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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黃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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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個白眼,雙手插進袖中,淡淡道:“盡人事,聽天命吧。”

若是不順,也隻能用那個辦法一試了。

我想着。

4.

趁着還有時間,我抓着幽溟惡補了一番月族曆史。

當然,大部分是關于火狐夜麟的來曆,包括邊疆荒漠的幻族遺民,這個時候不說,以後怕是沒有時間跟他細細詳說。

聽聞我答應火狐夜麟赦免幻族罪孽,讓遺民可光明正大活在月族這片土地上時,他沒有過多反駁,順着我的要求答應下來。至于罪己诏……呃,我想火狐夜麟應該不會太介意這件事吧。

俗話說,人到困境處成長飛快,幽溟算是讓我長了這一個見識,他已經逐漸沉穩,有了為君之态。

解放幻族對幽溟來說,不過是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事情,用此換來一個頂尖戰力火狐夜麟,怎麼算這個買賣都是一本萬利。

“此等小事,月相本可代為自行為之,為何要吾親下命令?”像是意識到什麼,幽溟問我。

啊,果然變得敏銳了。

我垂下眼:“施恩不過圖報,王上以為本相意欲為何呢?”

“你——”幽溟霎時間明白關竅,急急向我行了數步。

“月王。”我擡起眼看他,難得朝他笑了笑,輕聲道:“本相,怕是時日無多了。”

這份恩情寄在死人身上,甚無大用,不如将其交給幽溟,從而惠及月族。

說着,我看向宮外。

霜色清淡,那一日的放縱,可惜是……

太短了。

5.

千般籌謀,羅喉終究還是成功複生了。

蒼月銀血帶來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捂着唇低低咳嗽了好幾聲,血液潤濕掌中手帕,猩紅刺眼。我低眼瞧了瞧,歎氣将其抛在火盆之中。

火狐夜麟還沒回來,是借影神刀的事情有什麼意外嗎?

幽溟還要一日才能完全恢複功力,使用月族密招。

可能我這個人就是沒什麼手足情,畢竟弟弟去世的太早,我素日裡又相當瞧不起那個腦袋瓜不太好使的弟弟,所以我不太懂他們兩兄弟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還有心情大喊什麼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感動得說不出話的樣子是怎麼一回事。

我愚蠢的歐多多哦,一想命歸黃泉之時,就是将看你那張傻到有剩的臉之刻,我就很想從現在開始練怎麼扇人巴掌呢。

太久沒扇,這麼一想,竟頗有些懷念。

“咳咳……”好了,你們兩個還要對望到什麼時候,這裡還有人呢。

我不得不開聲打斷兩人,“事到如今,隻能拖延了。”

“月相。”蒼月銀血回神,看向我面容時,眉毛微蹙:“為何面色如此蒼白。”

哦,我面色一貫蒼白,僅僅是這些時日太忙,忘了上妝,讓你們直面一下我的病容罷了。

我揮揮手,不以為然道:“不說這了,既然羅喉複生,時間緊迫,本相欲前往月之通道一會羅喉。”

幽溟遲疑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為何要突出此言。

也是,畢竟向來沒聽說我有什麼武功,前去月之通道直面羅喉,不過比别人死得更快罷了。

幽溟稍頓,眉眼間多了些疑慮:“月相病弱,還是居于後方,調度軍備為上。”

“遲早要面對,時間差别。”我不疾不徐,依舊是萬事有把握的相國之态:“放心吧,本相若無十足把握,不會出此下策。”

“這……好吧。”大抵是我平日裡行事太過可靠,幽溟沒多做反駁,選擇相信我的判斷:“可要朕派人保護。”

“不用。”我拒絕他的提議,加多兩個小兵對羅喉來說跟加菜沒區别,何必拖他們下水,冷靜道:“給我一桌一琴即可。”

蒼月銀血擔心喚了一聲:“月相。”

“幹嘛?本相耳朵好的很,别那麼大聲。”我掏掏耳朵,煩死他這羅裡吧嗦的樣子,和火狐夜麟不愧是兄弟,“若本相無法攔他于月之通道外,後面才是你們的事情,去備兵準備吧。”

我既開聲,便不容任何人阻止。

“就這般決定了。”

6.

月族通道外,河海靜谧,琴聲幽幽。

忽而,地動天搖,湖水沸騰,眼前萬丈高峰,竟如摧枯拉朽一般,轉眼崩塌不存。

空間扭曲之處,緩緩走出一名壓迫感十足的王者,陰沉黑暗的法袍,望而生畏的恐怖氣度,是将掀起戰火的陰冷暴君——武君羅喉。

初踏月族領地,羅喉腳步稍頓,銳利視線破開空間,落在我身上。

我按住被對方氣勢所驚擾而顫動不已的琴弦,擡目無畏看向眼前暴君,微微一笑:“此琴譜經人延寫,想來和過往差别甚大。”

身披黑袍的人似是輕蔑,低沉的聲音盡是生殺在握的傲氣:“欲求饒嗎?”

