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魖族一般沒什麼道德心,阿修羅這隻被稱為死國良心的魖除外。
這種特質注定了這一生物經常出現道德低下的行為,比如天狼星沒錢的時候,會從死人身上摸(這是壞行為,好孩子不要學)。
閻王鎖吃霸王餐不付錢,看到喜歡的直接搶。
閻王祖和閻王鎖是親戚,不解釋。
夜神嘛……據聞夜神的開銷完全由琴奴負責,大概用的嶽父的薪水。
而鳪逢君,她選擇去笑蓬萊跳舞唱歌打工。
隻能說一步蓮華教的挺好,可惜隻教會一半,導緻鳪逢君義無反顧的踏上賺快錢的捷徑。
萬聖岩和尚一度認為是死國教育環境太差才會這樣,後天挽救也沒辦法,總之沒搶就行。
鳪逢君翻了翻家裡的小金庫,發現金庫即将見底。
她大驚失色,怎會如此,她明明沒花什麼錢,到底是哪個小老鼠偷走了她的錢?
沒有銀錢觀念·付錢隻用銀塊·天真單純·經常被騙·宵,撿起不知道從哪個空間遞過的老鼠耳朵,戴在頭上。
鳪逢君:嗯,不是她家宵的錯,都怪路人不老實。
總之,發現存款見底的鳪逢君,終于撿起老本行,換上衣服跑去笑蓬萊打工。
笑蓬萊,今日依舊歌舞升平。
門外今日上台舞者牌子随風一翻,赫然挂上[鳪逢君]大名。除此以外,尚有[鳳飄飄]、[傾君憐]兩位舞者上台。
緊閉的門被飓風翻開,一道白色身影闖入,身後還拉着一個紫色人影。
“君憐!”鳪逢君穿着笑蓬萊的白金舞袍,紗袖飄飄,一蹦一跳跑來,“我來上班了。”
“逢君。”正在内裡梳發的傾君憐回首,看見熟悉人影,輕笑起身相迎:“今日怎麼來了。”
“啊,沒錢了,來打個臨時工賺賺家用。”發現房内還有一個人影,她熟稔地朝對方打招呼:“你也在啊,愁落暗塵。”
坐在桌旁靜靜喝酒的愁落暗塵應了一聲。
“正好,我要上班,你幫我照顧一下宵。”她說着,将宵推到愁落暗塵身邊,“反正你也要等君憐下班,順便。”
宵不解,為何鳪逢君上班就不能待在他身邊,回首牽住了戀人的手:“你要去哪裡。”
“上台呀。”鳪逢君笑眯眯摸了摸宵的臉,安慰道:“放心吧,我就在這裡,哪都不去。”
“嗯。”
圍觀兩人依依話别般畫面的傾君憐,擡袖掩住唇角,輕輕笑了一聲。
笑蓬萊今日開台,難得見三名舞姬共舞。
木桌錯落,人客缤紛,相比白日的靜谧,夜晚的霓虹光影更多了一抹旖旎暧昧的氣息。宵還是第一次看鳪逢君工作的樣子,作為舞姬的家屬,他蹭到了工作人員的前排觀賞座位,此刻正認真地注視面前舞台。
随着小嶽(公孫月)一拍手中鼓,笑蓬萊燈色驟暗半分,三道人影自上空翩翩而降。
容姿各異的美貌,展現不同風采。
鳳影羽扇舞揚,娆豔長袖靡麗,傾城劍影如虹。
“湖山經醉慣。漬春衫、啼痕酒痕無限。又客長安,歎斷襟零袂,涴塵誰浣。紫曲門荒,沿敗井、風搖青蔓。對語東鄰,猶是曾巢,謝堂雙燕。”
畫簾垂,翠屏曲,長袖舞低香馥郁。酒杯深,光影促,歌盡桃花扇底風。
鳪逢君轉袖若雪飛,一低身,不小心看到了旁邊舞者珍珠紗簾下的真容。
鳪逢君軀體一震:蝴蝶君!
蝴蝶君連忙回扇掩面:糟了!
三君共台,相交片刻,各自散開。
鳪逢君趁着下台表演的時間,假公濟私溜到宵面前,長袖交橫,黎收而拜。薄薄的白紗水袖下,露出半張含笑的容顔,悄悄朝他眨了一邊眼,接着踏步旋轉回到台上。
“春夢人間須斷。但怪得、當年夢緣能短。繡屋秦筝,傍海棠偏愛,夜深開宴。舞歇歌沈,花未減、紅顔先變。伫久河橋欲去,斜陽淚滿。”
愁心去,雲液滿,玉鸾明劍照檐楹。啼莺舞,揮若芳,子夜吳歌動君心。
伴奏的樂曲随着舞畢戛然而停,三名舞者拜身離開,留下絡繹不絕的掌聲。
愁落暗塵同時起身,對旁邊的宵道:“離開。”
“嗯。”
一旁收拾東西的公孫月見人離開,沉吟一聲快步跟上。
休息後台,鳪逢君快步走到急急欲離的鳳飄飄身邊,惡魔低語般的喚了一聲:“蝴蝶君?”
