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至少給我一點回應。不然我會變得疑心你不願跟我交談,你知道嗎,這會讓我顯得有些愚蠢。”
他的頭發被佩妮攥在手裡輕輕拉扯着,小天狼星感到頭皮輕微的麻,他很順從地随着女孩兒的力道向後仰着脖子将自己已經挽好的氣球疙瘩交由她放氣。
氣體傾瀉而出,灰黑色的氣球急速地在屋子的四角蹿來蹿去,熱氣拍在球體的外皮将其壓在地闆上冒出最後一絲“倏”的反抗。
“快說些什麼啊。”
快要及肩的黑發被她剪到下巴的長度,佩妮伸手攏了攏将其握在手心,聲音輕柔緩慢竟似樹葉落下的漫長過程。
“想一些布萊克,一些巫師,一些麻瓜,以及一些矮牽牛。”
“那麼我來給不願意好好說話的巫師總結一下,你在想你的巫師家庭知道了我,一個麻瓜成為你的女朋友之後出現的問題,是嗎?”
她甚至沒有給西裡斯任何的緩和時間,一句長長的話在五滴水落盡的空檔中鑽進了孔洞,夏天的一切都随着佩妮的這句話銷聲匿迹。
西裡斯漫上來黏膩濕滑的青苔般的厭惡與惡心。
“是的。”
“你在想我會受到那些傷害,是嗎?”
“當然,我無法停止這樣想。”
“西裡斯,你在想你要用哪種方法保護我是最安全有效的,是嗎?”
佩妮的眼睛透過鏡子穿透他,小天狼星跳動的心髒與痙攣的胃部在她眼角餘光當中同時加速,他按捺下快要躍出舌尖的心跳,忍住将他絞出淋漓汗水的劇痛,在佩妮一如既往清澈明亮的淺藍色瞳孔中央挫敗垂頭。
“是的。”
“嘿,西裡斯。我想作為魔法世界的麻瓜,我需要也無法從你的保護下逃脫,我可承受不了你們巫師丢過來的任何一個能夠輕易讓人昏迷或喪失神智的魔法。”
然而他的女朋友什麼也沒有抱怨,隻是輕輕地伸出手指撫摸小天狼星的頭發,修剪得圓潤而略略帶一點弧度的指甲搔過他的腦袋勾帶起蔓延的顫栗,他恍惚以為頭發是自己的觸手在接受馴養者的安撫。
“但是,别忘了,我同樣還是20世紀的一位英國公民。在這個背景中,我擁有一把殺傷性武器并不是少見多怪的現象。我想,作為同樣都是人類的巫師,并不能從命中心髒的那一小顆子彈中死裡逃生。”
佩妮提高自己的長裙,将腿帶上牢牢固定着的一把小型左輪,有些憐愛地吻了吻小天狼星的額頭。
這是多麼天真而又可愛的一句話,小天狼星感到陣陣的潮濕漫灌進入他的心髒,他不受控制的嘴角抽搐,那些肌肉自發的在佩妮抵着他額頭親昵地蹭了蹭之後熟悉微笑扯動。
“是啊,沒有人。”
一切的問題好似都迎刃而解,他卻隻是輕柔地閉上眼睛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