“哦,可惜。本相什麼準備都做了,就是沒準備求饒。”我一點點按平琴弦,唇邊笑意更深:“武君可有興趣一聽此曲?”

羅喉靜靜看着我片刻,忽而一哂,“趣味。”

他從月湖上岸,走到我身前不遠處,眼睫擡起往我身上一掃。

我了然,指尖再動,勾出一曲天都舊曲。

曲調初起之時冷澀,似天地悲鳴;再進铿锵,若鐵騎突出刀槍嘯;轉而宮商相和,如鳳皇黃龍并集,贊頌嘉瑞;至尾卻成寥寥鳴弦,寒蟲夕叫,合輕重而同悲。

羅喉垂着眼,始終未發一言。

一曲終末,我壓抑着喉頭的癢意,停下動作。

“獻醜了。”我說。

他眼皮微擡了一下,唇角弧度漸斂,投向我的目光有些暗沉:“揭開你的面具。”

我面上鎮定,心裡卻沒有表面那般穩重,食指拇指分岔開夾在面具兩端,緩緩取下面具。

他眼不錯地注視着我一舉一動,視線銳利,似要将我看穿。

時間變得漫長,就在我以為計謀失敗,他動了心念要我性命之時,他終于開口:“你是他的後人。”

他?

是誰?

我對凋夜一族的祖先來源過往知曉的并不清晰,不過根據先人日錄,猜測他曾為羅喉效命。

但就目前看來,計謀似乎奏效,他對我起了興趣。

緊繃的心弦松懈幾許,我思忖着,斟酌語言,半真半假道:“本相并不知曉武君所指的是誰,但此曲确出自先祖之手。”

“哦?”羅喉将我的變化盡收眼底,淡淡道:“你不知曉?”

看來比起我,他對我的先人更感興趣。

“受詛咒影響,凋夜一族的記載并不完全。”我接過他的話茬,轉眼就想好措辭:“我隻從家中藏書看到寥寥數語,指當年祖先因故流落他方,逃難時為月族先王所救,後人為報恩便留在此,世代擔任相國之職。”

羅喉聞言動了動:“詛咒?”

“嗯。”我點頭,毫不顧忌展現自己病弱的身姿,細細解釋。

凋夜一族的體虛脈弱,并不是從一開始就有的怪症,而是在某天忽然出現。此病不僅在成年人身上蔓延,甚至會經由血脈傳承至族内新生者身上,導緻族内死傷離散,苦病慘重,新生兒亦活不過多少時日就夭折。

即使能勉強活至成年,卻皆逃不過多病短壽,折磨盡受,含怨而死的下場。

“本還算鼎盛的家族,數代凋落,終餘一支傳承至此今。如今我父親兄弟俱亡,凋夜一族所遺落者,唯餘本相。”

羅喉靜靜地聽着,一言不發,内心卻浮起一段話語。

[吾将歸還這十萬人的血靈與怨恨,我的雙眼會見證你的滅亡,我的骨頭将刺穿你的咽喉,你的追随者,永遠見不到茁壯的幼芽。]

——邪天禦武。

比起初見之時,他身上的暴虐之氣消散許多,逐漸歸于平靜。羅喉轉過身:“吾會設法解除你身上的詛咒。”

羅喉沒有說更多,态度已表明。

他的寬容僅限于我。

已經做到這個地步,我怎允許前功盡棄。

“來不及了。”我說,“我的身體早已油盡燈枯,如今武君所見,不過是一具呼吸的屍體。”

話落,我與他無聲對視着,誰都沒有退卻之意。

片刻後,他開口:“你不怕死?”

“人逢一世,朝生夕死。”我垂下眼眸,疲憊道:“而我身為凋夜一族遺孤,任相國之職,擔萬官之首,社稷之臣。此生無懼生死,隻懼有愧于民。”

“好一句無懼生死。”

記憶畫面流轉,燈火黃昏,亦曾有人不悔追随。

他抖袖一負,半轉過身,落在我身上的視線深沉而意味不明,聲音空廣寂寥。

“吾,允了。”

知曉他言下之意,今日已願意放月族一條生路。

我松了一口氣:“多謝。”

這句謝出自真心,更未曾設想到這條計謀當真生效,看來過往暴君之名,确非書中所言那般暴戾恣睢。

他背對我,黑色袖袍輕拂空中,“再奏一曲吧。”

