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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天者(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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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末日神殿内,空氣安靜的令人窒息。

我左看看,右看看,每個人都在看我,但是我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我一回來,就聽到如此爆炸的消息,大腦遲緩的轉不過來。好像每個人的重點都是我,可我不認為自己應該成為談話的重點,這個忽然出現,眼下繪着黑色紋路,青發黑衣,肅殺又危險的陌生人又是誰?

從我的方向看去,天者、阿修羅與陌生人,三方各占一角,情勢暗潮洶湧,一觸即發。本就不和睦的氣氛,加上我的介入,使得原本緊張的情勢更加劍拔弩張。

啊……說點什麼來打破僵持的氣氛啊。

視線遊移半晌,最後落在最熟悉也最依賴的人身上。

我朝天者投去sos的暗示。

救救我,快救救我,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啊不是,錯了,總之快說點什麼啊,天者!

就像犯罪份子被當場逮捕,下意識想要跑路,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

偏綠的光線從殿中幽幽散發着詭異的氣息,天者置身光影交錯的深處,身似修竹,一如記憶中孤高冷清,内斂淡薄。進退有度的姿态,逆着光的面容,無端顯出幾分居高臨下的無情。

天者纖長的睫毛顫動了下,他微微轉過頭看我,蒼白的容色極淡:“長風。”

随着他這聲開口,殿内的氣氛再次一變,變得更加緊張。

啊啊啊啊,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我一個突然被宣布要踏入婚姻墳墓的人都沒舉牌抗議,你們知道事情前因後果的倒是給我講一下前情提要啊!不要讓我一個人在狀況外!

在這一秒我親身體會了一把上輩子的霸淩笑話——是誰沒被邀請參加超棒的派對。

是我,是我這個狀況外的人類。

這是非人族針對人族的霸淩是嗎?

我手足無措,抱着自己撿起來的行囊,簡直尴尬的腳指頭都要摳出三室兩廳,勉強維持苦境禮儀,“……那個,要不我去泡個茶。”

讓我走,讓我離開這裡!

面對奇怪場景,頓時社恐大爆發的我急欲脫身,恨不得自己根本沒出現過。

見我一臉悲慘,阿修羅看不下去了,主動開口插話:“長風流痕,你……”

凱旋侯動了一下,視線轉向我,不準任何人離開遊戲中場的言語,漠然眼眸幽深得令人膽寒,“死國一向最善待自己的同志,吾遠道來訪,所為何事,天者已了然于心。于情于理,望天者一盡佛獄之願。”

沒聽懂,完全沒聽懂他們說什麼,我的能力顯然不足以破解在場三人的加密交流,但就結果來看,我走不了了。

怎麼會這樣!

我緊張得直掐行囊,把布巾内的冊子抓的沙沙作響,求救的眼神再次投向天者。

“長風。”天者抿起嘴角,阖落的雙眼,溫情的呼喚下是深不可測的黑暗,“過來。”

總算有反應了。我松了一口氣,轉頭看了一眼地者,他微微颔首,接過我過重的行囊,示意我過去。

天者在這裡,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我頓時定下心神,小步快走,迅速摸到天者後背位置,無意識将自己籠罩在天者的影子裡面,小心窺探場内唯一的陌生人。

冰冷氣息微微融化,呼吸開始變得柔軟綿長,天者側身擋住我的袍角,看向對面:“如你所見,長風生性羞怯,不善與人相交,凱旋侯何必強人所難。”

我:……

我不是,我沒有,你污蔑我。

明明就隻是覺得對方氣場有些可怕,看起來一個能打三個我的樣子,我才不敢和對方說話而已。

扁了扁唇,我在後面偷偷戳他的背。

天者縱容我的小動作,不動聲色地偏了下頭,讓我别亂動。

凱旋侯何等心機深沉之人,怎麼會察覺不到我的害怕,略一閉眼,再睜眼時,身上淩厲氣息已退三分:“原來如此,吾心系佛獄危機,失了禮數,是吾之過。”

以退為進,凱旋侯抓緊機會開口:“一路行來,見死國重煥生機,想來是姑娘的手筆,實不相瞞,吾今日便是為此而來。”

我眨了眨眼睛,思維有些跟不上,卻聽出他的意思,他是為了地氣複蘇之法前來?之前天者說過,佛獄和死國是同盟,也就是說他們國家同樣面臨這樣的問題麼?

猶豫了一會,我從天者身旁探出頭,小心翼翼問:“你來自佛獄?”

