也能察覺出他到底想做什麼。我本就不是佛門中人,過往這般行為,不過是随心如此,非是遵守戒律,也沒有什麼修行可言。

策馬天下手中緊緊地握住酒杯,像是要把酒杯捏碎,又像是想要掐住眼前之人的脖子,呵斥一聲:“吾不需要你教吾如何做。”

頭有些暈眩,我定了定神,正準備開口,他卻将筷子塞入我的手中,打斷了我。

“你想要六度,就乖乖聽吾的話,否則我便将六度丢入炎山之中,将它毀滅。”他把小菜推到我面前:“吃。”

既然決意要這般做,又何必露出這樣似痛苦的眼神。

我心下生出一絲酸澀,握緊筷子,夾起一塊牛肉緩緩食下。

我吃的很慢,他沒有催促。安靜坐在我對面喝酒,一杯又一杯,比起報複我,更像是在自我報複。

何至于此,何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隻是我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才能相信讓他相信,我從來沒有傷害他的意思。

我放下筷子,擡手按住了他還欲倒酒的手,停止這場沒有任何結果的鬧劇:“别喝了。”

策馬天下擡手拍開,腕間佛珠作響,低頭看我:“怎麼,你還要對吾說教?”

“你不是來找我談話的嗎?如今酒肉已過,該入正題了。”取走他手中的酒杯,放置一旁,我靜靜問:“你想與我談什麼?”

“你吾之間,除了六度,還有何話可談。”策馬天下笑了一聲,冷眼看我。“為了那把刀,你果然是什麼都可以忍耐,可以做到。”

“六度……并無任何意義。持有與無,亦不能改變什麼。”我沉默了半晌,終是開口:“我這麼做隻是想和你好好談談。”

“好一個并無意義!好一個不能改變什麼!”策馬天下驟然站起身,盯着那張始終不動情緒的人,一身傲然清骨,依舊至善無情,終于忍無可忍道:“北滄容遲,既然如此,你現在在做什麼,在戲耍吾嗎?你想說這一切,隻是你不在乎嗎!即使吾做什麼,你亦不在乎!”

我愕然,一同站起身,想去拉他:“我并無此意。”

策馬天下聽而不聞,揮手掀翻桌上菜肴,怒道:“好,既然你不要,吾就将六度毀去。”

“策馬天下!”

為何會變成這樣?我快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想要勸他:“你冷靜些。”

策馬天下翻手抓住了我的手腕,眼底的神色瘋狂,握緊的力道幾乎要掐斷我的手,笑得猖狂而得意,“你不舍得,你不舍得那把刀,那是你先人傳遺至今的物品,你放不下,是嗎?”

他像是在說服我,也像是在說服自己。

“交易,你要拿什麼與吾交易?”他一把拽過我,似一時鎮定了下來,似笑非笑地道:“你有什麼可與吾交易?你的掌法,你的錢财,吾皆不要,你還有什麼?”

掐緊掌下纖細過分的手,他想着,還有什麼能毀掉這個人,毀掉對方的修行,毀掉這雙眼。

接觸的皮膚,燙得吓人。

他伸出手,指尖輕輕撫上我的眉眼,冰涼的溫度順着臉頰滑落,直到停留在唇間。策馬天下赤紅着雙眸,低頭看着我。自持修行,從不飲酒的人,飲了酒後似也和凡塵中人并無二别。

殺、盜、淫、妄、酒,是佛家五戒。

過分掙紮隻會激怒他,是而我隻是踉跄了一下,并無反抗,繼續勸說道:“我不是想和你說這些,策馬天下,我從來沒有要戲耍你的意思,為何你總是不能冷靜聽我說?”

他像是入了執念一般,根本聽不進去我的話,微微俯下身輕佻道:“隻有你自己。”

“你要拿自己來換嗎?”

他聽不進去。

我閉上眼,隻覺得心下悲涼。

從前修行,冷眼觀看世間,隻覺得世間貪嗔癡皆是我執,堪不透即是無明。當我真的身在此處,當真動了心,才明白‘放下’二字是何等艱難。

人世間的情愛,本就是如此,如亂絲糾纏,不得解脫,糾葛難分,鮮活得令我痛苦。

我看着眼前人,離得很近的眼眸倒印出自己身影,從前平靜的神色,如今隻有滿目無奈與傷痛。

你想要的是這個嗎?