我聞言,有些不穩的指尖再次撫于琴弦之上,以曲贈行先人過去君主。

一曲再盡,眼前背影已然不存,我按平琴弦。

“凋夜未央,恭送武君。”

至于羅喉會不會回頭報複這件事。

管不上了,我感覺我這次一定是要死了。

一如我所言,籌謀廟堂多年,竭盡力命,以報所受,這副身子早已油盡燈枯,早有壽盡之相。何況今日又在孤身在寒風中呆了一天一夜,以我向來1血存活的特殊體質……換句話說,相國這次是真要死了。

感覺自己要嗝屁的時候,唇上傳來了一抹溫熱,苦澀的藥水順着喉頭滑入體内。

我睜開眼,看見近在咫尺的眼睛……

好細的眼睛啊,讓人分不清到底是睜着還是閉着,這樣的眼睛多适合在朝堂上渾水摸魚,就算真的睡着了也沒人發現吧。

我無力推了推他的肩膀,等他松開嘴唇,才氣若遊絲地開口:“咳咳……本相知道自己魅力無邊,潇灑……咳咳……帥氣,但……請不要占本相的……咳咳占本相便宜……唔咳咳……本相會讓你負責的……”

本相可是鐵血資本家,信不信我能讓你沒工錢白打工。

他一把扶起臨死還特别多話的女子,隻感厚重衣着下,是消瘦到幾乎隻有骨架的身軀,沒好氣道:“閉嘴,都快死了還多話!”

我:?

多話怎麼了!就是快死了才要留遺言啊!

現在不留遺言什麼時候留?徹底嗝屁後嗎?來個驚喜回魂夜?

我揪住他的衣領,靠近他耳邊,幾欲斷氣地說:“……火狐夜……夜麟,本相有……咳咳……一事相求。”

“省省你的口舌,吾沒在聽你說話。”他脫下衣袍裹住,我這才在他身後看見通體碧綠的影神刀。還未得及看清,他雙臂一擡,抱起我匆匆離開原地,想到溫暖的地方求得醫者。

算了,這刀留着也好。

“……凋夜一族。”我根本不管他有沒有在聽,堅持不懈的要留遺言,“與月族皇室……咳咳……有……有婚約,請你……你……唔……”

血絲順着嘴角溢出,弄髒了火狐夜麟的衣裳。我顧不上擦,繼續道:“……我,本相……不欲……咳咳……不欲與幽溟完成此約……請你……”

話沒說完,我感到喉頭瘋狂湧上的鹹腥味道,咳嗽得更加撕心裂肺,血漬自唇角不斷湧出。

是的,凋夜一族和皇室有婚約,鑒于明面上的皇室之子隻有幽溟一個,我幾乎是鐵打的要成為他的妻子之一。

恕我拒絕,我抗拒,我不接受。神經病啊,誰要嫁給那個戀愛腦!

萬一他一時想不開,在我死後追封我的妃位,我真的會在黃泉裡再氣死一次,氣到魂灰魄散。

“真吵。”他看着黑發相國嘴角邊不斷湧出的止不住的鮮血,擁在懷裡的身軀冰冷,劇烈顫抖。

恍惚中,火狐夜麟感覺手的力氣似乎也随着呼吸的淺弱而消逝。他抿緊嘴角,露出一貫的臭臉,反駁道:“不想嫁他,就嫁吾吧。”

我一怔,實在是分不清他這話語是為了擡杠,還是想激出我活下去的氣性,不由得失笑:“你啊……何必為……一個将……咳咳……将死之人……耽擱……這生呢……”

也的确有效果。

被他那麼一吐槽,我倒真的是有點回光返照的意思,努力睜開眼。

“你這是……賠本……咳咳……賠本生意……”

若是我精神頭還在,恐怕要說他不适合做生意。自身什麼好處都沒撈得就算了,被我忽悠了這麼多次,末了還想和我這種愛開空頭支票畫大餅的無情相國綁定,不知道相國即将身亡,再也給不了他什麼了嗎?

火狐夜麟步伐匆匆,将我話落的身軀抱高。我額頭抵在他頸側,說話時,我聽見他心跳脈搏急促。

“利用完就想撒手不管,天下間沒那麼好的事情。”

那有什麼辦法呢。

我想。

終究是相逢的時光,實在是太遲,也太不适宜。

啊……真羨慕啊,這樣健康的身體。下輩子我一定投個好胎,能漫步于天地之間,賞花下月色。

“凋夜。”

耳旁氣息急促,我隻覺得攬着我的溫度如此灼熱,顫抖地在我額頭留下一吻。

“吾不會讓你死,你欠吾的,尚未還清。”

我欠你啥了?我啥都沒欠,不要随便碰瓷月族相國,碰瓷的代價你還不起。

勉強保持神思清明,臨終一刻,我看到遠處奔來的身影。

這渾身上下宛如紫薯一般的色澤,境内除一人外,無他人如此。

啊……還是來了啊……

幽溟急急停下腳步,看我已然失色的面容,内心不由得湧起一陣巨大的悲怆。縱使過往再怎麼不合,對方依舊是支撐這片大地的巨擘,何時有這般虛弱的時候。

他脫聲道:“月相!”

