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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寒:武器交出來,吾今日就讓你明白,何謂天下第一。
長風流痕:剛加工完诶,我覺得很完美了。
聶寒:吾不要你覺得,吾要吾覺得。
長風流痕:啊……可是。
聶寒:(一把搶過)拿來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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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陵:天下第一?
長風流痕:我錯了……
金子陵:這句話插中吾的心窩,非常之痛!
長風流痕:我真的錯了!
金子陵:拿來。
長風流痕:你消消氣,先喝杯茶,等等!我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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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天工:這幾本曠世奇作你拿着。
長風流痕:《純情刀客俏商人》、《純情刀客多情槍》、《絕代俠蹤》……我怎麼覺得這個封面的人我好像都認識。
巧天工:你拿了吾的書,武器交出來。
長風流痕:啊?這有兩者什麼關聯?诶——我的武器——等等!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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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衍神钜:小痕,吾們認識有段時間了吧,吾什麼個性,你應該明白。
長風流痕:先、先喝杯茶,坐下來吃吃糕點,我覺得武器這種事情,真的已經很完美了。
紫衍神钜:小痕,吾認為,鑄術還是吾比較專業。
長風流痕:……對不起,你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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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定濤:……
長風流痕:為什麼連你也來了?
皇甫定濤:武器。
長風流痕:你們鑄劍師都這麼執着的嗎?其實我說那句話真的沒有任何想法,我就是随口一說,你們都超棒超厲害的,真的!相信我!
皇甫定濤:拿來。
長風流痕:……對不起,給你。
長風流痕抱着茶壺,呆呆地坐在桌邊,看着已然冷透的茶水,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不要浪費,至少要喝完。
喝了一整壺茶水的長風流痕,晚上失眠了。
長風流痕在床上翻來覆去,思考着下次還是煮開水招待朋友吧,至少開水不會失眠。
二、if線——當你選擇離開。
“天地為體,奉弦歸一,敕令神封,啟!”
力道松落,弦音盡付一指。一股強勁無比的巨力,如怒濤裂岸,如高山崩地,刹那神音天響。
能源兼并中陰界術法,以弦起陣,引動死國風雲異動。銀白色光輝亮起,無形氣勁向四周迸散,交織成一片天羅地網,空間轉移陣圍着龍蟠巨樹驟起,幾乎照亮天地。
手指不停掐着法訣,自手中絲弦蕩開的音律如勁風橫掃四周,所經之處,風湧塵起,草木皆伏。
前方空氣隐隐出現縫隙,仿佛被誰打破了的鏡面,銀白雷光滋啦滋啦地沿着縫隙邊緣蔓延,瘋狂地吞噬、融化所見之處的碎片,逐漸露出通往中陰界的豁口。
“長風流痕。”
柔軟潔白的羽毛經過無處不在的君聿弦,被鋒利的絲刃分成數片,在風中化作無處不在的雪,掠過了她的眉眼。時間在那一刻被無限拉長,側過頭的動作如同慢放,楓紅色發絲從身後卷來,黏在眼角,一絲絲,一縷縷,掩蓋了不舍的眼神。
千言萬語好似都留在了漫長的對視中,再眨眼,眼底的神色隻有決絕。
“抱歉。”她說。
她一定要離開死國,前往中陰界。
……
總是驕傲而冷靜的死國之天,面容上首次出現激烈且暴怒的神色。
