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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玄膑太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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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和黑後交談完,我安然走出陀羅迷殿,擡頭望天。

嗯……這天氣,真差。

黑海森獄因地形特殊緣故,光線不甚明朗,一片灰蒙,仿佛随時随地都籠罩着一層煙霧。

長久呆在這種環境裡,怪不得皇子們個個看起來都不太開朗,反而郁結在心的款。

……倒也不是全部,至少玄造看起來挺活潑,甚至有些傻裡傻氣。

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我一邊走一邊思忖。以成為黑後雙眼作為代價,勉強在她那裡獲得活下去的資格,可詳細論起來,也隻是‘活下去’這個資格罷了。更多的還需要我争取,比如說玄膑處,我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作為令大太子魂牽夢繞的‘美人鄉’存在的話,似乎也能活一段時間。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比起這個。

我捂着胸口,覺得空氣有些稀薄。

敗犬衣和我說過,苦境之人的體質并不适合活在森獄之中,除非有人願意以真氣相助。來之前有玄丘一口真氣延續,在玄膑接手後,他也有做過類似的舉動,卻沒想到這還是個一次性物品,僅僅能維持一段時間。

若非我不曾在這裡動過真氣,恐怕存活的時間更短。

以黑後心機,她到底是故意忘記,還是根本就有意以此試探我,看我有沒有這個天運在充滿危險的黑海森獄存活。

左右不會對黑後霸業産生影響,便對我生死無所謂的态度。

這個仇,我可要記下了。

我扶着牆,一邊踉踉跄跄地走着,一邊盤算我在不用毒的情況下,是否能有足夠的時間回到玄膑殿,前些日子下在玄震身上的傀儡香,現在用是否過于大材小用。

用的話我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在短暫的思索間,胸口的窒悶又讓我眼前一昏,差點整個人摔在磚地上。

這個時候,一個人從轉角處出現,看有身影倒過來,下意識拉住對方手臂。

“嗯?你是……”

他的語氣有些意外,似乎并沒想到會有森獄之外的人出現在黑後宮殿附近,視線上下打量,隐含一分淺淡倨傲,不知道在想什麼。

别看了,再耽誤我的時間,我說不定真要不顧自己的柔弱美人人設。

看對方裝扮,很有可能是森獄皇族之一。

我袖中手指微動,無色無味的傀儡香毒氣蔓延些許。

在我決定下毒瞬間,對方身形忽動,一把拽過我的手臂讓我背過身去,一隻手抵在我身後,獨屬于森海的内力霎時渡入四經八脈,随着緩緩飄散的黑羽,緩解我胸口窒悶。

袖中傀儡香盡散,我擡手捂住胸口,悶咳幾聲。

“多謝。”我回轉過身體,羸弱欠身,朝他道謝。

“别誤會了,吾無意救你。”他收回手,面色淡漠,皇族衣着貴氣非常,“隻是不想因見到死人而壞了吾的心情。”

在這個森獄中,還有這種脾性的人,确實少見。

可以聽出他話語中并沒有隐瞞,他當真是這麼想才出手。

“還是要多謝恩人。”呼吸困難時生了些許薄汗,我用手指撥了撥有些濕潤的發絲,輕聲細語:“可否告知恩人名姓,我來日必當報之。”

他冷笑一聲,大概不覺得一名苦境之人能給他什麼報答。

“離吾遠點。”他說完轉身就走,似乎嫌與我同處一處十分晦氣般,片刻就消失無蹤。

诶,人家是說真的诶。

我看他離開得極其果斷的背影,若有所思。

森獄有十九個皇子,除去已然身亡的不知名姓的五位加上玄丘、玄滅、玄穹、玄幻,不在此境的玄嚣、玄震、玄同、天羅子和目前得知的玄膑,他是剩下五位皇子中的哪位呢?

——長得還挺好看。

“懷袖!”

一道略帶緊張的呼聲傳來,玄膑的身影出現在走廊的盡頭。他手持登龍杖,腳聲急促,步步沉重,微跛的身形因加快腳步更加明顯,三步并作兩步朝我迎來。

我見狀趕忙往他走去,一手扶住他手臂,一手繞到他身後輕拍,舒緩他的氣息。

他眉宇間藏有一絲焦慮,手指細細地拂開我面上薄汗:“你怎不在房内?”