想要看清眼前畫面已不可能,我用盡全力側了側頭,手從層層疊疊的衣物中伸出,朝向幽溟。

他急忙握住我的手,灼熱的生息透過快要無感的指間滲入,我歎了一口氣。

“臣不負使命……”

“别說了,朕喚太醫前來救治。”他打斷我,顫抖着開口,想從火狐夜麟懷裡接過我。

火狐夜麟收緊力道,不願交出,欲帶我離開。

“來不及了……咳咳……讓本相……說完吧。”

不管是火狐夜麟還是蒼月銀血,或幽溟,都意識到這已經是故人将别之刻,一時心緒翻湧,皆止在原地。

我擡首看過幽溟身後的大地,我曾日夜不絕,竭盡心力守護的月族。

終是不負此生。

這樣想一想,我忽然覺得心裡安慰極了。

“從此之後……此境,将依靠……你了……需記……勤勞國事,經綜……内外,刑政修明……薦才揚滞……”我努力地呼吸着,眼前畫面越來越模糊,吐出最後一口氣,眼簾再無力支撐,徐徐歎道:“月王……當勉力啊……”

話斷,手指垂落,停了呼吸。

居高堂之上,權利遮天,名滿月族的相國,終是隕落在火狐夜麟懷中。

“月相!”

*

朦胧中,我好似聽見了許多聲音,模模糊糊,始終不能分辨明白。

……

算了,不想管了,我已經解脫了,都和我無關。

就這樣過了許多時日,等我再次回到人間的時候,一切已塵埃落定。

聽後來人說,似是火狐夜麟用了什麼手段,在我體内續了一口氣,使我無法徹底離世。

火狐夜麟你和我有仇?

重點還不止這個。

我抱着棉被,頂着一頭亂發,神色晦暗地問下人:“……咳咳,你說什麼……咳咳咳,月王将我許給火狐夜麟?是他要求的?”

這麼說來火狐夜麟确實是月族皇室之一沒錯,婚約這麼安排倒也沒任何問題。

但——

他喵的月王欠你的你讓月族相國還?火狐夜麟你腦子壞了吧?

下人聽到腳步聲,悄悄躬身退出室内。

不知什麼時候走進房内的火狐夜麟,或者叫黃泉,對方改了這個名字去羅喉身邊卧底來着,羅喉重建天都之後他也回來了,目前似乎在兩頭跑。

說實話,一開始我都沒認出來人是誰,畢竟對方從頭到尾換了一個造型,頭發顔色都不一樣了。要不是他那雙眯眯眼讓我印象太過深刻,我簡直要坐起來大呼有刺客。

他端着一碗熱騰騰的藥物,一把撩開床帳,動作落拓随性,坐在床尾,“叫什麼,不是你說的,隻要你能做到,必當肝腦塗地,兆我相助之恩嗎?”

我從他大相徑庭的造型中方回過神來,就聽到他這般話語。

不由得伸出手指,顫抖地指着他,話到喉頭氣得一點都說不出來。

有這麼報恩的嗎?他喵的我想讓你打白工,你讓我用自己當薪資賠給你?我……&×……&%&……%

“現在,吾要你以身相許。”他吹了吹碗中的熱氣,感覺能喝了之後塞到我面前:“喂,吾的女人,喝藥了。”

……大郎,喝藥了。

我被子一拉,倒在床上哀嚎蹬腳,要不是體力不允許,我還想到處亂滾,“讓我死了吧,我不想活了……咳咳咳……”

哪有相國做到這個地步的,什麼級别的王債臣償?這關我無辜的月族相國什麼事,這到底都是什麼事啊!

“那可由不得你。”黃泉連着被子一把把我抱起來,端起藥水往自己嘴裡一倒,向後丢掉空碗,俯下身來觸上了我的唇。

這熟練的動作,一看就是做過了百千回。

還有你喂藥歸喂藥,不要把舌頭伸進來!來人啊——有人占本相便宜——唔唔唔——

我被他壓在床上,推拒掙紮不能。

他喵的我一世清白!

我不活啦——

今日的相國依舊是尋死覓活,并且近期好事将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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