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午苦笑一聲,繼續往下說:“總之,你能回來,真好。說起來還要感謝你,不是蒼生羽的能量溫養着神石四千年,單憑補天石碎料和我這點靈力,流波山也是苟延殘喘,更别說我如今還能出海了。”
句玄心頭暗驚:“你被禁锢在這裡了。”
勞午點點頭:“你的大壑,我的流波山。不過如今沒事了,托你的福,出入自由了。啧,不虧是古神哈,就是不一樣。”
到底是學不來那套人情世故,勞午幹誇兩聲,便有些誇不下嘴,他實在不是塊煽情的料子,自己都尴尬得腳趾扣地,隻好催促着句玄收回神羽:“召回它吧,磨磨唧唧的做什麼,怎麼的,不記得如何用了?”
但女人有自己的顧慮:“什麼啊,我是怕收走了它,你和流波山怎麼辦?”
勞午認真附和:“嗯,有道理,我現在知道你是怎麼死的了,死于優柔寡斷,心慈手軟。”
這家夥,簡直了,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句玄咬牙切齒道:“警告你哈,老娘的拳頭硬了,真的硬了!”
還有,什麼叫她死了,她沒死過好吧!
要不是看在流波山靈獸的面子上,他現在才是橫屍一具了。
勞午看着她發飙的樣子,心裡暗爽,果然還是老朋友經逗,安撫性地給人捏捏肩:“好啦,不跟你鬧,沒事的,收吧,靈石已經修養出自己的神性了,以後即便離開我,離開蒼生羽,它也能自己孕養這片土地。這個你可不許與那群老東西說,知道又要來整幺蛾子。他們可是生怕靈獸一脈過得太舒坦。”
親昵的開頭,陰森厭惡的結尾。
不過勞午這麼說,句玄也是安心了,随後伸手覆于靈石之上,口中念訣,不一會兒,掌心靈石開始如心跳般鼓動,一縷縷白色銀光自神石中滲出,順着細腕攀纏在她臂上,竟有絲絲觸電感。
句玄忽而想起了自己沉睡前零星記憶,那天也是雷擊,除卻雷擊,眼前是漫山遍野的雪白。
可那天分明沒有下雪,她拎的野兔脫手落在地上,三兩下跑沒影了。
血紅的液體順着指尖的輕輕緩緩地滴落,最終砸在地上開成一朵刺眼的花……
她沒能想完這個片段,手間的能量倏地洶湧得厲害,隻好定下心神,專心召回,一刻鐘後,句玄念下最後一句訣,銀光終于浸潤血脈中,不再蠢蠢欲動。
勞午連忙追問:“怎麼樣了?”
句玄:“沒事,回來了,看起來算是和神石相互滋養,還比之前能量更強了。”
她收回手,見神石和勞午皆無恙,這才安下心。
倒是勞午,看着神石上仍舊銀光熠熠,興奮得抱着句玄直打轉:“哈哈哈,阿玄你看,神石果然自己養出神力了,我賭對了,這麼說,流波山真的沒事了。”
句玄聞言,好生無語,一把推開勞午:“這麼說,合着剛剛都是騙我的。”
這家夥真是陰險狡詐,萬一不是他猜測那般,她豈不是倒貼一個塗炭生靈的罪名?
勞午這才發現自己興奮過頭了,落了騙人的嫌疑,忙拉着句玄轉移話題:“九成把握,咳,八九不離十嘛,你别擔心,大不了跟從前一樣,我不離開流波山便是,也沒什麼。哎,别黑着臉了,去看看你那個小孩兒吧,她在海上吸的迷霧太多了,一時醒不來,眼下你召回神羽,能助她醒得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