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上島兩日,麥祎沒有轉醒的痕迹,句芒因着被毒打一頓,又沒有足夠的靈力傍身,也在休養生息。
而勞午,送他們登島之後沒來得及叙舊,便覺察島外有異動,匆匆出去了。
句玄耳根好生清淨。
入夜,重新在海上布好迷陣的勞午姗姗來遲。
句玄瞥見他白衣一角的血漬,微微蹙眉。
來人不甚在意,輕笑道:“上神的血果然招人惦記,流波山好久沒這麼熱鬧了,我難得活動活動老胳膊老腿。”
言外之意,都處理掉了,不必擔心。
句玄收回視線,見他還能這麼嬉皮笑臉,應該沒受傷,逐而嫌棄:“别這麼陰陽怪氣,哪門子上神,彼此彼此。”
勞午點點頭,毫不客氣地挖苦她:“也是,聞到了,你身上歸墟的味道,我懂的。阿玄,沒想到他們連你也沒放過。”
句玄呵了一聲:“你又知道了,我這個當事人自己都不知道。”
句玄想來又窩火,死都沒死明白。
勞午一副問對人的樣子,一時間讓她心底騰起了期待,可人許久才說:“知道的不多,一點點。”
句玄滿頭黑線,枉費她激動一場。
她扭頭要走,又被人拽住:“哎,别走啊,我真知道一點,蒼生白羽在我這兒。”
句玄的腳步頓住,回頭看着勞午的嘴巴一張一合,她什麼都沒聽見去,隻覺得匪夷所思。
輕巧,而且蹊跷。
她愣神了一會兒,還不知道該做什麼,就被勞午帶去一處秘境,邊走還聽見人邊絮叨:“非不信,我帶你去看,你自己的東西你總認識吧。”
又是迷霧四漫的山谷,句玄被牽着,周遭是漫無邊際的黑,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忽現一道亮光,亮光的盡頭是一道七彩琉璃的拱門,勞午劃破掌心,将血契印在拱門上,不一會兒,亮光散去,兩人進了山洞。
勞午:“這是流波山的腹心,你看那兒。”
句玄順着他的指引往前看,山洞的正中心有一等身高的台柱,台柱上懸空而立一塊閃爍着五色光芒的碎石,她走近了才感應到,神羽熟悉的力量就附着其上。
她疑惑地看着身側的勞午,等人解釋。
勞午:“這是補天石的碎料,你走之後,共工父子大戰,共工輸了,氣急撞了不周山,捅下大窟窿,逼得娲皇不得不出手收拾爛攤子。這之後又發生了很多事,總之,我就躲流波山來了,夔牛的事你知道的,為了掩蓋醜陋事實,他們抛棄了流波山。如果不是娲皇的補天石,這些年單靠我自己,流波山的靈獸早就死絕了。”
句玄點點頭,沒着急問神羽的事:“就這麼合盤托出,不怕我是假的,不怕我是被指使的?我這要順手拿走,以後流波山可真成曆史辛秘了。”
勞午沒料到她思維這麼跳脫,表情微頓,緩而舒展:“能假到哪裡去,你看我是瞎子嗎,我沒有句芒那麼沒心沒肺,你是覺得你掉那幾滴血吸引來的妖魔鬼怪不夠多,還是覺得身上歸墟的海水味不夠臭?阿玄,我雖然沒有他們那麼善于權術,這點腦子和分辨能力還是有的。”
句玄滿頭黑線,她就不該多嘴提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