嗯……我的動向瞞不過他。以他的性格,大概早知道我的落處,甚至,早就在附近等着。

我不動神色:“是黑後喚我前去。”

話落,我露出關切眼神,擡手用袖子擦他額上的汗水,順從而溫柔地說:“大太子不必擔憂,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是吾疏忽,吾應當盡早為你傳渡真氣。”他低頭細細打量我,發現我身體并無異常後,才故作困惑的問:“嗯?你的身體……”

還好殿中黑後沒有傳真氣給我,不然現下确實難解釋。

“方才有人幫助了我。”他想演戲,我自然要配合他演,順便打聽一下剛剛那人是誰。我露出一副感激中混着幾分羞赧愧疚的表情,咬唇道:“可惜,恩人并未告知我名姓。”

說着,我對玄膑形容了一下他的容貌。

玄膑聽後點點頭,對我說:“是玄阙,這事吾改日會代為道謝,現下你先同我一起回去休息。”

聽這語氣,兩人關系似乎一般,是打算以我為理由借機拉攏接近他嗎?

“好。”我輕聲一應,走到他身側扶着他,與玄膑一同慢慢地走了回去。

2.

接下來的日子,我依舊呆在玄膑的房内,幾乎一步不出。

玄膑表現得一如森獄傳聞,幾乎每日夜間都會來此,和我一起喝茶說話,作出沉迷在我歌舞中的假象。

偶爾他會像心血來潮般和我說一些心事或苦境戰事的進度,我也如一名合格的寵姬那樣坐在一旁細細傾聽,讓他能放松身心地傾訴,期間淺聲應答,或坐在他懷中任他親和。

“每次來你這裡,吾都覺得自己好像暫時地剝離了森海大太子的身份。”他低下頭溫和地摸着我的臉,手指親昵而暧昧的按在我唇上,說:“仿佛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

仿似深陷其中的表演,娓娓動聽的語言,若不是前段時間剛與他互相試探過,或許我當真會被他騙了。這便是義父所說的,小心男人的蜂蜜陷阱嗎?

害羞低垂下眉眼,我側首在他掌中來回輕蹭,聲音柔順,乖巧又惹人憐愛道:“懷袖會一直在此,等大太子探望。”

烏黑長發垂落在落在森獄皇子的王袍上,仿佛一縷順滑的海藻,而幾乎任君采撷的順從,無聲暗示着我不會拒絕玄膑所提出的任何要求。

玄膑勾起嘴角,象征性笑了一下,眼神卻沒有多少溫度。

“真是可愛。”口中說着違心的話語,他食指在我臉頰邊慢悠悠地磨蹭着。忽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說:“母後前段時間召見你,可說了什麼?”

哦,終于問起來了,我還以為他忘了呢。

“這……”我皺起眉,伸手搭在他胸口,聲音輕輕,顯得搖擺不定,“或許隻是好奇。”

“懷袖。”他喚了一聲我的名字。

我歎了一聲,含了幾分憂慮,故意說道:“黑後身為大太子之母親,總會關心你的動向,擔憂……”

玄膑落在我臉上的手指一緊,綿密的眼睫垂落下來,讓人看不見他眼中神色。

哈,擔憂?黑後會對他有這樣的心思嗎?

——分明是在借他人的眼,窺探于自己的動向。

森獄政權變動愈劇,蛻變黑後野心愈發昭然,蜚鳥未盡,已漸有藏弓之念。

見玄膑有懷疑黑後舉止的意向,我眼眸微微一凝,靠在他肩頭,一下下撥動着他衣上的鍊飾,似在撥弄他的心弦:“懷袖一介女流,能陪伴大太子身側,已是莫大幸運,不敢奢求再多。”

我聲音綿軟,看他沒有打斷我的意思,便繼續下去道:“可大太子畢竟是森獄的皇子,我聽聞了旁人讨論與憂慮,大太子實不該在此時收回軍……”

他伸指按在我唇上,止住我未盡的話語。

‘這番話語,代表所知曉的事情并不多。’

“懷袖,吾不想聽這個。”猶如朝槿沾露般的嬌柔美麗,令人見之生憐,自然能虜獲一名在森獄中不受重視的皇子的心。他眼簾漸垂,目光裡有着揮散不去的暗淡:“為吾起舞吧。”

我猶豫:“可是……”

“連你也不願意為吾做些什麼嗎?”他低歎,聲音漸生冷淡,又帶着無法藏匿的不甘。

“請勿露出這般神情。”我捧起他的臉,倒映在他瞳孔中的面容,黑發紫眸,美麗易碎:“懷袖聽大太子的便是。”

