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的黃昏籠在一片如霧水一般漫開的雨水當中。
“圖妮,你們該有個合适的結果了。”
佩妮對于妹妹莉莉的問話一時有些反應不及,然而當她的視線被禮堂門口斜斜倚靠着的少年時猛然意識到她指的結果大概是,她和西裡斯。
“是的,當然,今年暑假總會有個結果的。”
又在打啞謎了,莉莉睨了她一眼有些無奈,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結果的心情再一次被擱置了。
但是沒辦法,誰讓她是佩妮·伊萬斯呢。
“老實講,我從沒想過你會和小天狼星……哦,我不是那個意思……”
“老實講,我從沒想過我會和魔法世界産生這種關系,莉莉。”
金發少女有些松懈似的喘出一口長氣,走廊上的雨線細細地墜在她的肩膀上,在六月的夏季喚醒肌膚上的微涼感官,莉莉側過頭盯着她,猛地發覺自己的姐姐在她不曾注意到的時間裡早已變得……變得怎樣呢?
“但我想,這沒什麼的,沒有任何人規定我,佩妮·伊萬斯不能與魔法産生任何的聯系不是嗎?”
哦,是的,佩妮變得自信,強大,富有蓬勃的朝氣與活力。
甚至,好吧,莉莉不得不說,佩妮甚至溫柔了不少。
“是啊,是的。沒有任何人可以規定。”
現在可不是煽情的好時候,莉莉強忍住哽咽的強調悄悄背過身去擦去眼角溢出的淚水。
“我想我能向你問起關于那個波特嗎,莉莉?”
“拜托!最好不要。”
“通常你這樣回答的意思就是代表你有話可說。”
佩妮伸出手去撫摸妹妹柔軟順滑的長發,有些好笑地注視着莉莉有些羞窘的表情如此調笑。
“嘿!你不能拿你對我的了解來當作戲弄我的本錢!”
“通常如果你被我的話戳中了想法的下一句話就是這句了。”
十五年的姐妹就是這樣,莉莉幾乎是頹喪着垂下了腦袋,她實在沒辦法在面對一個能清晰地說出自己完整的下一句話的姐姐面前佯裝憤怒,好吧,再說的苛刻一點,就連成功僞裝不爽都是微乎其微的小概率事件。
“老實說,他的确有些變化。”
“有些。”
“哦,魁地奇是再完美不過的運動,沒有人不會愛上它!圖妮,說真的,如果我們兩個能打一次魁地奇比賽,那麼相信我,你會成為它的忠實粉絲的!當然,我或許不該這麼武斷,畢竟你曾跟我講過你不喜歡在高空的沒有根據的感覺是嗎。”
一旦提起莉莉感興趣的事情,她就會變成絮絮叨叨的小女孩兒,佩妮小小翻了個白眼。
“是的是的,當然這個前提是我不屬于你們的魔法世界。”
“莉絲,我不得不說,你的記憶力有些退化了,而你并不是51歲。”
“15歲!”
她的動作有些大了,搭在肩膀上的柔軟輕紗向下墜去露出肩膀,柔軟的雨絲打在皮膚上面片片的開花,這語氣倒像是她小時候一樣。
“那麼,15歲的女巫莉莉小姐,我們現在可以去參加舞會了嗎?”
佩妮伸手将那層紗衣向上提起,還好佩妮的身材總是偏瘦,不然真難以想象這件衣櫃裡除了她自己身上以外的唯一一件裙子該怎麼被莉莉穿上。
“哦哦!我們快去,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中旬舞會在這所學校向來是重中之重,如果說畢業舞會是聲勢浩大的狂歡,那麼這處于四年級暑假之際的中旬舞會便是期盼與回憶的交彙點。好吧,每個人都在期待着這場為期兩天的舞會。
莉莉拉起佩妮的手向禮堂跑去,小皮鞋在長裙下踏踏濺起水聲,佩妮扯起裙角踉跄着跟在妹妹身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抹溫柔寵溺的笑。
“哦,姗姗來遲!”
“嘿!小天狼星,别用那種哀怨的眼神看着我!”
莉莉不滿地沖西裡斯吼道,她的手仍舊扯着佩妮沒有放開,甚至在他緊盯的視線中又拉得更緊。
“别做出這樣過河拆橋的事情,好嗎?”
西裡斯伸手拉住了佩妮的另一隻手,雨水撲打着往他的身上撞去,西裡斯懶懶地沖莉莉笑着說道,雨花同時在他深灰色的西裝上綻開一朵又一朵。
“看在你是小天狼星的份上。”
莉莉瞪圓了眼睛就要反駁他,然而佩妮輕輕拽了拽她的小指,好吧,每一次爸爸媽媽想要說些什麼而莉莉表示不贊同,佩妮表示贊同時兩個人的小動作,她于是心知佩妮的情願,隻好不甘不願地咬牙切齒地說出一句毫無攻擊力的話,佩妮在她身後悶悶地笑。
“嘿!那你能看在我們打過一場魁地奇的份上與我共舞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更願意和麗亞跳一支舞!梅林啊,哦不,老天啊,我作為麻瓜認識的朋友中最優秀的一位!”
“額。嘿,老天啊。但願你們麻瓜世界的梅林能夠讓你如願。”
詹姆有些窘迫地撓了撓自己本就亂糟糟的頭發,随後不知所措地擦了擦被雨淋濕變得模糊的鏡片,磕磕絆絆地送出自己對莉莉的祝福。
“如果你能夠現在騎着你的掃帚返回科克沃斯,那麼我想莉莉或許會如願。”
佩妮早已經被西裡斯拉到身旁,從她的角度能夠更好地觀察到詹姆此時的羞窘與低落,甚至這場綿綿的陣雨更讓他添了幾分可憐,于是佩妮稍微有些不忍心了,在莉莉忍着笑意和變得柔軟的眼神裡佩妮有些僵硬地開口,隻不過這句話聽起來更像是嘲諷而非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