“癡妄。”天者單手一揚,強大的壓迫力震住顫動不已的絲弦。刹時間,天地萬聲同消,唯有死國烈烈不停的狂風,呼嘯卷起長風的發尾。
一切不過在瞬息發生,魔劍閻帝沖破死國地層。紫紅色的劍身,雙側展開四翼,鎖鍊在風中锵锵作響,宛如神者降臨,氣勢非凡。
天者擡手抽出長劍,風勢一轉,印入眼簾是全然陌生的裝束。他劍尖向地,招式未發,卻無一不展現出他舉世無匹的武力與能量,無人可擋。
“赤血神印·十二天罰,破。”張開的黑紫色羽翼,天者幾乎毫不留手。他驟然揮劍,驚世撼威,強悍無比的力量一瞬間排開鋪天蓋地的白色絲弦,落在已然形成的空間縫隙。刹那間,通往中陰界的通道迸發出扭曲奔潰的巨響。
通道,破。
爆炸的聲音震耳欲聾。
即使及時避讓,長風流痕依舊被招式的餘勢波及,整個人向後撞到龍蟠巨樹上,劇痛通過後背傳達到全身,長風流痕感覺自己往前跪了下去,她捂住嘴唇,看見鮮血透過指縫滴滴答答地落在身前的土地上,将黑色的泥土染成一片泥濘。
差距太大了,她和天者的實力根本不在一個級别。
“咳咳咳——”口腔裡都是鮮血的鐵鏽味,即使不去查探,她也意識到自己的經脈被重傷了七七八八。
她想站起身,身體卻不聽使喚,努力了半天,連呼吸都費勁。
夜色濃郁沉重,在風中交錯的樹枝的影子在地面搖擺,似海水彌漫。
風中傳來熟悉的雪松香味,腳步聲輕巧,從遠到近,一雙紫色的鞋子停在她身前不遠處。
鋒利的劍尖劃破空氣,冰冷的一面貼着她的下颌,幾乎不需要多用力,就将她的頭顱擡起。睜開的陌生雙眼,邊緣帶着微末的冰冷的藍色,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哈。”
他低下眼簾,面無表情的臉上是死國最高領導者才有的孤傲姿态,眼神深處湧動着強烈的情緒,“對吾屈膝,是最适合你的姿态。”
長風流痕閉了閉眼,勉強松開手,任由唇邊的血漬流下,沾染鋒利的劍刃。
“……你赢了。”她說。
真奇怪啊,明明受傷的是她,輸了一切的也是她。而此時站在她面前的勝利者卻也沒有一絲高興的神色,似乎在用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冰冷的外表下仿佛潛藏着幾乎要噴薄而出的熾熱怒火。
“為了不相幹的人背叛吾,”看到她依舊沒有一絲後悔的神色,天者暗沉眼眸泛起血色,手中的劍刃抵得更深,尖銳的鋒刃幾乎要碰到她的脖頸,譏諷道:“這就是你做的選擇嗎?長風流痕。”
“咳咳……”
她沒忍住咳了幾聲。抵在喉間的劍刃稍微後退了一些,避開要害。
長風流痕恍若未覺,失血過多讓她的感官極為遲鈍。她擡起眼簾,依舊是那副表情溫和又甯靜,笑起來時嘴角微彎,濕潤的眼淚像透明的珠子,在臉上留下一道清澈的痕迹,沖開血漬,落在劍刃上。
在混着血色的淚珠在平整劍刃上開出水花時,手上的劍刃瞬間重若千鈞,天者再次偏移了一寸。
“何謂……不相幹呢……”思維逐漸遲緩,眼前的畫面模糊不清,她依舊努力的發出聲音,“我隻是……希望能讓更多人活的容易一些,不必為了生存……咳咳咳……生存而傷害别人,咳咳……能,能夠……擁有選擇的機會……”
說到最後,她忍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衣領袍角幾乎要染成一片刺眼的血紅,再也支撐不住,搖搖欲墜的身體往前倒去。
即将倒落泥塵時,一雙手攔住了她。
雪松的味道彌漫周身,她無力的靠在他的胸口,氣息微弱的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讓我……讓我離開死國。”她用盡最後的力氣,伸手揪住他的衣領,眼淚不斷的湧出眼眶,“我……求你。”
天者的身體僵了一下,卻沒有過多猶豫,擡手将真力渡入她的身體,維持住她體内的生息。
“吾不會允許。”他毫不費力地掙開她的手,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是沒有給予她想要的答案,聲音冷漠又殘酷,眼底情緒幾乎要凍結起來,“長風,吾隻允許你留在吾的身旁。”
失望的神色,慢慢消失在閉起的眼裡,緊握在衣領上的手松開,與眼淚一同墜落在地上。
意識徹底消失之前,她聽見紛雜的腳步聲,與天者最後的話語。
低低地,在緩緩收緊的擁抱裡響起。
“……婚禮繼續。”
——BE結局【永遠的傀儡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