從他懷中退開身體,身形随着房内燭火搖曳,水袖動香,舞姿弄影,裙擺袅袅盈盈如如蓮花旋放,在白色木窗邊緣蹁跹。

藏在暗處窺探的木晶靈悄無聲息離開。

時間無聲消逝。

直到某一日,我手中傀儡香忽溢出赤色。

玄震戰死。

黑海森獄平靜假象頓破,風雨欲來。

*

苦境葬天關,道真并流第一戰,殺得戰場亂塵紛嚣,道與魔的另局,即将面臨生死關口,卻是遲遲不見玄嚣出關來援。

葬天關内,蛻變黑後拖住玄嚣步伐,以森獄未來,與他共談天下大勢,更以玄滅太子死于變體銀刃為由,欲讓他交出。

葬天關外,玄震以狴犴箭一對倦收天,卻在争鬥中落於下風,因重傷而被擊出元神獸,一旁埋伏的原無鄉見狀,急招上手,沖虎形元神獸而去。

生死關頭一刻,戰場驚起煙塵。

隻聞煙塵中一聲慘嚎,血霧噴天而起。

終于擺脫黑後糾纏,急急出關欲援助衆兵的玄嚣,聽聞煙塵裡熟悉聲響,内心一恸,“皇兄!”

煙塵散去,屍體不存,唯有滿地血漬斑斑,狴犴弓掩于塵嚣,似是無聲昭告着主人已亡。

黑海森獄,玄膑殿。

“哎呀,怎麼忽來一陣急雨!”下人急急忙忙地回身避雨。

我走到窗前,端詳着在森獄少見的雨水。

“看來是成功了。”這陣及時雨,來的恰是時候。

玄震啊玄震,正好我在外缺少一雙眼,是你自己送上門,可不要怪我厚顔納用了。

苦境,玉心窩。

千玉屑玉扇在手,輕輕敲擊掌心,看若葉凝雨帶來的木盒,上邊纏滿封印術布與一張葬天關東方三十裡處山洞的紙條。若他沒猜錯,裡面封印的應當是玄震的元神獸。

“哈,酖毒袖,你又給吾送來麻煩。”來到苦境之後,倒是學了不少奇奇怪怪的手法,他收起木盒,“這次吾要向開出什麼樣的價碼好呢?”

千玉屑起身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往信上所指的地方走去。

3.

玄震戰死,此事在森獄引起軒然大波。

玄嚣察覺自己中黑後緩兵之計,作為手段的回敬,他将玄震的衣冠冢放置冥獄珈羅殿外。一者,為了試探閻王的反應,看他面對親子之死作何反應,若無反應,必定是出了意外。二者,若閻王毫無反應,他正可藉此獨攬大權,讓森獄一切事情由他做主。

若當真取得了森獄軍權,他下一步,必是殲除森獄内黑後勢力。

二人情勢如今水火不相容,已是必有一死的地步,誰會是這場局勢的赢家,誰又能做最後的那隻黃雀。

我無聲阖上雙眸。

螳螂捕蟬也好,黃雀在後也罷。在這混亂動蕩,人命猶如草芥的世界,不過是一場場重複的戲碼,在不同的戲台你方唱罷我登台,取悅不同的觀衆。

而我這隻藏在森獄深處的局外人,就要看看這攤渾水,到底還能亂到怎樣的局面。

這個節點,玄膑應當快要到來,我該披上戲袍,思索今日應如何安撫于他的時候了。

森獄内部雨水不停。

我撐起一方青傘,慢慢走入朦胧水霧中。落雨細細敲打着屋檐,婆娑的雨聲,輕輕擦過紛飛的紗袖,我在雨中等了片刻,聽見一瘸一拐的沉重腳步聲。灰色布景的世界,一個深紫色的人影緩緩而來。

“懷袖?”看到我出現在此,他眼神浮起驚訝,似沒想到會在殿外看見我的身影,“你怎來了?”

一陣狂風襲來,雨水卷着東風落了半身。我眨眨眼睛,不打算拂落肩頭雨珠,反而上前幾步,将傘蓋過他的頭頂:“下雨了,我擔心你未帶傘,卻又不知你在何方,隻好在此處等你回來。”

他接過傘,仔細拍落我身上的水珠,卻發現我身上已然半濕,歎了一口氣:“吾有功體在身,何必擔心。”

“如何不擔心呢?縱使武功蓋世,亦不能這般輕忽。”我露出輕微的笑意,用手碰了碰他的臉,并不像想象中的溫暖,“你看,這不是有影響嗎?”