蝴蝶君根本不想在這個時候遇見熟人,是說女扮男裝已經夠丢臉了,更勿論被熟人認出。他用羽扇遮住半張臉,捏出矯揉做作的聲音道:“我叫鳳飄飄,你認錯人了。”
鳪逢君根本不信他這套鬼話,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塊黃金。
鳳飄飄眼光驟然一亮。
呵,還說你不是蝴蝶君,這副看到金子的眼神她絕不會認錯。
本能暴露的蝴蝶君看着鳪逢君面上明晃晃‘我看你怎麼繼續裝下去’的神色,無奈一扶額,“算我輸你,以後你殺人的單半價,拜托你千萬不要說出去。”
鳪逢君收好金子,嗯了一聲問道:“你家财萬貫,什麼時候也學人家來笑蓬萊打工了,破産了?”
“呸呸呸,閉上你的烏鴉嘴,羅O破産我都不會破産。”蝴蝶君毫不顧忌的拿編劇的名字來作賭,低聲道:“我有自己的理由。”
好吧,雖然不知道是怎樣的理由能讓蝴蝶君做出這麼大的犧牲,但想來也脫不了公孫月的原因。
她是先認識公孫月才認識蝴蝶君,算來算去有十多年了,而身為蝴蝶君最佳損友,她當然會拿這件事開蝴蝶君的玩笑,不過不是這個時候。
“要幫忙嗎?”她問。
“顧好你自己。”蝴蝶君内心連連叫苦。鳪逢君身為笑蓬萊兼職舞者,本身不常來上工,偏偏他一過來避風頭,她就來了,天公伯是不是在玩他?上蒼憐見,章袤君休來啊——
哦,看來蘭漪還不知道這件事,等她回去就給他寫信,讓他趕緊過來圍觀,别錯過蝴蝶君的好戲。
鳪逢君内心暗暗道。
此時傾君憐亦趕上了兩人的步伐,看應不識的人相聊甚歡的模樣,好奇問:“你們在談什麼?”
蝴蝶君一驚,連忙掐住嗓子道:“沒、沒什麼,隻是在看逢君姐姐台中一直往下看,問她在看何人罷了。”
“嗯?”傾君憐自然注意到鳪逢君的眼神左右沒離開過宵的身邊,當即了解,婉轉擡袖,對鳪逢君調笑道:“是在看奈落之夜·宵吧,你初來尚不清楚,那是她的戀人。”
關于鳪逢君有新戀人這件事,蝴蝶君早通過蘭漪章袤君得知了,可實際看到真人是第一回,更沒想到對方是這種懵懂單純的類型。鳪逢君該不會是從哪騙來的青年吧,以她過往作風,當真不是不可能。
蝴蝶君:……為什麼有種想報官的沖動。
“看起來好似不是會踏入這種風色場所的人。”蝴蝶君夾在鳪逢君和傾君憐中間走脫不得,隻好将話題繼續延續下去,順便帶了幾分挖掘損友好料的心态,問道:“是你的戀人?看起來不太像戀慕你的模樣呢。”
“宵還在學習中啦。”鳪逢君大大咧咧,一點都不介意的道:“他最近很粘人,非要跟着我出來上班,就帶他過來了。”
傾君憐和鳪逢君認識有段時間,知道她不少戀愛史,對象各種風格都有,不過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宵這種類型的人,好奇問道:“他看起來不太懂風月之事,你從何處認識?”
“路上撿來的你信嗎?”鳪逢君蹭掉唇上過紅的胭脂,笑嘻嘻道:“不懂沒關系,可以教嘛。再說,宵很可愛啊。”
“哈,确實。愁君有時候同令我感到非常可愛。”
戀愛話題在女性之中永遠不缺乏熱度,傾君憐就這樣一句一句和鳪逢君聊了起來,鳪逢君還不忘記把蝴蝶君牽扯進來。
“鳳飄飄,難不成你不覺得小嶽可愛嗎?”