一瞬間,我幾乎想要問他,你想要的是這種結果嗎……看不清自己的心,不敢問,便将事情推到極端,傷害别人也傷害自己。

“策馬天下。”我垂下眼,語氣中說不上是失望還是痛心,聲音淺淡地開了口:“别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他聞言臉色一沉,這句話讓他更不高興,“吾想聽的不是這個,北滄容遲,你的答案。”

“若你執意如此,才願意冷靜。”不想再說,亦無法再說。

我慢慢擡手,拔下束在發後的木钗,一頭長發随着我的動作散落,覆在策馬天下手背上,“就随你所願。”

握在手腕上的力道驟然松開,他看着眼前人,突然眼裡泛起幾分恨意。還是這般,似與自己毫無關系的、高高在上,半點不起波瀾的神情,他不甘心,不甘心痛苦的隻有自己。

“哈哈哈哈,北滄容遲——誰才是那個會後悔的人。”他咬牙,藍色的眼眸裡泛開一片紅,擡手按住我的肩膀,随即,帶着恨意的吻便壓了下來。

夜色香濃馥郁,月華斜斜投入屋内,照亮房間一角。層層垂落的紗簾,來回擦過不知何時跌落的發飾,在黑暗一片的寂靜裡,閃爍微光。

4.

一夜混亂。

我扶着飲酒後而有些微微泛痛的額角,拉起單薄的衣領,遮住痕迹點點的身軀。

“醒了。”

有人出聲。策馬天下坐在房内,垂落未束的發絲,看起來有幾分冷淡。

有些意外他還沒走,我以為他會像之前那般直接離開躲避。

我沒開口,他将目光轉到半垂的床帳後,起身走到我面前,伸手推開我的衣領,低頭看了一眼,問:“痛嗎?”

頭更痛一點。

我搖搖頭,發絲從肩頭垂落,掠過他的指尖。

他好似被燙到一般,快速地收回手。我頓了頓,擡手拉好衣領,起身撿起地上的衣物,披在肩上。

“咳,有水嗎?”我問。

策馬天下聞言轉身到桌邊,給我倒了一杯水遞來。

是熱水,我低頭将水喝盡。

“你願意一談了?”我放下杯子,問他。

策馬天下沉吟了一聲,下一秒,他擡起眼,語氣幹脆利落:“不願意。”

看我愣住的表情,他蓦然大笑出聲,腕上交纏的佛珠因此交擊作響。他上前一步,抓住了我肩頭的外袍,輕聲問:“被人戲耍的感覺如何?北滄容遲。”

我就說他不會這麼輕易應允,原來是這樣。

還是這樣不成熟的性格,若不是時機不對,我有點想揉一揉自己發痛的額頭。

“不準你這樣看吾!”他好似被我的眼神刺激到了,一把将我推到身後的床柱上,壓下視線仔仔細細地看我,想在我眼中尋找什麼:“為何是這樣,你為何還能這樣冷靜。”

修行多年,如果連這點涵養都沒有,我才要吃驚。

但這樣的冷靜對他而言,更像是毒藥,讓人愛恨刻骨的毒藥。

我想推開他,手稍擡半分,還是放棄。歎氣道:“策馬天下,我不與你動手,不代表我沒有能力,我隻是不想,你明白嗎?”

“是啊,是啊。你當然能。”他氣極反笑,垂落的眼簾,顯出一抹刻骨深寒,“像你這樣的修行者,在乎别人勝過在乎自己。若非如此,昨晚又怎會答應吾的要求,因為你根本就不在乎自身如何,是嗎?”

“夠了!”我眉頭一皺。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他還是不相信我,毫不講道理,“你非要這樣曲解我的意思?”

“哈,你生氣了?如何,被吾戳中了心思嗎?”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壓下那些陌生又複雜的情緒。再開口時,已經收斂心間浮起微末怒意,“策馬天下,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吾想做什麼,你不是已經知道了。”背着光線的臉越發陰沉,他動了動手,手指從肩頭滑到頸側,低下頭靠在我耳邊輕輕吐氣,“得到你,毀掉你,讓你也體驗被人玩弄在掌心的感覺,體驗這份令吾痛苦萬分的恥辱。”

掌心推開衣領,冰冷的吻落在頸側,一如昨夜般癡纏,漸漸向下而去,然後猛地咬下。

我悶哼一聲,擡手推開了他。

他反手抓住我的手腕,沒有徹底退開,眸色沉沉:“痛嗎?這樣的痛比起吾而言,不及萬分之一。”

我忽視肩上的痛感,解釋道:“我從無意傷害你。”

“哈!吾當然相信你無意,畢竟對你而言,吾和他,并無不同。”策馬天下面無表情,好似根本聽不進我的解釋,自顧自道:“放心吧,交易已成,吾答應會将六度還你,便會還你,隻是……”

他停住聲音,指腹在我手腕上輕輕摩挲,才繼續道:“待吾滿足,吾自會還你。”

我皺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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