“是,吾來自火宅佛獄。”凱旋候語氣冷清卻不失溫和,彬彬有禮,“實不相瞞,佛獄狀況比起死國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是方便,可否請姑娘撥冗一談。”

原來如此,他是為這件事前來的啊。

涉及專業問題,我心頭緊張刹時消退許多,擡腳想從天者身後走出。

天者及時按住我,不讓我露頭。線條雅緻的袖袍貼着他的手臂,不多不少正巧遮住我往外看的視線,低沉平緩的聲音淡淡地飄出來,他輕聲道:“稍安勿躁。地氣複蘇之事,事關重大,凱旋侯既為此遠道而來,想必不會一時匆匆回返。”

凱旋侯‘哦’了一聲,從善如流地回轉視線至天者身上,深紫色的眸子浮現出試探般的神情:“确實如此,希望天者不會介意吾叨擾數日。”

“同盟既在,死國上下自然歡迎。”他的聲音很慢,仿佛經過深思熟慮,徐徐道來,朱弦玉磬般動聽,“況且吾與長風婚事在即,死國沉寂許久,難得熱鬧,正想邀凱旋侯留下作客。”

等等,這個婚事是真的嗎?

本來快把這件事忘到腦後,沒想到天者再次提了起來,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無奈他把我遮得太嚴實,我根本看不到天者面上的神情,隻能聽見凱旋侯的聲音。

“自然。”

接下來的話根本沒有我插嘴的餘地,天者和凱旋侯一唱一和,把事情敲闆定論。

凱旋侯留下的幾日會将佛獄面臨的困境書寫成冊,交予我參考,直到大婚完成後,再給予他回複。

在這之前,我需要根據死國的傳統,留在殿内齋戒薰沐,靜心休養,不見外人,直至婚事完成。

我:……

等等,我的意見呢?沒人問我的意見嗎?

我一頭霧水的來,一頭霧水的被天者支走。阿修羅停在我身後不遠處,嘴唇緊抿,欲言又止,最終仍是什麼都沒說,轉身離去。

*

我一個人回到末日神殿後方的住處。

和我離開前相差無幾的風景,明媚光線籠罩熟悉的院子。

我呆站其中,不知該做什麼好,在原地繞幾圈,最終摸回房間整理帶回來的行囊,順便抽空好好洗了個澡。披着濕潤的長發溜回院子,趴在長榻上曬太陽,繼續我的發呆工程。

一時間發生太多事,又是婚事,又是新的環境工程,我都不知道從哪裡開始思考好。

雖然剛才在末日神殿沒機會問天者,可從天者的态度看來,他好像特别不希望我接觸凱旋侯。

為什麼?

佛獄和死國不是同盟嗎?既然是同盟,為什麼對有同樣情況的佛獄,天者第一反應是讓我脫離其中?是有什麼政治上的考量嗎?

想不明白,除去我專業外的事情,我都想不明白。

還有所謂的婚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出個差回來,我就要結婚了?這個進度是不是太快,明明和天者确認關系沒多久。

啊啊啊,好煩。

我把臉埋在毛絨絨的墊子上打滾,恨不得長嘯一聲。

這個時候就特别思念皇旸耿日,作為狩宇族旸帝,一族之主,他的大腦一定比我好用多了,至少不會像我這樣摸不着頭腦。

“唉……”比起這個,婚事同樣讓我頭痛。

倒不是說我不喜歡天者,作為死國的領導,我一個苦境普通又平凡的人類,怎麼說都是我賺到,隻是我真的……真的沒想過要和誰組建家庭,不是說初戀都不會有好結果嗎?

趴在毛毯邊緣探出頭,我頂着一頭滾得亂糟糟的長發,長長歎了一口氣。

虛度半生光陰,我得承認,人與人之間的心思還是太深,深到我伸出手,隻能摸到一片虛無缥缈的黑暗。

空氣穿過指間流淌,遙不見邊界的天際,自雲中垂落薄紗般的光線,一絲絲、一縷縷,籠罩住院子。與天地相比渺小得如同三寸之地的所在,風與花相伴,甯靜得像個精美絕倫的金絲籠。

“長風。”

飄落的白色羽毛,擦過我的手背,出現自這院中唯一的訪客,是我熟悉無比的存在。

輕紗般的衣擺蹭在草地上發出沙沙的輕微聲響,我回過頭,看見天者伸過來的手,白皙的指尖在光線下幹淨得透明,他逆着光的身影印在眼底,朦胧地渡上一層虛光,有種不真實的錯覺。

