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醒了嗎。”

一夜好夢的森羅從書房的小榻上起身，雲蔓躺在不遠處的搖椅上，眉心微蹙，似乎睡的不太好。

将被子蓋在雲蔓身上，森羅打開了書房的門扉。

看眼探頭探腦，迫切地往書房裡瞄的墨鴉。

又看了眼對墨鴉這種沒規矩的行為極度不順眼的蓑衣客。

“墨鴉，我有些事要拜托你。”

森羅一臉正色，讓墨鴉雖有沮喪但也收起了那副不靠譜的樣子，“小姐吩咐。”

“雲蔓在椅子上睡着了，你帶她回去休息，千萬不要弄醒她啊……”

“啊！好。”

墨鴉腳步無聲地走到雲蔓身邊，将她身上還殘留着淡淡蘭香的被子掖好，避開已經顯懷的肚子，動作輕巧地将她抱了起來。

“墨鴉……”擦肩而過的瞬間，森羅突然用隻有他們兩個聽見的聲音開口道，“寸步不離的守着她，在她安全産子之前，這就是你唯一的任務。”

“小姐，秦國訊息有報。”

蓑衣客沒聽見森羅的話，也沒有深究，誰該聽什麼，誰該做什麼自然由主帥示下，他做好他的事就好。

“看樣子，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消息。”森羅打量了蓑衣客的臉色，肩膀微微放松了一下。

“王翦遇刺受傷，但并無大礙，可他手下的不少得力的将士卻在這幾日接連意外暴斃。”

“呂不韋的手筆？”

“屬下不敢妄言……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森羅掩面朝同樣面帶狡黠的蓑衣客相顧而視，旋即哈哈大笑。

“衛莊那邊呢？”

言笑語畢，森羅問起了她現在最需要關心的問題。

“風眠防他跟防賊一樣……”蓑衣客撇撇嘴角，抽動着扯出怪異的表情，“凡是同衛莊接觸過的軍官都被他以換防的名義調離了原本的部隊，又安排人嚴密監視。”

“唉……病急亂投醫。”

軍隊中軍官與麾下将士的信任與配合是通過無數次浴血奮戰的以命相搏和漫長時間的同甘共苦建立起來。

他們習慣服從這個人的命令，也從心底認可這個人成為他們的領袖。

如此層層管控，忠于将帥，而後忠于國君。

這份密切連接的紐帶才将龐大軍隊整合……而若這維系的紐帶變得脆弱或者發生斷裂……再強大的軍隊也會化為一堆散沙，不過是一群烏合之衆罷了……

森羅站在廊中，激蕩而起的秋風穿過，早已習以為常的人不再懼怕寒冷，卻還是憂心着未知的前路。

“小姐不必太過擔心。”蓑衣客将落在森羅發絲上的枯葉摘下，看着那原本細緻養護的青絲因無暇打理而變得毛躁，眼神中有些難掩的愧疚，“風眠威望極高又久在軍中，臨陣換将的風險他必然清楚，敢如此行事定是有調解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