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第一天,西裡斯的貓頭鷹從倫敦帶回一封信,随信一起落在他的掌心的,還有一包微微帶些熱氣的曲奇餅幹。
餅幹散着一些清甜的花香氣,西裡斯從墨綠色的小包中拿出來一個,細碎的渣子掉落在桌面上,貓頭鷹笃笃用鳥喙啄幹淨了。
這封信顯然比第一封信正式得多得多,嶄新的信封上除卻貓頭鷹的抓痕之外附了一枝風幹的福祿考,西裡斯不由得失笑,扭過頭看在他床頭櫃上漂亮盛放的花兒,上次在站台佩妮放在玻璃瓶中遞給他的小小一朵已經開得擠擠挨挨,不時輕輕地晃動兩下,好似招呼着魔法的降臨。
牛皮紙略微有些硬度,西裡斯展開之後嗅到屬于佩妮身上的淡淡橙花的香氣,夾雜着一些幾不可聞的鼠尾草氣息,正如信紙上花體字的旋轉,他疑心詹姆昨夜趁他不注意給他灌了滿滿三大瓶黃油啤酒也不止。
她仍舊并不加任何的限定詞,隻是寫着西裡斯的名字。
瞧瞧,西裡斯想,正如我知道她,她也同樣知道我。
他繼續要往下看,視線被獨占一行的謝謝吸引全部目光。
那單詞寫得有些歪扭,起筆甚至有些明顯的滞澀停頓,西裡斯盯着那短短的單詞,蓦地大聲笑開,佩妮那别扭的不願意向外人展示一丁點友善的表情在這短短的單詞中生動起來,西裡斯确信她寫信時大概并不怎麼高興,嘴角會向下撇着如同羽毛的弧度,或許會皺着眉頭也不一定,畢竟每一次她不高興時總會先将眉頭緊緊擰在一起,好吧,西裡斯不能不承認,那樣的佩妮總會讓他想到麥格教授。
但她總是更可愛些的。
幹掉的福祿考在西裡斯手心裡打着旋兒飛繞,藍紫色的葉片一下一下蹭着西裡斯的指腹,丁點兒的癢順着皮膚流進血管,勾帶出西裡斯喉間輕輕的笑,他将幹的花莖捏在指尖,從窗外呼嘯的風聲中聽到佩妮寫信時心髒的鼓動。
西裡斯,我的确該對你說許多聲謝謝。你送給我三次福祿考,正如三次我該對你說出口的道謝。
她似乎不斷地在糾結着,寫到這裡時墨迹洇出好大一塊兒,西裡斯猜她寫到這時會不會想要就停留在這裡結束了。
我不知道要跟你說些什麼,西裡斯,我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英國每一個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