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伯特港的煙花燃放不停,明亮夢幻的色彩照亮黑夜,猶如絢麗的火焰在天空燃燒。
盛大的煙花秀不斷吸引路人駐足圍觀,在幾公裡之外,一台停靠在路邊的汽車裡,同樣有人在眺望天邊。
而梅西隻看了一眼,就被人抱進懷裡,再也分不出一個眼神。
放這場煙花的人将想看的人摟進胸膛,寬闊的肩膀擋住對方視野,讓人無法看清他用心布置的美景。
範戴克下巴抵在梅西額頭,低頭親吻柔軟的發絲,嘴唇有些發麻,不知是因為剛才接吻很久的緣故,還是因為内心的緊張。
他想過無數次,在夜深人靜中醒來一伸手便摸到另一道體溫時,在遇到每一件小事都有強烈的分享欲時,在情緒輕易被一句話、一個笑容挑動時,他都想問這句話。
我可以一輩子陪在你身邊嗎,裡奧?
我們永遠這樣,不要變。
在心底積壓許久的這句話終于問出口,範戴克卻沒有松一口氣,反而感到胸口更沉重,甚至有些呼吸困難。
即使他盡力用平穩的嗓音說話,可手心裡的汗、胸膛裡加速的心跳、不停撫摸梅西後背的手,都洩露了他無比緊張的事實。
他一動不動盯着車窗上兩人模糊的影子,不太敢低頭看懷裡人的表情,那張臉上如果露出一絲猶豫,他心裡的石頭就會加重一碼。
梅西被身上那雙手臂越摟越緊,他在範戴克的懷裡幾乎無法動彈,整個腦袋埋在對方胸口,坐姿也不太舒服。
他搖晃着腦袋動了一下,試圖換個姿勢,并非在掙脫這個懷抱,範戴克雙手僵住,聲音裡含着明顯的失落:“你不必馬上給我回答,裡奧,我有很多的耐心會一直等你。”
梅西立即不動了,他伸手摟住範戴克的腰,安撫地拍了拍:“我剛才的動作不是在拒絕你,維吉爾。”
他臉頰貼在範戴克胸膛,耳邊急促有力的心跳聲占據所有聽覺,這一刻全然忘記天邊的煙花,來自對方第三根肋骨下劇烈的砰砰聲比煙花綻放時更動人。
他深吸口氣,認真地說:“維吉爾,我在你的外套口袋裡發現一個戒指盒子,它在我身上待了好幾個小時,現在,它可以出現在我的手指上了。”
他說完,晃動着頭努力擡起來,眨着眼睛期待地看向範戴克。
範戴克聽到梅西的回答,臉上表情一片空白,視線定格在梅西臉龐上一動不動,他像一尊僵硬的雕塑,做不出任何表情、也說不出任何話。
幾秒之後,他終于有了反應。
狂喜的神情出現在他臉上,他像默片時代裡的主角一樣瞬間露出誇張的面部表情,眼神格外明亮,嘴角咧得高高的,每一塊肌肉都在無意識地笑。
“太棒了,太好了,我愛你,我好愛你,裡奧……”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高興了半天,才想起下一步應該做什麼。
“對了,戒指呢,我的戒指呢?”他一隻手抱着梅西,另一隻手在身上胡亂摸來摸去找戒指。
梅西翹起嘴角笑話他:“維吉爾你傻啦,都說戒指在我身上。”
梅西仰着臉,下巴輕輕點在範戴克胸口,看到範戴克驟然投來凝視的目光,後知後覺有些害羞。
他低下頭,重新把腦袋埋回範戴克胸口,仍然能感受到上方熾熱的眼神。
頭頂上那道熟悉的氣息越來越近,身體緊貼的某個部位有個東西硬邦邦指着他,他蓦地明白對方想做什麼。
範戴克聽到懷裡甕聲甕氣的黏軟嗓音在對他說:“維吉爾,我們回去吧,這樣坐着我屁股好難受。”
梅西半邊身子歪在副駕駛外面,以一種不舒服的姿勢坐了很久。
範戴克抄手放在他腿彎處,突然抱起将他端正的放在副駕駛座椅上,輕松得仿佛擺好一個心愛的人偶娃娃。
梅西呆了下,還沒反應過來,範戴克一彎腰鑽到副駕駛,火熱的身體朝他壓過去。
“你剛才說哪裡難受?”範戴克坐到梅西腿上,與他正面相對,在狹小的副駕駛空間兩人胸膛貼着胸膛,說話時的熱氣都能灑在對方臉上。
他低聲說:“難受的地方我給你摸摸,裡奧。”
梅西漲紅着臉,窗外是川流不息的行人,街道兩旁數不清的商鋪裡亮着明亮的燈光,即便知道車身貼滿防窺膜,外面的人無法看清車内景象,但是他仍有一種暴露在所有人視野中的錯覺。
他歪着頭避開範戴克蹭在臉頰上的鼻梁,舔了舔唇說:“維吉爾,我們回去,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我做什麼都可以,”範戴克喃喃重複,“你真好裡奧。”
漸漸的沒人說話,範戴克埋頭在梅西臉頰旁貼了一會,感受到梅西雙手環在他脖頸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揪着他頭發玩。
汽車内安靜的這片刻,他體會到血液裡流淌着莫大的幸福。
過了好一會,他挪開距離,雙手捧着梅西的臉,溫柔地注視着他:“和你在一起我總是患得患失,說實話,我發自内心覺得任何人都配不上你,包括我自己。但是有時候我能感受到,你也是愛我的,和我在一起你也很開心。”
他求證道:“裡奧,你也愛我,對吧?”
梅西任由他捧着臉,身體被壓在座椅上,全身上下隻有手能動,他揪了揪範戴克頭發,鼓着臉說:“問什麼傻話呢,難道我沒讓你感受到嗎?我當然愛你,維吉爾。”
那種狂喜的笑容又浮現在範戴克臉上,他緩了緩,想立刻親吻他,但是求婚總該說一些誓言,不僅是說給對方聽,也是向上帝祈求下一階段想實現的心願:“裡奧,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未來我會更努力讓你在我身邊感到開心,我希望你會一直愛我,而我永遠比你愛我更愛你。”
誓言說完,他迫不及待親吻梅西。