玄膑顯得對這個答案有些意外似的,沉默瞬息,攬過我的腰,以身上披風阻擋侵蝕的雨水:“雨大了,回去吧。”

“嗯。”我點點頭,扶着他的半身,跟着他緩緩走回。

玄膑殿。

其實我一直覺得閻王起名的水準有夠差,森獄皇子們的名字幾乎都是一字之差倒罷了,連各皇子的宮殿都是用名字代替。閻王……意外的沒文化,或者說,根本就對自己的孩子不上心。

方踏入門,我身上的濕意便随着一陣水汽消失。

我訝然回首,玄膑自我身上收回手,解釋道:“你身體羸弱,不應沾水。”

“多謝。”不管如何,他僞裝起體貼,不比我差半分。

我取過他手上的登龍杖,扶着他到椅子上坐下,明知故問:“大太子今日似心情不佳。”

由于我過于善解人意的表現,玄膑默然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回答:“十一皇弟身亡了。”

我恰到好處露出驚訝表情,眼簾下垂,彎身虛虛攏住他肩膀。

“節哀。”我說道。

殿外細雨逐漸停下,天色卻不曾因雨止而光亮。凝結雨珠從屋檐連綿滑落,織成一串點點珠簾。隔着樹影交錯,遠處風光模模糊糊,像是籠了一層将明未明的紗。

“戰火無情,吾早有心理準備。”玄膑默然地握緊我的手,将我從他肩上拉下,轉而抱在懷中:“懷袖,吾真的做錯了嗎?”

天色昏暗,細密的睫毛在玄膑眼下投下一圈陰影,而他眉眼間浮出的一絲疲色,仿佛在隐忍着什麼,又好像極力想要誰來寬慰。那樣矛盾的神情,竟有幾分真實。

這一瞬息的錯覺,不知為何讓我想起久遠以前的事情。

同樣是昏暗陰郁的天氣,烏雲盤旋天空,密沉沉地似牢籠掩蓋我與衣輕裘。随着風聲越來越急促,身後追殺亦趨向猛烈,我與他決定分路離開。他去藏開天皇戒與開天皇脈錄,而我留下引開追兵。

——别忘了我們的約定。

風聲猛烈,吹散我的聲音,回首相對的眸光,含着同樣決絕與痛楚。

——無論結果如何,無論誰能活下來,都不許為對方報仇。

再次回憶起那個清晰如許的過往,我在心底歎了一口氣,回神如今。

我緩緩蹙眉,憂慮神情既不誇張也不明顯,仿佛不經意流露出的情緒,恰到好處地展現柔弱與心疼。

“大太子,懷袖愚鈍,不知如何勸慰。”我撫摸着他的眉心,一點點抹平他額間的皺褶,“人生漫漫,活着的人往往比死去的更重要。大太子應當保重自身,為這份手足情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

鹂音輕聲軟語, 像是風過柳梢,吹向烏雲密布的過去。

玄膑擡起眼,狹長的眼型鋒芒銳利,直直地看向我,似要穿透人心。

攏在我腰間的手臂緩緩放松,卻在徹底松動前,突然又攬了回去,倉促地、緊緊地把我的軀體鎖在懷中。

錯身而過的距離,我視線落在他身後。

他埋首在我肩膀上,看不見彼此神情的動作,完美掩藏眸中神色。

“吾不會讓玄震白白犧牲。”玄震立下的功業,未遂的野心,都會由他完成。

我擡手攏向他的後背,隔着羽毛的肩飾朝後面的牆壁看去,輕輕道:“我相信大太子。”

玄膑扣着懷中纖細的身體,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從上到下撫摸着烏黑的發絲,他壓低聲線,問:“你不會怪吾嗎?”

這時候才想起我苦境之人的身份,未免太遲了。

聽出他有備兵的打算,我思忖着這大概也會是黑後的意思,她從未掩蓋過自己的野心,隻是不想便宜玄嚣,才蟄伏至今。

我蹭了蹭他的肩膀,不打算正面回答他這個不好撒謊的問題,解釋起來太麻煩了。

“請一定要平安歸來。”我聲音依舊輕柔,帶着消散不去的歎息:“因為君懷袖會一直在此,等大太子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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