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誰讓佩妮本就不是一個擅長于此的女孩兒呢。

西裡斯嗤笑着曲起手肘撞向站在他一步之遙的詹姆，有些洋洋得意地将拉着佩妮的那隻手高高擡起，那牢牢緊握的雙手幾乎要戳到詹姆的鏡片了。

“誰管你們要不要跳舞呢，總之我要好好享受這來之不易的舞會了。”

“嘿！假使你再如此幸災樂禍的話，我想我不介意把那位金發的道爾頓喊來。”

招惹莉莉是個錯誤的決定，小天狼星眯了眯眼睛有些後悔自己不該如此得意以緻于讓莉莉抓到小辮子來脅迫自己。好吧，他的确對那位佩妮原有的舞伴保有深重的敵意。

“聽着，你們享受争吵的話大可以待在這裡。當然，最好你們再來點黃油啤酒什麼的，喋喋不休的巫師們？”

争吵與反擊的聲音很快在佩妮的冷哼聲裡散去了，莉莉的小皮鞋尖輕輕扣着地面，七聲脆響過後她轉向那位仍舊擦拭着自己濕漉漉的鏡框的詹姆。

“來吧，舞會過後我們可以再來一次魁地奇！”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我們是不是也能打一場你們的籃球？”

小天狼星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緊張得有些同手同腳的詹姆，心知那些屬于他的百合花真正有了一些紮下根的痕迹。

“你最好不要踩到我，小天狼星。”

嘿！西裡斯有些不滿地捏了捏手中佩妮柔軟滑膩的手，對她的懷疑表示反抗。

“想想吧，妮妮，好歹我也是麻瓜研究課程的優秀學生呢。”

佩妮的臉在聽到這個親昵得有些過頭的稱呼時通紅一片，西裡斯打賭他至今為止隻有在矮牽牛的花朵盛開時看見過如此柔軟的紅色，他而後暗昧地輕笑，聲音大概是從心髒處直接傳到這場已經變得淅淅瀝瀝的夏季陣雨裡，随着那些漫漫的潮濕洇進佩妮的每一寸筋絡。

“别這麼叫我！”

惱羞成怒的女孩兒攥緊了他肘部的衣服，好似同時也攥緊了西裡斯的嗓音，這讓他在此時此刻幾乎不知道該怎樣發出聲音，他隻好無聲無息地笑，忍下想要親吻的欲望。

“好吧，妮妮。”

圓舞曲優美柔和的調子在突然熄滅了所有燈光的大廳慢慢響起，随之而來的是地闆上星星點點藍色的亮光次第燃起，西裡斯彎下腰去勾起佩妮柔軟的手，心甘情願地臣服于眼前表情漠然沒什麼波動的金發女孩兒。

“和我共舞吧，佩妮。”

标準的小天狼星式邀約，好吧，佩妮是要在這一秒翻白眼的，然而或許地闆上的星光太過于漂亮，她在這一刻竟然做不出所有既定動作，隻是看着西裡斯低垂下去的黑發，佩妮便覺得自己的心被他完完全全裹纏在一片黑色之中逃不出來。

“如你所願吧。”

佩妮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在西裡斯吻在手心的癢意裡再次感到心髒的跳動。

手與手的溫度緊緊交纏在一塊兒，西裡斯的右手輕輕握着佩妮的腰肢，那些輕柔的線條繞在他寬大的手掌中輕易讓他不敢動作，向來冷靜而無所畏懼的小天狼星在這一刻竟害怕手心那些柔軟的破碎。

他隻好輕輕跟着音樂向後退去，佩妮墨綠色的裙擺飄搖地跟着他的步子一片又一片的層疊散開，伴随着那些星星點點的光斑仿若銀河中踩出的無數水花，西裡斯的視線固定在佩妮的臉上移不開，他順着那雙泛着盈盈光亮的淺藍色眼睛看佩妮燦爛的金色發絲，看她昏暗燈光下熠熠生輝的瑩潤肌膚，看她天鵝一般倔強的脖頸，看她筆直漂亮的鎖骨，看她優美熟稔的舞姿……

他最後看向佩妮看向他的目光。

柔軟的，贊揚的，羞澀的，勇敢的，堅定的，喜歡的。

這些獨一無二的，屬于小天狼星的。

西裡斯托起佩妮柔軟的有腰肢高高舉起，墨綠裙擺在空中劃出輕輕的破空聲，佩妮在被舉起的刹那發出泠泠如溪水淌過的叮當笑聲，世界在這一刻便都隻剩下溪水沖擊石頭的碎音，西裡斯在接住她時這麼說道。

“妮妮，我想親吻你，我要親吻你。”

燈光就在此刻亮起，小天狼星尚未完全适應這突然的明亮，生理性的淚水從他眼角滴落，然而他什麼也顧不及，隻是盯着他喜歡的女孩兒明亮的淺藍色眼睛。

然後在“啾”的一聲輕響之後小天狼星的話結束在佩妮安靜的微笑裡，梅林啊，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乖男孩，别那麼心急。”

壞心眼的女孩兒歪了歪頭輕聲說道，優美抒情的音樂仍在繼續，西裡斯擁着她旋轉，明亮的燈光裡是暴露無疑的愛與喜歡。

一首圓舞曲結束，西裡斯戀戀不舍地低頭輕吻，氣喘籲籲的佩妮止不住笑意輕輕地在他湊在手心上時撓了撓他的下巴，在他要擡頭的瞬間趁着下一首音樂開始的間隙從他身邊溜走。

正當大廳的學生們為下一首舞蹈做着準備的時間裡，天花闆中央的那盞水晶燈突然地熄滅而又亮起，一顆顆水晶在光源的照射下散發出大範圍的光芒，而後又在各自的鏡面上折反映射，形成了令人眼花缭亂的一片。學生們在這明暗的轉換中發出不安的疑問，幾乎在數秒之内，那華麗耀眼的燈光陡然碎裂，大片大片的碎片炸開在大廳的中央，學生們發出刺耳的尖叫聲響徹這個雨夜。

西裡斯第一個反應過來将佩妮護在身後，黑暗與嘈雜聲中緊緊握住女孩兒變得冰涼而僵硬的手指。

“是食死徒。”

詹姆和莉莉很快來到兩人的身邊，在詹姆輕聲給出判斷的同時莉莉有些擔憂地看向佩妮，她此時狀态顯然不怎麼好，這突如其來的爆炸讓她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蒼白而又脆弱。

“埃文·羅齊爾。”

四個人在黑暗中悄悄靠近大廳中央水晶燈碎裂的地方，那些炸開的碎片沾染着鮮血散落在地闆上，佩妮被莉莉牽着小心繞開這些幾分鐘之前扮演着舞會上不可或缺的亮光的東西，站定在黑暗的中央控制不住地發起抖。

“埃文·羅齊爾？”

這位六年級的斯萊特林學長早已經在格蘭芬多臭名昭著，每個人都知道他早已投靠伏地魔，詹姆在每一次與斯萊特林争吵時都能看見這位領頭人物左手前臂上烙印着的黑魔标記。

“吊燈碎開的時候，我聽見羅齊爾标志性的，令人惡心的笑聲。”

“他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

“我想大概是上一次雷古勒斯找我的時候被他聽見了一些關于佩妮的事情。”

莉莉在西裡斯的話語中看向自己的姐姐，佩妮幾乎僵硬在原地，窗外陣雨又開始稀裡嘩啦的砸，紫色的閃電一閃而過，西裡斯看見她近乎令人窒息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