柔軟的,冰涼的觸感,輕輕落在我背上,白皙的指尖纏繞上楓紅的發絲,彎曲纏繞。他就這樣撚着我的發絲,動作優雅地坐在我躺着的這片長榻上。

驟然濃烈的雪松香味,落在身側,無聲纏繞着我的身體和光裸的腳踝。我不自覺蜷縮起身體,避開天者若有似無的碰觸。

柔軟長發從修長指尖滑落,天者頓了一秒,很快又落下手掌,動作自然卻不允避讓的強勢,輕觸在我後背,指尖深入發絲之中,一下沒一下地整理我亂成一團的長發。

一雙淡如冰雪的雙眼落在我臉側,語氣很溫和,一如平日:“天寒,怎麼不披多一件衣服?”

“啊,嗯……”我支吾兩聲,緩慢的思緒流轉,總算意識到他在說什麼,頓時生了一絲好笑:“怎麼說也習過一些武,哪有那麼柔弱。”

不知道這些死國先天到底是怎麼看我,阿修羅也好,天者也罷,總覺得我是什麼很脆弱的存在般,有些過分照顧我了。

雖然武力值真沒他們高,但再怎麼說我在苦境也勉強算得上先天,抵禦寒風的能力還是有。

可惜世界上有一種冷,叫做天者覺得你冷。

天者輕笑一聲,動作溫柔地俯下身子,雪白長發如瀑垂落,寬大的袖袍籠罩在我身上,手指穿過肩膀,稍微用力将我抱起,置在膝上,擁入他懷中。

“等等——”

這個動作未免太親密。

我蹬了一下腳,想從他懷中脫出去。

天者輕而易舉地撥開我的力道,手臂繞過我的腰背,牢牢按住我。

雪一般冰冷的氣息侵蝕着屬于人類的溫暖,我的手指被他胸前的面簾壓得發痛,散落的紅發蹭到他肩頭,又垂落纏繞在他曲起的臂彎之中。

他熟練地撐住我的後背,厚重的衣袍蓋在我身上,空餘的手輕輕捏住我曲起的膝蓋,漫不經心地按下,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張唇時落到頸側的呼吸:“别亂動。”

哪有這樣,也太奇怪了。

泥人性子都要被激起三分火氣,我按捺脾氣從他胸口處擡頭,正好對上天者落下的視線。

安然平靜的小院中,唯有珠玉交擊的聲音清晰可聞。

矜冷無暇的容色浸潤在薄薄的日光裡,纖長的眼睫柔軟垂落,眼尾一抹藍色如遠翠輕煙,金色淺晖沿着輪廓邊緣披上璀璨華光,宛如繪在雲霧中的神祗,沉靜肅穆,淩冽強勢的君臨世間。

唔……不管看幾次都沒辦法習慣。

我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看呆,不免臉色發紅,嘀咕一句:“長得好看了不起嗎?”

嗯,他比我好看,是他吃虧,我占便宜。

左右掙紮不開,我幹脆放棄治療,當自己是條鹹魚靠在他肩上。

天者大抵是聽到我那句低語,因被抗拒而生起的不悅情緒散開。取下掩住半張面容的珠簾,器物消失的金光碎裂,他擡手攏了攏我臉頰邊的碎發,低聲問:“方才聽到你在歎氣。”

說到這裡,話尾恰好地停住,讓我有接話的空間。

想起見到天者前的事情,我還是沒忍住開口:“那時,在大殿中……你……”

為什麼不讓我和凱旋侯接觸。

這句話沒到底沒問出來,天者作為死國領導者,他的所作所為自有所考量,我下意識先入為主懷疑他故意不讓我接觸,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種不信任。

盡管我沒有真的問出口,可以天者聰慧,又怎麼會聽不出我言下之意。

寂靜如光的塵埃彌漫開來。他垂下手,放在我腰間,袖袍恰到好處順着膝蓋往下滑落,蓋住潔白光裸的腳踝。

漫長的停頓過後,他重新開口:“佛獄的狀況,并非你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火宅佛獄,位于四魌界,外型如一棵漂浮在宇宙中的太空之樹。界内由上而下共可切分成四個區塊,分别代表四個國家,由上而下分别是位於樹頂的詩意天城(上天界)、位於樹幹的慈光之塔、位於樹底的殺戮碎島、位於樹根的火宅佛獄。

一般來說,樹狀的生态,資源應當由下往上。可四魌界不同,它的資源由上到下,從詩意天城始,至火宅佛獄終。這一特殊的生存形态,使得處于最下方的火宅佛獄資源貧瘠,境内百姓苦不聊生,烽火源頭自此而起。

