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看了眼文恒青的背影,龇着眼睛無聲地笑了出來。
正巧,這時候文恒青看着時間夠了準備過來收回果子。未曾想他一回頭就對上了一雙傻眼。
文恒青受驚。
程遠藝一隻手平放而下,冒出了一雙純真澄澈的眼睛。
她懂事地微笑道:“嗯?夠一分鐘了?還給你。”
文恒青把果子轉了小半圈才拿回去,坐好後出乎意料地開始給它剝皮,動作慢條斯理。
“哇~他居然……”
他居然真的打算吃了它嗎!?
程遠藝曾詩婷再度聚首偷笑。
忽然,她瞥見了剛才居然忘記研究的文恒青給的包裝精美的不知道是糖果還是巧克力的小玩意兒。
程遠藝點了點曾詩婷:“诶,曾曾,你看,好漂亮,我們一起把它吃掉吧。”
“嗯,好。”
她們一起撕開小東西精美的外衣,把那顆外面沾有白色糖粉的糖果送進了嘴裡。
霎時間,二人驚恐對視,眉頭緊皺,神色如同剛中了劇毒,痛苦萬狀。
兩個女生實在難耐,各自将腦袋深埋到了臂彎裡,趴在桌面上閉口不言,仿佛正被一件天大的傷心事緩慢侵蝕,生不如死。
文恒青發覺後方出現了詭異的安靜,大概猜到了是什麼原因,彎起了唇回過頭。
程遠藝和曾詩婷還在把自己埋着,默不作聲地忍受着痛苦。
文恒青笑容愈發燦爛,正滿心歡喜。程遠藝卻像是感知到了什麼,緩緩顯露了雙眼。
程遠藝眼周圍似乎彌漫着肉眼可見的怨氣,再加上她是趴着往上看的,所以文恒青第一眼居然以為程遠藝是在瞪他,大為震驚。
幸好這時候程遠藝眨了眨眼睛,怨氣就消失不見了。文恒青松了一口氣,轉過身去繼續撕柑桔身上的白色經絡。
程遠藝這時候真的很想動用腮幫子,咔嚓咔嚓地就把嘴裡的硬糖給砸成渣渣,省得她一直酸着。可她這人一貫能堅持,覺得通常情況下事物不會一如既往地惡化下去,會迎來轉機。否則這樣下去誰還敢買這家老闆的糖。
并且,發自内心來講,這真的是一顆很純潔且良心的糖果。前調的酸是純純的香水檸檬,香味強烈且清新,仿佛剛從樹上采摘下來,給人帶來耳目一新眼前一亮的清爽感。此等效果非是香精酸味素之輩所能及。程遠藝沒吃過新鮮的檸檬,但她毫不懷疑這就是它們最本真的味道,隻不過可能有過濃縮的經曆。
它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酸了,程遠藝差點以為她要再往屋頂丢一次牙。
過了一會兒,少女們終于迎來了柳暗花明。酸酸的檸檬被榨幹,好像有人給她們端上了一盤瑩亮水潤的草莓,她們拿起一顆嗅了嗅,如遇初戀。一口咬下去,汁水豐盈,唇齒柔軟,回味無窮。
兩個女生坐直了身子細品起來,一臉妙不可言。
“曾曾,這顆糖果好美麗啊。”程遠藝毫不吝惜地贊道。
“嗯,确實是,不知道哪裡有賣——哈哈哈……”曾詩婷忽然間笑了出來。
“怎麼啦,你被感動到了?”
曾詩婷聲音發顫,用手指了指文恒青:“他剛剛直接把半顆桔子塞進去了……”
“哇哦~”程遠藝勾頭看了看,笑着說:“那現在就是第二個半顆了。”
不知為何,她感覺很魔幻,仿佛看到了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少爺在吃人間的爛果子。
“曾曾你的果子肯定很甜,你看他那麼喜歡,迫不及待地就吃完了。”
程遠藝剛說完,卻見文恒青往後靠了靠,側過頭來,臉上的痛苦剛剛結束:“酸死了。”
這一看就知道說的是真話。
程遠藝曾詩婷再次被逗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唔~原來這麼金黃色也是酸的啊,幸好不是我吃,”她惆怅地又嘀咕了半句:“因為曾曾不肯給我ci……”
文恒青忽然問道:“你們剛才吃的糖是酸的嗎?”
程遠藝:“是啊,你不知道嗎?”
文恒青:“我不知道啊。”
“那你剛才回過頭來看什麼?”
“看它有多酸。”
“……”程遠藝額頭冒出了問号。
文恒青指了指桌面上糖果的外衣:“那上面寫着的。”說完便轉過身去了。
程遠藝和曾詩婷拿起了糖紙,上面印着四個單詞,其中有兩個她們都沒學過。
“嗚~?曾曾翻詞典。”
曾詩婷拿詞典的時候下課鈴聲響起了,教室裡有好幾個身影猴蹿而出。
包友茗走到程遠藝旁邊,雙手扶着她的肩膀:“你們兩個~上課在那笑得~我差點以為你們癫了。”
“哈哈哈,師傅,新來的同學可好笑了,他還會畫很像的鬼呢。”
包友茗調侃道:“是嗎,那下次叫他也給你畫一幅喂。”
程遠藝還沒開口,曾詩婷先出聲了:“查到了。”
包友茗:“查到什麼了?”
程遠藝把糖紙遞給包友茗,轉頭去看曾詩婷的草稿紙。
“很酸和甜。”
文恒青坐在小電驢的後座吹風,心情難得的暢快。
“小青青,今天學校發生什麼啦?這麼高興。”
“沒什麼,就是發現了一種新的水果,叫黃金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