蝴蝶君夾在兩人中間,不由得仰天淚垂: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有同感的是此刻在門外等房内人下班的公孫月。
宵和愁落暗塵站在台階處,默默等待戀人出現。
房内的笑語聲隐隐約約傳出,被當做話題中心讨論的宵和愁落暗塵,一者疑惑,一者閉目。
“可愛,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逢君會覺得我可愛?”宵問旁邊的愁落暗塵,“覺得戀人可愛,是戀人之間的感情嗎?”
同樣被傾君憐形容為可愛的幽燕征夫殺手·愁落暗塵淡淡道:“或許吧。”
沒從愁落暗塵身上得到确切答案的宵,看向另一個夾在他們中間,化名小嶽的公孫月。
對方木着臉:“個人體會不同,無法解答。”
公孫月默默遠望: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為什麼她要加入這場莫名其妙的女方戀人談話會?
依舊得不到答案的宵,決定去找自己的戀人解答,他上前幾步,敲了敲門:“逢君。”
門内三人聲音頓止,傾君憐戲谑地看鳪逢君一眼:“你的戀人來尋你了。”
鳪逢君雙手攤開,一點都不害羞道:“都說宵很粘人,我先回去了。”
說完,她推開門,牽住戀人伸來的手,“等很久了嗎?我們回凝晶雪峰吧。”
“嗯。”宵握緊手上的溫度,随着戀人的動作離開。
遙遙風中,傳來兩個人的對話。
“戀人之間會覺得對方可愛,是這樣嗎?”懵懂的聲音,問着方才無人解答的問題。
“是啊,畢竟是戀人嘛。”
“我不明白,怎樣才叫可愛。”
“一看到你就喜悅,忍不住想靠近你,擁抱你,就叫可愛。”
“就像我見到你,便想牽你的手,是這樣嗎?”
“是哦,你學得好快。”
低低密語,相依的身影,逐漸遠去。
2.
鳪逢君的交友廣闊且多類型,儒道釋皆有涉獵,但說起認識最多的,是佛門内部。
畢竟踏入苦境初始,她就被一步蓮華撿到,自此打入了佛門一片。
連劍子仙迹都是經過佛劍分說才認識,不過佛劍性格比較平淡,實際上三先天裡,她和劍子玩的比較熟,被他坑過好幾次都不長記性,又經由劍子仙迹認識前任聖蹤。
後來知道聖蹤背地裡是反派的鳪逢君,一怒之下把豁然之境打包一空,溜之大吉。
劍子仙迹:這都能怪吾?
說起當時的事情,他其實想介紹的是一步天履·尋。
誰知道鳪逢君眼光這麼偏,居然看上聖蹤。
鳪逢君對此理直氣壯:他看起來仙風道骨的模樣!誰能拒絕啊!
說起一步天履,見面初始他套着邪影的馬甲,戴着古裡古怪的面具,台面身份又是劍子仙迹的對頭,一見面就和劍子相殺的不可開交。
那時仍未知兩人在演戲的鳪逢君,路過看到這幕,悄無聲息隐身欲助劍子,差點一鐮刀砍下一步天履的人頭。
還好被劍子仙迹及時阻止,私底下告知鳪逢君對方的真實身份。
鳪逢君表示你們影帝的水太深,一個兩個都是黑心鬼。
自此她正式認識一步天履。畢竟被佛門指導過,加上對差點殺人這事心有愧疚,鳪逢君時不時拿着從豁然之境打包的東西給一步天履道歉。
一步天履收下東西,轉寄劍子仙迹。
來來回回數次,簡直是惡性循環。
直到她無意中從地理司手上救下一步天履,這奇怪的循環才被打破。
經由素還真暗中所托,她隐匿身形将身受重傷的一步天履送至慕少艾處療傷。
一步天履推門走出,對樹上的人影道謝。
鳪逢君坐在樹上,背靠枝芽,一支腿曲起抵住手肘,另一支垂下在樹木邊緣晃晃悠悠地搖動。
聽到聲音,她側過臉,透着枝芽看向對方的面容,輕斥道:“明知道對方的臉是凹下去的,你就該砍脖子啊,笨蛋嗎?一點都不專業。”
“嗯。”一步天履應了一聲,神色淡淡,并沒有生氣,“你該防備聖蹤。”
“你在武林上散播的話我已聽聞,聖蹤現在對我來說是前任。”
她撐着臉頰略微,垂眼低掃一步天履一眼,認識他有段時間,知道他不是無的放矢的性子。
但蘭若經血案過去已久,所謂的證據不過是一步天履的懷疑,目前并無實證。而牽扯的另一方,聖蹤他……鳪逢君閉上眼,低低道:“他的種種,再與我無關。”
一步天履沒有說更多,安靜了下來。
沉默的風吹拂兩人,過了許久,他才開口:“……你為何會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