在現實的壓迫和無能改變現況的前提下,前任王,邪天禦武選擇掠奪作為立身之本,引起烽火戰亂。期間還發生了邪天禦武欲使用越行石開啟通往其他世界的異次元通道,被其他三界所阻止的事情。

資源、領土争端以及過往的沖突遺留問題,使佛獄和其他三國之間積累下數千年矛盾。誰都不能保證,有朝一日佛獄不再為資源所苦,到底會選擇偃息旗鼓還是趁機報複。若輕易插手火宅佛獄的事情,恐怕會為其他三界針對,身陷危險之中,這才是天者不準我輕易接觸凱旋侯的原因。

……好複雜,真的好複雜。

确實如天者所說,佛獄的問題不僅僅是資源貧瘠這麼簡單。

一界四國彼此計較得失,政治鬥争下,以國為牢,劃分生命的界限,冷眼注視無辜者的不幸。讓自身的強大,淩駕于萬千生民的苦難之上。

“血河狼籍,白骨累累,烽火背後,追根究底,不過是萬千個體想要活下去的呐喊。”我歎口氣,像在村口打架輸了的狗狗,怏怏不樂地把臉埋進天者肩上,“隻要給我機會,我便能試着改變情況。可到頭來,怎麼會落得無能為力四個字。”

“許多事情,本就非一人可以左右。”天者輕輕拍着我的後背,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寡淡而涼薄的神情,與溫柔的聲音判若兩人:“吾本不欲你知道此事。”

天者不知道想到什麼,眉間的神态舒展開,他一下又一下的将我的長發理順,微涼的指尖若有似無的觸碰着我的皮膚:“你太天真,四魌界内部争鬥不适合你。”

他的聲音浮在溫暖的陽光中,化作寒冰般冷銳的氣息。

這塵世,日月無光,滿目瘡痍,彼此争權奪利,欲壑難填。救世之理想如空中樓閣,虛無缥缈。而欲望的深淵是沾血的明刃,踏足其中的人,不知何日便會成為一縷遊魂。

唯有長風,似其名明淨平和,帶着澄明單純的理想,懷抱一輪無邪初心,跌跌撞撞走上在懸崖邊緣,妄想着能挽救自地獄裡伸出手的靈魂。一次又一次,永遠對未來報以樂觀的向往,永遠相信自己擁有改變的力量,熾熱又純粹。

天者心裡無比清楚,理想,終究隻是理想。現實是無情的暴風驟雨,沒有人能脫身。

我有些失望,腳懸在空中晃來晃去,低聲問:“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嗎?”

真的沒有讓彼此放下仇恨,共惠共存的辦法嗎?

“長風。”天者捧起我的臉,低頭靠在我的額上,視線隔着阖落的眼簾,靜靜凝視着我:“死國有自己的立場,吾不希望你參入其中。”

可我,并不是死國的人。

這樣的想法在腦海一閃而過,模糊中,我好像抓住了某種沉寂已久光亮,卻被落下的吻打斷。

柔軟的觸感帶着雪松香味,刀鋒一般冰涼刺骨,仿佛在無聲訴說‘你無處可逃’這個事實。

不管怎麼掙紮,都不能從近在咫尺的懷抱着脫離。

明媚沉寂的宅邸,燦爛光線無情傾斜,穿透空氣,銳利沉重得仿佛是朝地面壓迫下來般,無聲割裂現實與夢境,以鋪天蓋地的姿态,将渺小的院子擠壓得搖搖欲墜。

他擡起頭,自高往下的視線帶着我看不明白的專注。神祗般清聖的輪廓沐浴在瑰麗燦爛的晨光裡,卻沒有任何生息與暖意。我本能地感覺到危險,想要後退。

天者的手恰到好處地停在我後頸,手指親密的纏着我的發絲。

“長風。”

慣于發号施令的領導者,死國創世神,優雅矜持下的高傲是無法抹去的本相。

“不日後,你将嫁給吾。”

淡色的唇開阖,平靜的語氣裡沒有任何回旋餘地:“隻有吾的身邊,才是你唯一的歸處。”

修長的手指,輕而易舉壓碎所有掙紮,太多太沉重的情緒含在視線中,我有刹那覺得自己像是被蛇纏繞的獵物,任由腰背後的力量一點點加重,直到無法動彈。

“可是……”

我還想說什麼,天者打斷我的後續,手指穿過綿密的發絲,指腹在我頸側輕輕摩挲,微斂的視線,神色暗暗,仿佛有什麼正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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